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以为你会对迪亚追究下去。”
维苏：“我当然会追究下去，但我还有备用方案，所以想要知道更加要紧的事情真相。”
（黑暗洞窟中的粉色肥宅满心欢喜地想念着在地球上自己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kp：……罪恶的调查员。）
塔维尔恢复温和友善的表情：“那么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呢？”
“你看着办吧，”维苏把背后的背包丢在前台，光棍地摊手，“我全身最值钱的就是这些了。”
塔维尔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打开背包，看着鼓鼓囊囊的“军火库”，他不自禁又沉默了不短的时间。
[kp：正常来说，这里应该说“我拥有的一切都任你取舍”“撒，拿你想要的吧”之类的台词。]
[维苏：欸，我不要，我的求知欲还没有旺盛到送自己去往生的地步。]
[kp：……]
[kp：小气鬼。]
最后，塔维尔从维苏的军火库里挑出了维苏最喜欢的一把长管猎/枪，对着维苏痛不欲生的表情，塔维尔缓缓开口：“雪山是一百年前的全球大规模降温造成的，但又不仅仅是因为降温，雪山的形成有多个要素，碍于等价交易原则，我只能告诉你最关键的两点。”
“不是吧，就这点？你这不就是结账前把商品吹得天花乱坠，结完账才跟顾客说这东西缺点的奸商吗！”维苏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钟爱的猎/枪离他而去，忿忿不平地拍桌。
“第一点，”塔维尔无视了维苏的诘问，不慌不忙道，“‘雪山’是一对姐妹，妹妹占据主导地位却非常年幼，姐姐弱小却能影响到妹妹。”
“是真挚姐妹情！”维苏立刻精神了。
塔维尔露出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也没有对维苏的话发表任何评价，继续道：“第二点，雪山的‘白雪’对很多非人生物具有压制作用，这便是这座雪山之所以为‘雪山’而不是其他什么山的原因。”
维苏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五条悟来雪山的目的——把雪山给融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维苏看向塔维尔，“如果，把那什么水晶给破坏掉，雪山会融化吗？”
塔维亚：“你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维苏心如刀割地拿出自己珍藏的垃圾食品，推到塔维尔面前，眼含热泪与不舍，不忍心地别过脑袋：“都拿去吧！”
塔维尔看着眼眶通红的维苏，再看看面前维苏冒着被中原中也断酒威胁藏起来的幸存者，无言了片刻，将东西收下了。
“会，”塔维尔给予了他肯定的答复，“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古老者水晶的，但只要破坏掉‘雪山’藏起来的大块储能水晶，雪山就会一边释放能量一边进行消融。”
维苏追问：“那之后呢？雪山的污染啊，处罚机制啊，这些还会起作用吗？”
塔维尔看着他：“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
“给给给！都给你！”维苏急性子地把背包口袋全打开，军火、零食、干粮、竹蜻蜓、冷焰火……堆积在桌面形成一座小山。
塔维尔：……
塔维尔收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了他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前者无可避免，后者在雪山崩溃的瞬间就会消失。”
维苏眼睛亮了亮：“也就是说我真的将雪山毁掉，就不会有30天诅咒啦！”
“异变速度或早或晚，你现在没事的话，就代表异变在你体内潜伏，不去动它，潜伏期可以延长到你死的那天，”塔维尔再次给维苏打了一针强心剂，“七十年前跑出去浑身溃烂的人类，是‘雪山’定下的机制被强制触发了——凡是没有被许可离开的人，在踏出雪山的那一刻即刻异变。”
维苏现在满脑子雪崩，兴致勃勃地将金环摆在塔维尔面前：“那，这个金环又是做什么的？”
塔维尔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维苏：“你已经没有别的交易物了。”
塔维尔说的是实话，维苏的军火、粮食、玩具全部被他收起来，除了这一身衣服，跟这一具被伏特加掏空的身体，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当然，他指的是物品对维苏的价值，塔维尔对人类的货币体系没有兴趣，所谓“价值”也是因人而异。
珍视友谊的，就让他付出友情作为代价，爱惜自己身体的，就让他付出健康作为代价，对未来有所留恋的，就让他付出寿命作为代价……
想要继续得知答案，维苏就必须要付出他所珍惜的东西。
“……”维苏表情不甘，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在塔维尔视觉死角处捣鼓了一阵，再次爬到高脚凳上，将一双增高鞋垫丢在桌面，脸拉得老长，“喏，拿去吧。”
塔维尔看着桌上的增高鞋垫陷入沉思。
不是很想收下。
但确实是眼前人类最宝贝的一样东西。
要不，换一种收费原则，改成收取对方的优点如何？
但一想到三年前自己遇到的那两个无比自信、认为自己从头到脚都是完美无缺的人类，塔维尔就很犹豫。
万一维苏跟那两个人一样，都以为自己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优点，塔维尔就亏大了。
最后，塔维尔顶着维苏凶恶的眼神，不怎么开心地收下了维苏的增高鞋垫。
[维苏：我回去就带着中也过来嘎了他！]
[kp：……]
“……”
维苏沉迷吐槽一时没听清塔维尔的话：“什么？Pardon！”
塔维尔重复了一遍：“那是一个时间坐标，当你们彻底摧毁雪山的时候，会有一次机会，将世界倒退到坐标设定的时间点。”
维苏：“但迪亚说……”
“迪亚说的也没有错，”塔维尔没有否认迪亚对金环的定义，“虽然他提取出这样东西是为了对雪山进行实验，金环也确实能够对雪山造成伤害，只不过，通过金环造成的伤害不是现在发生，而是会在过去的时间点发生，因此雪山无法防御。”
“你手上的金环，就是最早的时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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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好脏。”
这是硫克跟同伴说了他的作战计划后, 法国人的评语。
“滥交鬼没资格说别人脏，”仗着人多，硫克不怵他, 义正严词道，“而且我这是为了大家的利益才出此下策！”
“啊, 他说了, 是‘下策’。”维苏坐在沙发上跟安娜咬耳朵。
“只是个恰好的成语！别一直一直——一！直！挑我的刺好吗！”硫克把桌子拍得噼里啪啦响，“有本事你们来想个计划啊！”
维苏义正严词道：“但如果你连为大家出谋划策都做不到的话, 你这个人的价值就归零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价值只剩下这颗脑子了吗？”硫克颇为震惊地问。
“难道你觉得自己还有别的地方有用吗？”维苏看起来比他更加震惊。
硫克想了想, 好像还真是。
“总之, 此地不宜久留，”硫克拍了下让横在路中央的大腿，“让, 你来雪山当天就杀人了，但一直到现在踏上雪地也没有被冻成速冻肉的迹象。”
让皱眉换了个坐姿，左腿交叉在右腿之上, 减少占据空间：“如果按照美色作为审判顺序的话，应该早就轮到我了。”
“优先度不同吧, ”安娜盘腿坐在地上, “漂亮的人优先，在雪地里杀人的优先。”
“不过, 真的按照硫克你的计划来，污染要怎么办？”维苏晃了晃腿，“一直潜伏起来倒是无所谓，但‘雪山’手里有一键开关, 而且就算我们侥幸没被一键叉掉，在外边爆发的可能性也不完全为零。”
“所以我说了要先去拿一下许可证, ”硫克敲了下维苏的脑袋，“在五条悟找到雪山藏匿的水晶并把它破坏掉之前，我们要暂时倒戈到雪山那边。”
“倒戈的话……你真的要杀了艾利斯吗？”让问道。
硫克眨了眨眼，摇头：“为了取信于対方，而杀了自己的同伴，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安娜：“那你要怎样取信？”
硫克双手合十，语气认真且充满诚挚的歉意：“这个时候，只能対不起五条先生啦。”
*
太宰治在做梦。
——漫长、绝望、永远不会让人醒来的梦。
浸泡于粘稠幻彩斑斓的不可思议沼泽之中，感知的一切都在缓慢地消亡于黏液侵蚀下，这是远比他曾经失去一半还要可怖的经历。
清醒地见证着自己的消亡……
也不知道比起所谓的凌迟，是身体上的疼痛恐怖一点，还是这种精神上的更恐怖……
“真有你的，在这种地方自杀。”
颓丧的女声将太宰治的梦境吹散，太宰治只好不情不愿地从死亡怀抱中脱离。
太遗憾了，只差一会儿，他就能在里面死得无声无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