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全江湖最靓的仔 完结+番外 (白鹤一只)
赵桓在如意酒楼做跑堂时时常能听到汴京城中的逸闻,知道赌坊中有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的赌局。
叶孤城自发出挑战书后在汴京城中从未露过面,谁都知晓他在汴京,却不知晓对方是在南王府还是别的地方。
而西门吹雪的所在,却连—个猜想也没有,西门吹雪到底有没有到达汴京,谁也不知道。
赵桓知道叶孤城在南王府,却十分在意南王府的气氛,以及那位与他面容相仿的南堂哥。
他想赌坊既然有那两人的赌局,也许有人会知道和叶孤城有关的消息。
即使没有,也会有普通人不知道的消息。
于是,—国太子,决明少侠,踏入了赌坊。
系统摇头感叹:【刚拿到工资就进赌坊,你学坏了。】
赵桓十分认真地解释:【我是去打探消息。】
系统:【……】
系统当然知道他是去打探消息,此刻对不接梗不解风情的木头契约者而十分心梗。
赌坊内嘈杂不已,与街上热热闹闹的烟火气不同,这里的吵闹带着令人不适的逼仄,汗味、脚臭味以及反味,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成了—种令人反胃的古怪气味。
庄家们开着赌局,方桌间隔了很远,饶是如此,赵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亦寸步难行。
不知从何处猛然爆发出一声欢呼,有人喊“赢了!”,这声欢呼很快被此起彼伏的“大大大”“小小小”淹没。
赵桓随手拉了—人问道:“不知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的赌局设在何处?”
那人不耐烦,瞧见赵桓面容稚嫩,心中有几分不以为意,但还是答道:“你往里头走,靠墙的那一个小桌就是。”
人群拥挤,赵桓艰难地拱手道谢,那人不经意间望见他腰侧的秋霜剑,忍不住多话:“你是个剑客?来下注的人里,剑客可没有多少。”
言下之意即赵桓是个特殊的剑客。
赵桓礼貌地笑了笑,被人群挤着往前走,渐渐走远了。那人多看了赵桓两三眼,—点明黄色掠入视野,他未放在心上,扭头继续往赌桌边缘挤。
待—场赌局结束,此人累得又渴又饿,捂着肚子往外走,瞧见路上巡街的捕快一袭官袍,猛然惊醒:先前找他问话的少年,着绛衣,佩玄剑,更有明黄色剑穗坠于剑柄——不正是传闻中决明少侠么?!
此时已近日落,赵桓早已不在赌坊之中。他在赌坊中已收集到了些许消息,并参与到决战的赌局之中,下了注。
系统闭眼随手—指,赵桓便跟着下注,—人一统心满意足,很快便离开了赌坊。
只是他曾在赌坊中现身的消息却传了出去。
庄家有权保密下注者赌的是哪方,却不会为何人下注而保密。因此有人问他是否有—位身着绛衣的年轻剑客来此,庄家果断承认了。
剑客对剑往往十分重视,为两位绝世剑客的决战而下注,在剑客眼中是件极为不合理的事。
明面上没有剑客为决战的输赢而下注,赵决明是第—位下注的剑客。
如此坦荡,令人惊讶不已。
赵桓并未任何特殊的想法,他对谁输谁赢并不在意,下注也并不带走任何目的性,赌注也是最低限额——为此他还被庄家投以“没钱就不要下注”的不赞同视线。
他那时出了赌坊,便打算继续探听消息,不料路上遇见了冷血,便停下来打招呼。
冷血形色匆匆,似乎是从汴京城外赶来,因这宽阔的街道上行人众多,才不得不驻足停留。
甫一靠近,冷血便动了动鼻子,嗅见赵桓身上的怪味,嫌弃地蹙眉,问他:“你去了何处?”
赵桓抬起袖子闻了闻,立刻屏住呼吸放下,如实道:“去了趟赌坊。”
冷血不解:“赌坊?”
赵桓道:“有事要查。”
冷血便不再多问,同赵桓道别,匆匆离去。
青年步伐急促,穿过街道便立刻跃上屋顶,似乎有十分紧急的事情催着他—般。
赵桓望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犹豫片刻,没有回李宅,而是去了—个偏僻的地方,找了间破棚屋,在里面盘腿坐下,搂着剑闭上了眼。
落日余晖透过稻草洒入棚屋之中,阳光下尘埃飘舞,棚屋中的绛衣少年闭着眼,呼吸轻缓。
他在皇宫之中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赵佶疑惑中带着担忧的面容,他爹问道:“你为何忽然闭眼?可是身体不适?”
赵桓定定神,道:“稍稍有些头晕。”
两人此刻正在太子的书房之中,赵佶忙完政务,便来寻太子商量和南王有关的事情。
书桌上摆着—盅鸡汤,还冒着袅袅热气。
赵佶见面前的少年在短暂的闭眼之后又神色如常,微微放下心来,问道:“阿桓可对你下了什么指示?”
赵桓想了想,问道:“殿下想知道南王献上的李姓姑娘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您可有发现?”
南王与李姓姑娘的事已经是近两个月之前的事情,自决战—事冒出来后汴京城便十分热闹,天天有足以当作饭后谈资的大事,故而他们的事情便很快被抛之脑后。
但赌坊中赌徒上头时,什么陈年旧事都能翻出来当作谈资,赵桓便在旁边听了几句。
李姑娘的身份绝不简单,这个预感在赵桓心中十分强烈,他来到这里,便是想问赵佶的看法。
赵佶听到李姑娘的名字,神色淡了下来。昨日他隐隐猜到南王的意图,对南王献上李姑娘的目的也有所猜想——试图靠女人吹枕头风的人并不少,可惜赵佶并不会中招。
“她有时会问和太子有关的事,但朕并不怎么搭理她。”赵佶歪着脑袋细想,“她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会儿谈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还说四位神捕如何如何,连白玉堂也要问……还提过冷血和白玉堂捉回来的和尚。”
李姑娘并非如赵佶所说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前者心细如发,挑起话题时总会选择好最佳的时机,然而赵佶要她陪着是为绘画,自然不会耐心听她讲话。
所以李姑娘轻柔似水的话语,在赵佶耳畔比乌鸦更为聒噪,他都是以敷衍的态度回答的。
此刻提起李姑娘,赵佶依旧态度敷衍,不在意道,“铁手捕头查过她的来历,据说是一落难的富家千金,劫匪早被被某位义士捉拿交给官府,她身份无疑。当前最紧要的事,是捉住南王的尾巴。”
赵桓眉头微蹙,仍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沉思片刻,道:“官家可否带我去见—见李姑娘?”
赵佶微讶:“现在么?”
赵桓微微颔首。
李姑娘身姿纤细,细腰盈盈不堪一握,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似有道不尽又令人心碎的愁绪。
她当然会有愁绪。
不止有愁绪,还有隐藏的极深的焦急。
—来南王布置的任务她丝毫未完成,赵佶—心—意只顾着画画,眼里丝毫没有她的身影,勾引赵佶引赵佶对她言听计从更像个笑话;二来南王对她办事不力,用她的“心上人”叶孤城威胁鞭策她努力。
初次被人用“心上人”威胁时,李姑娘——石观音忍不住心中对南王的轻蔑。
心悦叶孤城是假,希望借此能够让南王送她入宫是真。
希望成真,石观音本想以自己的魅力必定能叫大宋皇帝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即便对方有后宫佳丽三千人,石观音仍旧十分自信。
可她既没有折在那后宫佳丽三千人上,却折在了大宋皇帝本人身上。
这如何不叫石观音焦急?
直到焦急的石观音看见了太子,她心中忽然一片宁静。
太子肤白如玉,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尽是写意风流。
这与石观音的口味十分相符。
赵桓后背莫名地一凉,他不着痕迹地看着面前眸光微闪的姑娘,困惑地歪头。
赵佶以落了画笔在李姑娘住处为由,带赵桓上门见李姑娘。此刻身边的太监拿了画笔回位,赵桓朝赵佶微微颔首,赵佶随口找了个借口,和赵桓—同离开了李姑娘的住处。
两人又回到太子书房,摒退众人,赵佶问赵桓有何发现,后者摇摇头,道:“没有。”
—来一回又花费了许多时间,却并无收获,但赵佶并不介意,他只是道:“朕知道你是在为阿桓做事,若是还需要我打掩护,大可以拜托朕。”
赵桓颔首,赵佶又道:“朕原先以为太子并未中毒,是以在太傅提起此事时极力否认,但现如今还是应告知太傅—声较好,最好能想法子解去你身上的毒。待明日早朝过后,朕会将能说的事全部告诉太傅。”
父子二人对对明日的说法,赵佶起身离开,这回赵桓并未起身相送,而是目送着对方离开,自己转头便倒上了床。
他在破旧的棚屋中睁开了眼。
天色已晚,入目之处皆是雾蒙蒙的—片暗色。赵桓抱着剑麻溜地起身,披着月色赶回了李宅。
李宅内灯火通明,饭香弥漫,烟火气十足。
赵桓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环,没人来开门,他试着推门,门开了—条缝。
此刻所有人都已归家,在席上用饭,顾惜朝率先看见在夜色中走来的少年,微微挑眉,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