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着实没有意思。游龙生想清楚了,自然是知晓自己想错了, 只好躺下了。
该睡觉了。
不过说来也是,未曾见过阿亭掉毛, 虽说经常抚它的后背,却不曾见过它掉毛。
果然还是想多了。
游龙生在床上辗转到半夜,这才入了睡, 活像是烙了老大一张饼。
……其实天狐身上的皮毛是真的会掉毛的, 只不过掉毛不太厉害, 而且大多数时候都被他自己发现, 从而用了点法子回收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便是被发现了也并无大碍。
今日晏亭只是睡着了,又被游龙生一下惊醒,自然是会有所反应,没有注意到这根白色的毛。
而晏亭在通过隔壁窗户翻到屋子中后,当真封了自己的听觉,然后关上窗户,检查了门栓,又放了一个检测气息的小法术。
他听觉不在,自然无法直接护住隔壁的小子,便只能出此下策了,这样也好,能够保证二人安全,也好让他睡个好觉。
——有温暖的被窝,谁会不想多赖会床呢?
反正晏亭很想赖床。
……
翌日。
晏亭一早起来,没成想会面对游龙生一个奇特的问题:“你衣领上的毛是用什么做的?”
青年沉默许久,仔细看看少年的脸,少年俊秀的脸不为所动,看表情似乎并没有在说谎。
游龙生见他沉默,忍不住又好奇道:“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吗?”
晏亭不想解释,便道:“是,是我的秘密。”
游龙生便蔫蔫道:“好吧。”
不过很快他就又高兴了:“今日我们可还要去垂钓?”
晏亭丝毫没有客气:“也许买一条鱼会更快一些。”
游龙生:“……”
他神色怔愣,又带了些许的不甘心:“那……用渔网?”
晏亭继续泼冷水:“还要浪费一身衣服。”
说实话,哪里会有喜欢自己皮毛被打湿/的天狐啊!他可是把自己的皮毛保养得极好,天天恨不得用了分//身法术给自己梳毛的好吗?!
不过,如果不是自己衣服湿,他倒是无所谓。
“你可以自己去,我在岸上等你便是。”
游龙生:“……”
他一咬牙,点了头:“好!”
结果两个人练过剑后,略微梳洗还换了一身衣服,小岛很潮,衣服也不容易干,因而他们用过早饭后直奔成衣店,又买了两套衣服,他们大抵是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不会太短,但也不会太长。
游龙生言之凿凿:“内力怎可用在烘干衣物上?”
这便是他们来买成衣的缘由。
他们还买了个渔网,游龙生的家不在海边,此刻兴奋得像是个孩子一般,似乎下一息便要钻进水中。
只是在那之前,他要先把衣服整理好,下摆掖起来,省得下水了再被衣服缠住,而且出水之后,衣服沾水了就会变得很沉,他自认体力一般,可能还比不上那些长年累月在这里打渔的渔民,自然是要注意的。
只不过,离他不远处那块地方已然有人要下水打渔,只是人家脱了上衣,赤着胳膊,便要下水。
渔网摆在少年的脚边,他的手还在掖衣服下摆,看上去是那么的特立独行。
游龙生:“……”
他忽然理解了,当初在成衣店买衣服的时候,里面的老板为何是那么看他的了。
当时他问的问题是:“哪种衣服沾了水会轻一些,在水中也不妨碍视线?”
老板就差在脸上写上几个大字‘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少年转头,与晏亭对视了。
晏亭仍旧好好的握着折扇,露出了一个细微的表情,他似乎是在鼓励他下水,仿佛并不在意他穿什么,大抵是对他自己的功夫有着十足的信心。
游龙生瞧了瞧旁边晒得黝黑、身上都是肌/肉的汉/子们,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身上的衣服解开丢在地上,上身也与人家一样,是赤着胳膊的了。
晏亭蹲下来,顺手给他折好,自己倒是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
他站得笔直,看上去竟有几分慵懒闲适,一眼看过去怕是只会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饶是游龙生这样有所准备的人看过去也是要愣一下的。
游龙生捡起渔网,站在晏亭身前:“你想要什么样的鱼?”
晏亭化形自然化的是人,可是他本质上还是一只天狐,也即是说,一只狐狸。
众所周知,狐狸喜欢吃/鸡与野/兔这样的吃食,但是很少听说它们会去吃鱼。
他自然对鱼没什么了解,可以说若不是厨师做的好吃,他连鱼也不可能会喜欢上的。
于是他道:“什么样的都好。”
与他对视的少年脸忽然通红,搞得青年愣住:“游龙生?”
游龙生挪开目光,略微偏头,但语气还是极为认真的:“好!我知道了!”
话说完,他便带着着渔网,进了海水之中,把自己也化身成一条鱼了。
晏亭没有看懂少年的心思,少年自己却是很懂的。
他屏着呼吸,眯着眼睛,却忍不住想方才晏亭那样认真的眼神,在说‘什么样的都好’那个时候,他恍惚间看懂了晏亭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只要是你抓回来的,都好。
呜呜呜可恶!
少年中也是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他好歹还记着要屏住呼吸,否则怕是要乐极生悲了。
少年没有打过渔,也很少下水,作为藏剑山庄的少庄主,他是学过水的,也只会水罢了,若不是拿着硕大的渔网,兼之他还是习武之人,他在这里晃上一日恐怕都不会有任何收获。
——因为一般打渔的,都是出去用渔船配合着渔网打渔的,也即是说,太近了的地方是不会有鱼的。
鱼是很精明的,它们会把鱼饵吃了,自己逃掉,便是经验老道的钓鱼老手也不一定能够次次钓上鱼来,更别说昨日的晏亭与游龙生了。
那么,同理,今日的游龙生捕鱼也捕的很是艰难。
何止困难,简直是要扒了游龙生的皮了,他累得几乎没了力气,才捕了三条鱼上来,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可就是这三条鱼,让武林的新秀吃了大亏,比不过旁边那常年捕鱼的渔民。
晏亭夸赞道:“如此,午时便吃这些罢。”
他捕鱼不想捕,做鱼他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另有人候在一旁,先开了口:“晏先生,城主有请。”
这人看了看游龙生,恭顺地低下头继续道:“城主说了,游先生可一同前往。”
晏亭倒是不意外,只是:“管饭吗?”
侍从眼皮一跳,差点儿便要抬眼了,连忙压下:“自然,您是贵客。”
游龙生倒是也有些兴奋,说到底他也是个剑客——虽然是个并不高明的剑客——他们定在这里也有要见识一下剑仙的意思。
……
那厢叶孤城思考了半晌,忽而发觉自己实在是灯下黑,左右这平南王世子脑子也不甚聪明,短时间内那些东西他便是连夜转移都要几日,何不请人过来一同探讨?
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金鹏王朝那事,更知晓某位神医参与其中,神医的态度自然也能从这件事,还有之后去京城医治两位名人的事情中能看出。
况且叶孤城诓骗了平南王世子,说自己不会说出去,平南王世子道行尚浅,现在不觉得有问题,等到他回了家,平南王也会发觉此事的,很快就会被发现。
他不过是打了个时间差罢了。
*
更早些时日,展昭与白玉堂还有四大名捕中的无情,跟随包拯处理那陈州案子。
包拯着人斩了庞太师的儿子安乐侯庞昱,把他的罪行昭告天下,几位原本的江湖人做了收尾的工作,连那些贪/污的银两等物他们都亲自去查验入库过,但也正因为如此,如今展昭才会愁眉不展。
“喲,这不是展老弟吗?”
追命向来好酒,自然是酒葫芦不离身,他瞧见展昭的眉头轻轻蹙起,半晌不见松快,也不见展昭动弹,便知晓有大事了:“缘何如此烦忧?”
展昭见来人是他,心下放松,苦笑出声:“原来是崔大哥……”
他叹息一声:“是那陈州案。”
追命自然知道陈州案有冷血跟着,他奇怪道:“有何不妥?”
“此时冷贤弟也是知道的,不过他那性子,大概没来得及与你分说,现只报给了神候……盛贤弟恐怕也知晓……此案中被贪/污的银子,有一半都不知去向。”
在追命催促的目光下,展昭握紧了腰间巨阙,心中的确无比烦乱,况且追命若是自己想知晓,回去问诸葛神侯便是了,消息只封锁在高层的这几位里,便是六扇门都不知晓。
因此他还是据实以告:“已过了许久,痕迹很浅,追查不到,又是下雨的季节,实在没有头绪。”
什么人会需要大量钱财,还要隐瞒起来?
追命在这一瞬间只觉得透心凉,平时话很多的他此刻也沉寂下来,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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