在最后,他决定为身无分文的“前男友”凑够回家的机票,等自己的记忆恢复之后才处理他们的感情。
而在此期间,他必须得尽到责任好好照顾他才行。
“是这边的菜不和胃口吗?”雪开口道,他注意到早餐的盘子已经被收拾好,于是他又问道:“我做的菜呢?可以吃吗?”
青年点点头。
雪轻轻拍了拍费奥多尔的肩膀安抚着说:“太好了,那我去稍微做点简单的。”
说着,他已经有了行动,银发少年在走到厨房的过程中熟练的将头发绑成马尾,拿起挂在门后的白色围裙穿上,在背后系了一个蝴蝶结。
费奥多尔在他到达厨房以后也跟着到了门口,高瘦的黑发青年依靠于门框,双手环胸仿佛正在审视着算计着什么,但青年那双无机质的赤红眼眸仅仅只是注视着那个开始忙碌的少年。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的嘴唇开合,无声的念着:
沙利叶。
费奥多尔并不觉得看着这样的沙利叶是一件无聊的事情,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的死对头正在为他忙上忙下,让他心中满足感忽然像是烟花一样炸裂开来,他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听到了一声:“完成了。”
雪将食物装盘,在看到青年在厨房门口等候的身影时露出欣喜又带些羞怯的笑容,“等很久了吗?家里食材不够了,就做了蛋包饭,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说着,他一只手端着餐盘,另一只手从冰箱中拿了瓶乌龙茶,带着费奥多尔来到了餐桌边上,将勺子和水杯以及餐盘都摆放到了桌布上,将茶倒入杯中。
经过加工的剩饭,含有添加剂的茶水。
费奥多尔给对方的每一步行为都挑着错处,但或许是因为对方满脸都写着请品尝吧的期待表情,又或许是一整天没吃东西导致的低血糖,让他的思维一时间断线了。
费奥多尔苍白却又修长的手指拿起银制勺子,缓缓的伸向了那层金黄色的蛋皮,只要他稍稍用力,就会切开蛋衣,露出里面包裹着番茄酱与辣酱的米饭。
雪的目光几乎成了实质性,他双手握拳,一副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
银色的勺子落在蛋衣上,却又忽然坏心眼的移开了。
“雪步。”费奥多尔摇了摇勺子,困惑的说:“……这个蛋包饭和一般的不一样。”
他用勺子指着蛋衣,认真的说:“上面没有字,上面没有LOVE和心形。”
“啊,我都忘记了,不过番茄酱的话我记得冰箱里、诶?!”雪想起了自己的“前男友”并不是日本人,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可是那、那个是女仆咖啡厅才有的,因为可以让店员女仆小姐写想要的字……”
黑发青年看上去十分失落,他低下头,稍长的黑色发丝遮住了他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在雪看来就变成了他像狗狗一样,透露出了一股又委屈又可怜的感觉。
“……我知道了。”雪只能妥协了,在冰箱拿出番茄酱以后在上面写了一个LOVE,并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心形,他无奈的说道:“写完了,但是你得吃光哦,费奥多尔先生。”
黑发青年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时才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比想象中要美味。
香软的蛋皮和加入了番茄和辣酱的炒饭融合恰到好处,空空的胃部蠕动着,舌尖的味蕾催促着,让他只能一口接着一口的将这盘廉价的食物吃光。
雪的神态从紧张变成了高兴,他一直在注视着费奥多尔,对方的吃相十分优雅,尽管只是吃了一盘蛋包饭,对方却硬是吃出了米其林五星餐厅的感觉。
直到最后一口也被消灭,费奥多尔抿了一口已经回温的乌龙茶,发出了满足的轻叹,“很好吃,多谢款待。”
“招待不周,但费奥多尔先生能喜欢真是太好了。”雪因为对方直率的反应又欣喜又不好意思,他绞着手指,目光游移着,见对方看着自己,又朝他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
“费佳。”费奥多尔忽然开口道,他看到银发少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面不改色的说道:“你以前都是叫我费佳。”
“这是昵称吗?那费佳先生,也可以叫我雪。”雪接受的很快,他决定将内心的想法与他说清楚,于是他正色道:“费佳先生,我还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我无法处理与你的感情纠葛。”
“但我会努力恢复记忆的,所以,在那之前……我无法接受你。”
这在预料之中。
黑发青年的红眸不自觉的沉了几分,他的口腔之中还回味着蛋包饭的美味和乌龙茶的清爽
,的确是料到了,以失去记忆的沙利叶那认真的性格,的确是会这样拒绝自己。
少年似乎欲言又止,最终总算下定了决心,用那双饱含决意与恳求的黑曜石般的眼眸注视着他,“但费佳先生,我一定恢复记忆的。”
“所、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稍微等等我吧。”
银发少年雪白清艳的面容泛起了薄红,就连耳尖和眼尾也染上了颜色,显然刚刚那一番话已经用尽了他的所有勇气,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而这一切都印在了费奥多尔微微睁大的赤色眼眸之中。
……
真是……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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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还在走事业线,忽然出现了一股恋爱的酸臭味x不愧是你啊陀总!
不过走陀总线必互相火葬场,但主要还是陀总火葬场就是了x
第22章 月时计 9
如今沙利叶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纯净美丽,他明明曾是不染尘世,瞧不起一切却又以戏弄凡人为乐的神祇,高傲的施舍着那偶然的一时兴起,玩.弄着他人的喜怒哀乐。
想要拥有他的身体,即是欲.望。
想要拥有他的爱,更是奢望。
这本就是一种引发人类爱意与欲.望的罪恶。
他即是原罪,他即是欲.望本身。
是谁都无法采撷的高岭之花,是以纯情姿态勾引着他人的恶魔。
而被恶魔引诱,落入深渊的人,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呢。
这可真是……超出预想的展开呢。
“我知道了。”
——虽然很可惜。
面对那双真诚的眼睛,青年垂下了脑袋,声线低沉且温顺,而他低垂着的眼眸却异样深邃,宛如蛰伏等待着猎物的猎手。
他对雪产生了杀意。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恢复记忆就好了,对吧?”
——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啊。
雪觉得他话里有话,思考了一会点头:“只要能够想起来,用什么方法都没问题。”
费奥多尔双手交叠,这是一个上位者的姿态,他弯了弯那双与吸血鬼无异的赤红色眼睛,同时也朝着雪勾了勾唇角,道:“我只是在想,只要我们将曾经做过的事再做一次,雪步说不定也会想起些什么。”
——作为最后的余兴,让我带走些什么吧,沙利叶。
雪的眼睛被对方给予的微小火光点亮,如同飞蛾一般义无反顾的直扑向那张烈火织成的网,“那我们——”
“我是一名四处旅行的音乐家,雪步,你也很喜欢音乐,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的你邀请我去了你的房间。”
费奥多尔没有卖关子,直接步入了正题,恶趣味十足的欣赏完雪因为自己的大胆而爆红的脸,也只有这样的沙利叶这么有趣了,哪怕明知道自己说的事情再怎么离谱,这个失忆的沙利叶也会一头栽进来。
“那个令我记忆犹新的初吻,那时候的你好热情。”
雪的脸色涨红已经说不出话来,而费奥多尔仿佛没有注意到雪的窘迫,他的笑颜依旧,宛如中世纪俊美的吸血鬼,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指向置于沙发上的乐器,用咏叹调般的嗓音:“你用吉他弹唱着情歌,诉说着你对我的爱意,然后——”
“我们在铺满蔷薇花瓣的床上接吻了。”
“要试试看吗?雪步。”
吸血鬼朝着他的祭品低语着,他似乎觉得雪混乱的模样很有趣,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我做不到。
但、但是如果因此能够想起什么的话——
“我……我……”
雪说不出口。
因为无法消化费奥多尔这番话的尺度,雪的大脑成功当机了,只能发出几个单音节来表达自己的无措和慌乱。
“小雪,你在家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这场祭祀,少年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比起之前说亲吻的时候更加慌乱,反应快速的将青年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带到衣柜边上。
被忽然拉着走费奥多尔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头顶却出现了一个问号,他看着雪一脸惊慌的表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捂住了嘴唇。
“拜托了,费佳先生,你先安静的在这里面待一会吧。”不由分说的雪拜托道,他此时才把衣柜门打开,刚准备将这个高挑的青年塞进去,对方就自己行动了。
费奥多尔仅仅只用了几秒钟就反应过来了现在的情况,为了让沙利叶对自己产生愧疚感,于是便自己乖乖的蜷缩在了衣柜里,只不过因为他的双腿修长,但衣柜过于狭小所以只能将身体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