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禅院猪猪的家主之路 完结+番外 (韫溪枕)
啊,不过他有些怕冷,还是算了吧,虽然也很想看看那儿的积雪到底有多厚就是了。
就在直哉胡思乱想天马行空之际,身后的影子却在不动声色间加深了几分,甚至越发凝实,如同泼洒的浓墨,难以晕染开。
然而,这样的变化却只维持了不过几个呼吸,待直哉起身后,又重归于寻常。
只是......
“啾——!”一声轻鸣在最后时刻,于黑影中传出,很轻。
直哉一愣,猛地回头看向身后。
什么也没有。
“奇怪......”直哉皱眉,刚才他明明就听到一声响动,可屋子里门窗紧闭,物品也摆放整齐,唯一的声响,只有秋风不时透过窗户细微缝隙所发出的声音。
“......难道我真睡糊涂了?”直哉不由叹息,就算身体再这么年轻,灵魂却已经逐渐老去,大概还是有些影响吧。
“唉,真的老了。”
直哉摇头晃脑,不住叹息,活脱脱一副老大爷模样,然而配上他那张小脸,只让人觉得反差萌,分明就是小孩刻意模仿大人,一股子故作成熟的违和感。
不过直哉这声感慨是发自真心的。
那声短暂的幻听,让他想起自己上辈子养的小鹦鹉了。
是一只珍珠玄凤,他十四岁那年“父母”送的生日礼物,他叫它点点,就因为那身斑点色的羽毛,十分简单明了。
算起来,点点也陪他十年了,按玄凤鹦鹉的年纪来算,点点如今也是老姑娘一个,本就是攀禽,上了年纪更懒得动弹,平日里就爱蹲在他肩头上打盹。
直哉做翻译工作有时熬夜太晚,也是它陪着。
或许真的太想念了吧,直哉有些无奈,连幻听都出来了。
搓了搓脸,便也不再去多想。
————
饭后,侍女已经将直哉所嘱咐的银边折鹤兰放到了他房间的桌上。
虽还只是小小的一棵幼株,不过精神瞧着却挺好,浅浅的青翠中带着银丝,很好看,直哉忍不住用手轻轻揉搓了一下它的叶尖,丝滑中又不乏韧劲的触感,有点上头。
好在直哉记得这不过只是一棵幼苗,没有过多折腾,见盆中的泥土略微湿润,料想侍女已经浇洒过水,故他只是将花盆略做调整。
可惜已经过了花期,只能等明年夏天了。
房间里的温度应该足够它过冬了,直哉心想。
“争口气,努力长快一点哦。”还是忍不住揉搓折鹤兰的叶尖,直哉轻声笑道,难得心情有些放松,就好像已经看到眼前的折鹤兰簇簇成群,郁郁葱葱。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影子却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再次缓缓凝实,愈发暗沉。
正专注调戏小折鹤兰的直哉并未发觉什么。
是夜。
寒冽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渗入,流淌至熟睡的直哉身旁,而白日里古怪的影子,大概已经憋了许久,借着月光的挥洒迫不及待地一涌而出,将直哉所在的房间完全笼罩吞噬,只留下那抹月光,以及桌上那一小株银边折鹤兰。
在这诡异的一团漆黑之中,那株折鹤兰却仿若感应到了什么,又或是于其中吸收了什么,身形逐渐舒展开来,不住舞动,而与之相随的,是黑暗中由远及近,越发明显的鸣叫声。
“啾...啾——!”
不过,鸣叫声的主人并没有现身,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壁垒的阻拦,有些着急,正不断撞击这层屏障,发出一声声闷响,试图将其突破。
“咚、咚”
幽黑虽然带来了鸣叫,却又将它隔绝,连带着小株折鹤兰都似乎有些为之着急,抖动的更厉害了。然而月光不等人,随着时间推移,又顺着缝隙逐渐回淌,而黑影也因此开始溃散。
所有声音都渐渐远去,连那小株折鹤兰也徐徐重归平静。
只是在最后一刻,一根羽毛却从破碎的裂痕中缓缓飘下,掉落到了直哉身上。
那是一根带着黄灰色斑点的羽毛。
第3章
直哉醒来时总觉得浑身酸软,人懒懒的,不想动弹。
然而今天就要开始进行训练了。
直哉觉得很痛苦,尝试过普通人生活的快乐,再回到这里只会觉得更加郁闷难以接受,虽然打工人的生活也并不轻松,但是,吃着粗茶淡饭的日子让他感到很安心,而且不会承受身体上的痛苦。
这里特指被打的痛苦。
没错,直哉已经准备好站着挨揍了,只希望甚尔能下手轻一点。
开玩笑,就算他前世一直坚持健身,那不过只是一些强度一般的无氧运动而已,况且他现在的身体只是个小孩子。
才四岁!
若是以前的陪练,说不定还能勉强应付一下,若真换成了甚尔......不用多说了,安心躺着吧,直哉心想,打了个哈欠,对自己现在的定位十分清楚,软弱无力的人肉沙包罢了。
直哉心态很好,不仅不会害臊,乃至还有些理直气壮。
现实并不允许直哉逃避,虽然距离训练他还有一个早饭的时间,但眼下他已经赖床四五分钟了,小孩正在发育的身体让他很难睡饱,脑中昏昏沉沉,刚睁开眼连手都有些看不清,迷迷糊糊的,直到直哉坐起身来缓了一小会儿,才发现被子上多了什么东西。
“嗯?”直哉揉了揉眼睛,“什么玩意。”
说着,将那东西抓了凑近一瞧。
很轻,是一根羽毛。
直哉愣住了,不仅仅是因为这根羽毛存在的突兀,更是因为这根羽毛对他而言十分的眼熟,他曾无数次拾捡过这样类似的羽毛,常在春秋换羽之际。
是点点的羽毛。
直哉有些不确定,他小心翼翼地触碰它,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翻来覆去认认真真地看,恨不得将上面的每一根细毛都看个清楚。
“......怎么可能?”
看的越仔细,直哉眉头皱得越深,不仅仅是因这根为羽毛疑似来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点点,更因为这羽毛上还带着些许咒力的痕迹。
和他的咒力一样。
不如说,这就是他自己的咒力,而这也是直哉最感到奇怪的地方,就算他自身的咒力最近有些逸散,但怎么可能这么精准,只散落到这根羽毛上,而完全忽略中间的被褥。
直哉看了看四周,也并未发现有任何入侵的迹象。
况且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潜入禅院,只为悄无声息地给他留一根羽毛?更何况他刚醒来不过几天,并未透露过点点的存在,之前也从未表现过对类似鹦鹉的喜爱。
说起来,这根羽毛很好看,大概是滤镜作用,直哉觉得羽毛上的黄灰羽斑分布匀称,具有美感,光泽细腻,让人移不开视线,越看越喜欢。
也正是因为这样,直哉现下心里十分纠结,理智告诉他,这羽毛出现的诡异,或许有什么潜藏的危险,应该尽快处理,然而感情却在不断促使他留下它。
无他,只因为它太像是点点身上掉下来的羽毛了。
“唉,算了。”叹了口气,理性终究还是难以为继,直哉最终选择留下羽毛,“走一步看一步吧。”
将羽毛放在了折鹤兰边上,又顺便拭弄了一下兰草的叶尖,直哉轻轻笑了笑,这才出发前往训练场。
只是却不想,在直哉离开房间后不久,那根羽毛却如同灰烬一般开始逐渐破碎,最终缓缓消弥于空气中。
就好像从不曾出现过一般,没留下半点痕迹。
待到了训练场后,直哉仍旧有些不着边际地思索羽毛的由来,神游天外,不过很快,他就没办法继续咸鱼走神了——甚尔走了过来。
对方脸上依旧挂着冷淡散漫的神情,整个人与禅院仿佛格格不入。
就和现在的他一样,直哉心想,不等甚尔开口,先发制人问道,“橘子甜吗?”
甚尔:“......”
甚尔不由挑了挑眉,“你就想问这个?”
直哉点了点头,从鼻腔中“嗯”了一声,满脸“不然你以为呢”的表情。
这发展倒是有些出乎甚尔的预料,不由嗤声一笑,虽然眼里依旧没多少光彩,不过神色倒是好了几分,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要我做你的陪练的?”
直哉神色自若,也不怕甚尔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听说你的体术很强。”
“所以呢?”甚尔双手抱肘,对直哉的夸奖不以为意。
“我还给你了一个橘子。”直哉想了想,说道。
“......”
“所以,让你教教我不过分吧?”直哉挺起胸膛,越想越理直气壮。
理不直气也壮的猪猪.jpg
听罢,甚尔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抱拳将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无声威压的气势顿时散开,扑了直哉一脸。
被这股气势所逼,直哉不由自主想要往后退,好在及时刹住,这才保住面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又道,“我保证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开玩笑,要是甚尔那个堪比他脸庞大小的拳头砸下来,他怕不是得原地去世,谁能保证他会不会欺负小孩。
“嘁。”甚尔不屑,并没有兴趣和一个小屁孩计较,居高临下道,“一个橘子就想打发我,臭小鬼,你是不是有点想得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