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公公名讳。”
“这名字驸马爷只需吩咐一声,咱家自然就告诉您了,何必还用上敬称。”
“话也不能这么说,汉高祖刘邦礼贤下士才能够开创大汉王朝。我虽为驸马,确也是初来乍到,不懂宫中情形可以说得上是人生地不熟的。”商子寒这话算是给足了这公公脸面,这公公若是个聪明人心里也差不多应该掂量掂量这话的意思。不过商子寒这话也不假,洛阳城她来过几次,皇宫可是只有那么一次还是在大殿之内,今下要去什么地方还不清不楚呢。
“驸马爷,咱家名字叫做安利。”
“安公公入宫多久了?”
“算算日子已有十年。”
此时商子寒特意将安利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安利的面孔还算是清秀,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模样。十年之前还只是六七岁的孩童就入宫当了公公有些可惜……
“这样啊……公公我们这是要往那里去?”
“回驸马的话,陛下旨意是要驸马与御书房见。”
御书房?那御书房可是处理朝中事务及各地呈报奏疏的地方,那地儿向来也只有朝中重臣及皇家能去的。
又行几步,安利就将商子寒搁在这儿,说什么晚些会有人前来带他。
此时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过看对面是两对亭子东西对称排列,浮碧和澄瑞为横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侧伸出抱厦。远处更是隐隐约约的瞧见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
四下也并未有安公公所说的领路公公,心想莫不是还在路上还未过来?想到此处,商子寒便想去那亭子里瞧瞧这西苑景色。
不等商子寒走上几步,便瞧见拐角处出现一排巡逻侍卫,即使如此商子寒也只是往旁边一站当自己正在欣赏美景。只是未曾想过,自己身边并无宦官跟随,这些侍卫自然也是将其往‘刺客’一栏里丢。
“来人将这人抓起来!”
商子寒只听身后大喝一声,还未察觉出了什么事儿,商子寒的双手便被人往后一抓,脑袋被人用手死死按住,不等他反应便感到腘窝一阵疼痛,人直接跪在地上。“说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西苑之内?!”
许是上头问话,强按着商子寒的侍卫一用力就将他脑袋往上一掰,迫使他抬起脑袋来。“在下商子寒奉旨入宫,为何抓我?”
“你说你奉旨入宫可有凭证?即便如此,为何身边没有领路公公。若不说个所以然来,便是刺客。”
“……”这侍卫所言也并无道理,可商子寒压根不愿就这样被这些侍卫拖着走。那怕事后有人澄清此事,可自己在宫中被侍卫当宵小之辈被抓定然也是传开,届时澄清百姓定然认为只是因身份关注。“领路公公要在下在此处等候下一位领路公公,在下瞧此处景色秀丽,便进来瞧了几眼。难不成看几眼便是宵小之辈?”
即便如此,那侍卫长可不愿多听一句似的。直接瞪了商子寒一眼,便让人将他带走,顺势关起来去。
若是闹到关臧龙那儿还算是好的,可这人直接将他关起来。到时关臧龙怪罪下来,这侍卫长大可以说自己不知商子寒样貌这才认错了人,再将他西苑事情一说,怕是关臧龙对他印象便大大减少,变成厌恶。
商子寒一想此处,便也不打算就此束手就擒。尤其是被带着走出几步路后听着亭子方向传来悠悠琴声,那儿定是有人。商子寒当机立断,突然反手将那压制自己的侍卫擒拿,便头也不回的往亭子跑去。
商子寒这么一跑,自然是被那些侍卫迁怒。这人都抓住了,居然还跑了,这便是藐视他们这些皇宫侍卫。再者商子寒他刚刚被扣上宵小之辈的帽子,人一跑,那些侍卫自然是高喊有刺客。
商子寒也是心惊,自己第二次入宫就变成这番模样实在是令人羞愧。如今那些人也是听不进自己的解释,越描越黑还不如将这事情彻底闹大的好。免得自己以后出门都要成为百姓的笑料……
能在宫中当班的侍卫,武艺自然不低。商子寒的武艺不高,可轻功却是比最强的。几步飞身,便将紧随其后的侍卫甩开,即便如此,目的地还是不容更改。能在西苑这种地方这般悠闲,定然是皇族中人。
商子寒落与亭前,便见着亭内女子一身素白的长袍衬出她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手中所弹的曲目,也不知是否因商子寒缘故,便停了下来。
她问:“你是?”
商子寒回:“在下商子寒。今日奉旨入宫。”
有问必应的商子寒答完之后,都未听着女子开口。只是见那女子抬眼瞧了他一样之后,便继续方才曲子。商子寒见此,也不打算离去。反正自己目的也差不多已经达到,刚才的侍卫可是聚集不少就近的巡逻兵马。
不过片刻,这座亭子便已包围。商子寒眼尖,便瞧出带领这些侍卫的便是抓了自己的那个侍卫长。“大胆宵小之辈,既敢擅闯皇宫大内,还不……臣陈立参见公主。”陈立本不愿与商子寒诸多纠缠,即使二人闹的不快,将来也只是一句话的解释罢了。只是等他瞧见亭中人时,心下便是一惊。
晋阳公主为何也在此处,难不成当真是与这商子寒……糟,前些日子陛下已经下旨赐婚。自己方才不就是在给这驸马下马威吗?!
“陈大人你这是做何?”关倾瑶可是听得清楚,方才这陈立对商子寒发难。虽说如今他们二人并未成亲,可婚事已诏告天下,便已一体。“微臣……回殿下,方才是误会了。”陈立连忙道。
误会?
那这误会可是开大了些。
关倾瑶听此,也不愿与陈立胡搅蛮缠,便想让他们退下。可不等她示意,就听着商子寒嘲讽道:“陈大人倒真是大手笔,方才还说在下是宵小之辈,擅闯皇宫大内,之前更是还要将在下抓去关押起来。若不是在下会武,怕是早已进了牢房不知关在何处了吧。届时在下并未出现在陛下面前,陛下雷霆之怒之下必然牵连我商家一门。到时陈大人以一句不知者不为罪便可摆脱陛下责罚,也是高明。”
陈立恼怒道:“你别血口喷人!”
商子寒笑道:“血口喷人?难不成在下没说过是奉旨入宫,前些日子陛下便已诏告天下为在下与公主赐婚。怎么在宫中当班的陈大人不知?就算你我素未谋面,可在下早已报出名讳。大人不去调查我身份真伪,确还是硬要在下去牢房?强行冠上宵小之辈,擅闯皇宫罪名,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立如今的脸已经开始发红,也不知是被商子寒气得还是因羞愧,“你含血喷人!”
商子寒见此,便知晓这人定然是要死命不认。既然如此,自己倒不如给个深刻教训,好好教教这人如何应变呢。“公主,在下奉旨入宫,陛下与御书房召见。能否请公主当个见证人,与在下一同前去。”
关倾瑶看了商子寒一眼,淡然道:“随我来。”
二人路上倒也说了些话来,比起陈立而言算是关系融洽。只是说说笑笑的商子寒,叫陈立十分不悦,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陈立便发难了。指着商子寒小白脸云云,商子寒脸色一黑,怒瞪陈立。
此时商子寒心中更是对陈立藐视几分,什么时候主子们说话时轮到下属插嘴了?
关倾瑶神色也是一冷,默不作声的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外公公们见来者是关倾瑶后,便不做阻拦。就连商子寒也是如此,只是到了陈立时,就被拦了下来。因关倾瑶开口缘故,陈立定然是需要在外等候些时候。
“儿臣见过父皇。”
“微臣参见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都平身吧,你们怎么一同过来了。朕可只是找了驸马前来。”
“父皇,儿臣本在西苑弹琴。详细也不太清楚,不过看驸马与陈大人有些误会便跟他们一同过来看看。”
“你呀。你们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启禀陛下,今日子寒奉旨入宫。领路公公将子寒带去西苑后便离开,说是由下一位领路公公带子寒前去面见陛下。子寒见西苑风景秀丽,便一时忘了公公叮嘱。以至与御林军有了冲突。”
“陈立,驸马所言可属实。”
“微臣并不知晓准驸马有领路公公带路,微臣瞧见准驸马时便是见他独身一身。还到是什么……刺客,便将他抓了起来。”
“驸马可有话说?”
“回陛下,陈大人谨慎子寒佩服。只是陈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子寒抓拿,子寒曾自表身份。陈大人在宫中当班,自是知晓陛下已为子寒赐婚,那便也是皇族中人。可陈大人不加求证,也不多问便将子寒抓拿,更以宵小之辈擅闯皇宫大内为由要将子寒压入牢房之内。若不是遇上公主,怕是如今已在那牢房之内。”
“陛下……”
“皇儿,驸马所言你可知晓?”
“父皇,驸马所言儿臣也是听过。”关倾瑶毫不隐瞒回道。只是话已至此,倒不如也索性说个清楚明白,免得日后又因此事生了间隙。“父皇,方才在西苑虽说陈大人表示是一场误会。可毕竟商子寒已是儿臣驸马,更是奉旨入宫。若真是做了什么坏事也罢,儿臣绝不多言。准驸马不过在西苑漫步便被陈大人以宵小之辈为由抓起来,着实是让儿臣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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