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也听不见了吧,我的仪式感真是……”
迪亚身上荡起涟漪,视觉上恢复人类的样子,他的右手按着一个复杂的仪表盘,上面按键非常多,而且没有标签,不知情的人拿到只会两眼一黑。
停滞块,老式的停滞块能在外部时间过了一千年时,其内部的时间才流逝了一秒钟,未来款内部一秒等于外部一百万年的程度,而迪亚采用的没有那么残忍,只是一比一的时速。
[安娜:我被时停了!他是Dio吗?!]
[kp:……]
而迪亚用这种停滞块建造了韦斯特研究所。
就算是占据这样的绝对优势,迪亚还是为了入侵者发布了警告,甚至过来说了很多话,而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形式上的、实际毫无意义的,因此他自己都觉得自己——
“无可救药。”
*
[kp:七海芽衣锁匠20 1D100=93 失败]
“啊,我受不了了!”
七海芽衣受不了好奇心的折磨,开始在从昨天到现在都一动不动的车门前打转,试图撬锁数次,均以失败告终。
硫克蹲在旁边等自热锅煮熟,坦诚道:“你别乱来,万一撞上碎尸现场,被灭口了我是不会管你的。”
让不能更赞同:“我也拒绝,因为我没有恋尸癖。”
“意思是假如你有恋尸癖就会进去吗?!”硫克默默沿着自热火锅把自己挪到远离法国人一个屁股位置的地方。
“看情况吧,木乃伊就免了。”让想了想,认真回答。
硫克更加惊恐了:“什么,僵尸你就可以吗?!”
死后绝对要火化!
让:“……你惊讶的点偏得令人惊奇。”
白石晴人对他人的性癖不予置否。
“大人的好奇心都死掉了吗?”七海芽衣背靠车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些没有好奇心的人,“孤男寡男的,不仅共处一室,还在里面待了十二小时都没有露面……差不多该在死亡讣告跟交往宣言中选一个了吧,你们不这么觉得吗?”
“不。”让。
“没有这么觉得。”白石晴人。
“只有你。”硫克。
“顺便一提,五条大人也这么觉得哦,”五条悟手动拉开车门,把挡门的七海芽衣拨开到旁边,“只是一会儿不见,五条大人的名声差点就要被人治玷污了呢,你怎么看,人治?”
顶着两个黑眼圈下车的里间人治:“……饶了我吧。”
“里间,你怎么还活着?”七海芽衣的“欢迎回来”对里间人治而言听起来有些刺耳。
但能够活着从车里下来,里间人治已经感激不尽:“稍微做了点交易。”
“有颜色的?”七海芽衣兴致勃勃。
“没有,”里间人治斩钉截铁地打消了七海芽衣龌龊的念头,“求你放过我的名声。”
七海芽衣别过脸:“嘁,跟五条老师有一腿只会玷污人家的名声,说不定你的名声还能借机洗白一部分呢。”
“我也没有那么不堪吧!!!”
“不过你们待在里面做什么了,用这么长时间?”打趣适可而止,七海芽衣转而问起正事。
“踩着人的神经说话不是好习惯,”里间人治捏了捏眉心,“我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给五条旦那提供了一个小道消息,而直到刚才,五条旦那都在验证那条消息。”
“什么消息?”
“狐狸前腿的金环能够伤到雪山本体。”
“就这?”
“就这。”
这是维苏在亚弗戈蒙从迪亚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里间人治帮忙拆卸金环的时候顺便得知了这条消息,不过正确性、具体效果都需要五条悟自己确认。
而五条悟耗费了将近十二小时,才自己验证了这条消息,并对其进行补全。
一直以来,五条悟对这座雪山采取的一系列策略比起直接伤害,更接近于从侧面摧毁她的立身根本,通过改变周围环境,使雪山自己退却,这也是密大提倡的——“不接触、不解读、拒绝祂”。
好比有人召唤古神,密大不推荐直接对古神进行攻击,而是破坏祂存在的基础,取消召唤。
但对于雪山,不是五条悟不愿意直接攻击,而是他没有直接攻击的手段。
雪山永远不会像对待太宰治那样对五条悟掉以轻心,所以他无法从内部下手,至于从外部——人用拳头捶打大地会产生什么作用吗?
但是,里间人治提供了直接伤害的方法。
有塔维尔提供的时间点,等于掌握了这座雪山最脆弱的时候,到那时,外界跟雪山的格差会降低到零,再加上原本太宰治就在内部联合雪山的姐姐捅了Jokul一刀,同时失去了维持雪山温度的石头导致Jokul不得不为此投入更多精力,甚至为此错漏了雪山上的乱况——此时雪山的脆弱程度可以比拟跟将死母体连接的未出生胎儿。
这是百年难遇的机会,放过的话,五条悟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就能将这座雪山彻底从王座上掀下去。
到时候,被这座雪山囚禁的人……也能重获自由。
——这就是,里间人治为了保命给出的通关钥匙。
*
白石敦远远看见火堆升起的烟雾,不断有熟悉跟陌生的人声从那里传来。
恋家的少年加快步伐,踩着雪,步履轻快地朝着自己的养父……母走去,在他身后五十米的位置,雪上鼓起一个小山丘,随着白石敦移动而移动。
——既像是听话跟在后面的温驯宠物,又像是被食物吊着的食物链上位。
第366章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转眼便是光线收敛的黑夜,这是调查员在雪山遇到的第十一个夜晚,如无意外, 也将是最后一个。
雪山的夜晚是从下午五点半开始的,现在距离他们正确的离开时间还有六个半小时。
维苏清点好存活狐狸数量, 调查员跑路时没带上它们, 导致最后活下来的只有4只,布莱兹也还活着, 只不过她站的位置没有狐狸靠近, 像是被排挤了。
硫克摸了摸自己下巴:“看来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狐狸在狐狸面前露出了真面目啊。”
“离开不用带上安娜吗?”维苏看到他们全都准备上车跑路的模样,不由得开始操心唯一不在场的同伴。
说到这里,硫克没有闲心去逗狐狸了, 而是挫败地抹了把脸:“按照五条悟的说法,他给我们准备了两个结局——一是协助他将Jokul抹杀,最后雪山就只是普通的雪山, 二是他的行动失败,雪山会强行留下我们所有人。”
维苏:“……稍等一下, 怎么感觉我们被强行参与进去?!”
“你的感觉没错, ”硫克郁闷地蹲在地上,“我们上了五条悟的贼船了, 还是未经许可,强行被迫上船。”
维苏:“五条悟之前是这种人设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样被拉下水的太宰治阴阳怪气地路过。
硫克扯住太宰治裤腿:“你不要以为说些暧昧的话就能把锅甩到我身上!五条悟变态了,在场谁都脱不了干系!”
“太宰也没说错嘛, 五条老师也不能说变态,只是感觉, 他的做法有点像硫克跟里间了,”七海芽衣在旁边搓了搓狐狸的脸,“就像一直懂事的人突然任性起来……”
“五条悟他原本就不能算懂事吧!你戴几层滤镜看人?!”硫克震惊地看着七海芽衣。
某个在火堆上烤雪茄的法国人:“我觉得也跟你有关,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五十的责任在你身上。”
“你到底站谁那边的?”硫克谴责让的背刺。
“……你非要我做选择的话,我选太宰,”让雪茄一叼,续命一天,“他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惨遭同伴背刺的硫克又遭到了对方的颜值嘲讽,陷入自闭。
太宰治敬谢不敏:“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别这么冷淡嘛,凡事都有第一次,我技术很好……对了,你有身体健康报告的吧。”让在旁边循循善诱,像极了推销商品的推销员。
太宰治复读:“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维苏:“你们话题歪去哪了啊。”
罪魁祸首·里间人治默默找了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藏身。
假如被发现是他起的头,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一个人打也就算了,但一群人打他一个,不讲武德是一回事,还容易闹出人命,躲起来是为了他们好。——by 全身只有嘴硬的里间人治
*
韦斯特研究所的晚上是安静的,所长没有要求,研究人员会自己找事做,剩下的一般会选择睡眠。
尽管现在很多人抛弃了人体,没有了睡眠这一生理需求,但反而更多人开始在深夜关闭自己的运作核心,进入拟似睡眠状态。
迪亚是特别看重仪式感的人,睡眠对他是必不可少的必修课,每天都不会缺席,今天也一样。
原本该是一样的。
“呜呜——”漫长而深沉的低鸣,从地下一阵一阵地传出,尽管不会造成伤害,却足够扰人清净。
这是……
迪亚睁开眼睛,好奇心打败了仪式感:“这还是稀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雪山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