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禅院猪猪的家主之路 完结+番外 (韫溪枕)
这边甚尔优哉游哉地想东想西,禅院扇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尽管他的确以一己之力祓除了许多咒灵,但到底还是敌不过对方的数量优势,更何况外面还有甚尔从中作梗,当咒灵咬住他的胳膊时,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不止是鲜血瞬间迸发,还有逐渐失去知觉的胳膊,以及仍旧将他团团围住的咒灵大军,本就不多的理智坚持到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他不由再次对外面的下属破口大骂,“一群蠢货,饭桶!就这么点不入流的低级咒灵到现在都没有祓除干净,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呃啊......!”
外围正拼命祓除咒灵的一众下属听到禅院扇毫不留情的斥骂后,疲惫的身躯让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怨恨,明明他们也伤亡不少,为了能救出禅院扇拼尽全力,对方却毫不领情。
不知不觉,他们手上的动作慢了些。
而身处咒灵中心的禅院扇却几乎要痛昏过去,他嘴里依旧咒骂着,极尽肮脏,对象一会儿是他那些不成器的下属,一会儿是他的兄长直毘人,一会儿又成了尚且五岁的直哉,一轮一轮地换着,身边的人几乎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渐渐的,他连宣泄一般的咒骂也喊不出了,眼前的黑影越发浓重,看不清前方,犹剩下的五六只顽强的咒灵依旧在他眼前肆虐,却踌躇不前——它们在等待,如同秃鹫一般,等待着禅院扇的濒死,好将其彻底分尸。
而他的那些下属,此刻也早已精疲力竭,手也难以抬起。但他们心中却有些疑惑,祓除咒灵的过程中,除了反击,这些咒灵就跟着了魔一样,只盯着扇大人不放,却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他们,即便到现在,剩下的咒灵依旧不理会他们半分。
一股恶念在他们心中悄然萌发。
反正,总归他们已经尽力了,眼下也实在没力气了,若是这些咒灵偏要杀了扇大人,他们......他们也无可奈何。
渐渐的,外围的下属卸了力气,松了手中的咒具,缓缓垂下,面色犹豫地后退着脚步,看着正被咒灵不断缩小包围的禅院扇。
就在这时,偏宅的原本紧闭的大门终于重新拉开,顷刻间,未等人们反应过来,直毘人便以投射咒法在一秒之内将剩余的咒灵一齐祓除了干净,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他手中尚且残留着咒灵腥臭气味的长刀,再次向众人昭示着,他能够坐上禅院家主的位置,靠的完完全全是自身那股强悍的实力。
虽然其中不乏种种外在因素,譬如剩余那些三级将近二级咒灵的咒力,先前就已经消耗了大半,直毘人也借了突袭出其不意的优势,但无论如何,能一口气祓除五六只咒灵,实力依旧非比寻常。
而少了半条胳膊的禅院扇,倒在血泊中,早已经昏死了过去。
“家、家主大人!”周围的人这才终于反应过来,齐齐跪下,瑟瑟发抖,方才他们无动于衷的表现,会不会已经被家主大人悉数看了去?
那他们......想到这儿,禅院扇的一众下属顿时惊慌不已,低垂着头,本就被直毘人所展现的实力所震慑,眼下越发不敢直视对方。
禅院直毘人看着他弟弟这些匍匐跪倒在地的手下,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良久,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吩咐道,“将禅院扇带下去好好医治。”
众人这才如蒙大赦,连忙应下,手脚并用地爬到禅院扇身旁,将人扶起带走了,甚至连禅院扇手臂断口的鲜血也来不及处理,就这么一直滴答了一整条走廊。
半晌,直毘人才开口道,“来人。”
“家主大人有何吩咐?”匆匆赶来的侍从连忙应答,明明尚在冬天,他的额角却流着汗滴。
“把这些脏东西给我赶紧处理了。”直毘人指了指走廊上的血迹,以及,禅院扇留下的半条胳膊。
“......是,家主大人。”侍从额头的冷汗更多了些,“那、那明后两日的宴席还要继续吗?”
直毘人闻言一笑,收了手中的长刀,拿过腰间别着的酒葫芦,抿了一口,咂了咂嘴,有些意犹未尽,“继续,当然继续,别耽误了大好日子。”随后,转身回到了偏宅中。
留下身后走廊上的鲜血,缓缓流淌到了漆黑的庭院里。
第22章
直哉梦见了前世的父母。
这还是他回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梦见他俩,梦里的他们正一家团坐在暖炉边上,手里包着饺子,电视里放着跨年晚会权当背景音乐,父母平日里都是忙人,父亲身为上班族倒也还好,尤其是母亲,教师的职业从来就没有清闲过太多。
不过即便如此,他俩也会尽量抽时间陪着他,尤其是跨年夜这样的大日子,一家人必定要一起做点什么,要么包饺子,要么揉汤圆。
直哉自然选择全都要,不论是鲜味十足的手工水饺,还是香甜软糯的芝麻汤圆,他来者不拒,与其说他喜欢年节的美食,倒不如说,他更享受来自父母温柔的陪伴。
不需要多热闹,也不需要特意聊些什么,一家人就这样围坐在一起,各自忙着手里的活计,偶尔谈起些什么,相互笑一笑,也就足够了。
待饺子煮好时,直哉往锅里一瞧,不由一乐,笑道,“爸,说多少次了,你饺子馅儿包太多了,这下又煮露馅了。”
“啊,没事,咱爷俩喝喝肉汤也挺好,就当是下了臊子的宽面条。”男人开了个玩笑。
一旁的女人却不乐意了,拍了男人一下,对直哉道“别听你爸的,清汤寡水没滋没味的,这肉汤让他自己喝去,一会儿妈重新煮了给你。”
直哉笑着应下了,一旁的老爸一脸无奈,叹着气将煮开了馅的饺子捞了起来,一面还故作可惜地说母子二人不懂欣赏。
明明就只是这样简单而日常的场景,没有暖色调的打光,也没有催泪的bgm,却让直哉笑着笑着,眼中渐渐酸涩不已。
一种难以抑制的感情在心中涌动,他想狠狠抱住眼前说说笑笑的两人,想一遍遍地告诉他们,他不想离开他们,但他害怕,怕触碰到眼前的人,会就此打碎这场来之不易的梦。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女人连忙担忧地走上前来,抚上了直哉的脸庞,温柔笑道,“妈在呢,别哭啊。”
直哉愣怔,感受着脸上的热意,嗫嚅着嘴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刚说了一句,便被女人瞪了一眼,连忙改口,“不过偶尔哭出来也没啥,有什么委屈的说就是了,有爸妈给你顶着呢。”
直哉摇摇头,迫切地想说些什么,发泄心中的情绪,但话到了嘴边,到底只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不想离开你们......”
夫妻俩闻此一愣,不由得对视一笑,再看向直哉时,眼里带着十足的包容和温柔。
男人笑着揉了揉直哉的头,调侃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离不开爸妈。”
女人则将直哉拥进了怀里,在他耳畔轻声细语,“我们一家人当然一直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心里记挂着彼此,我们就永远不会分离。”
“每次这种时候,你妈妈她都特别肉麻。”男人不甘寂寞地也在直哉耳边小声道,逗得他忍不住阵阵发笑,那种从胸腔中迸发而出的愉悦,就好像喝了波子汽水打嗝一样,一突一突的,留下嘴里的清甜,为苦闷的胸口带去夏风一般的凉爽。
直哉阖上双眼,感受着双亲带来的温暖,眷念着他们的体温,想要永远停留在此刻。
一直到黑暗再次卷走了他的所有意识。
再度睁开眼时,直哉还有些恍惚,缓不过神来,只感觉眼角酸胀得厉害,用指腹轻轻擦拭,这才知道,他在睡梦时流泪了。
他侧过头,发现是真望正守在他床边,低垂着头,似乎正阖眼小憩中。而不远处,甚尔正靠在墙上,就这么抱手站着,貌似也在休息。
房间内安静极了,只能听见轻轻的呼吸声。
大概是睡饱了觉,又或者是梦醒残留的情绪作祟,直哉觉得自己清醒极了,仿佛之前的日子一直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一般,直到今天才彻底苏醒过来。
不过与之相随的,是来自身体上的疼痛,和被纱布缠绕的束缚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还有一点......呃,来自深处的隐秘的尿意。
不想时还好,一旦心里生出了念头,直哉就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忍耐,只能强忍着腰身的刺痛,用双手将自己缓缓撑起身来,然而到底是个重伤患者,不过一会儿,他便已经疼得满头冷汗,手臂发软。
比他想象中要痛很多啊,直哉咬牙心想,看来这次是真有点骨裂了。
即便他平时没少同甚尔训练体术,那受的也大多是皮肉伤,太久没经历过这样严重的疼痛,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忍不住,生理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中润了出来,染红了周围的肌肤。
尽管已经非常注意,但直哉的这点小动作,到底还是惊醒了真望。
“唔......啊,少爷!”原本还有些睡意懵懂的真望,在看到醒来的直哉后瞬间清醒,连忙小心扶过对方,将早就备好的软枕垫在其身后,“少爷小心,您的伤才上完药没多久,不能随意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