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全江湖最靓的仔 完结+番外 (白鹤一只)
他放下水壶,抬眼去看方小侯爷,年轻人面带笑容,毫不掩饰对他的尊敬与夸赞之意。
赵桓微微垂眼,道:“我不是天才。”
“殿下十二岁才握剑,此前更是连剑也未曾碰过。”方应看道,“能有如此进步,是江湖上的那些剑客谁也比不上的,我也比不上您。”
“当真?”
赵桓似乎有些意动。
方应看笑容天真道:“当真。”
“可我不当真。”
赵桓对他摇了摇头。
方应看的笑脸微不可查的一僵,他问道:“殿下不信我么?”
赵桓不置可否,不答他这问题,而是道:“人各有所长,没有什么比不比得上,况且我只是在习剑,而非悟剑。”
方应看微感讶异,笑道:“殿下所言甚是,是我愚钝了。”
日子仍在继续,赵桓习剑理政,一丝不苟勤勤恳恳,蔡京一党接触过他,赵桓不理,庞籍一党也接触过他,赵桓还不理,这两派隔三差五你来我往地斗一场。庞吉受官家青睐,势头隐隐压过蔡京,而诸葛神侯则默不作声地为官家分忧。
政和三年二月,凤阳府定远县知县包拯因判决冤案,剿灭山匪,立大功,其人面黑如炭,额间却有一弯新月,当地百姓称其为包青天,声名远扬。
赵佶闻言召他进京,考较一二,又得知他曾是庞吉门生,当即封他为开封府府尹——原本的开封府府尹是蔡京一派,赵佶想换下那人想了许久,如今包拯送上门来,一举两得。
蔡京得知包拯乃庞吉门生后气急败坏,心想这庞胖子总是同他作对,殊不知庞吉也不大高兴:包拯虽然曾是他门生,却不肯走门路,以致进士及第后只当了个偏僻地方的知县,如今竟要顶着他门生的名号当这开封府府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有那才华破些财又如何,倒白白浪费那点时光。
庞吉小心眼,不愿给包拯好脸色,却也不想让蔡京看笑话,包拯上任当天,他还是派人去送了就职礼。
一箱烧好的炭。
二月天冷,送炭取暖显得贴心无比,只是令人忍不住联想包拯黑炭般的面色。
包拯心胸宽广,收下了这意义不明的礼物。
赵佶对赵桓说起这事,笑得乐呵呵的,直道庞吉太小心眼,赵桓吃着糕点附和几句,赵佶又道:“话说包拯对我说他成功剿灭山匪有一江湖侠客的功劳,名曰展昭,字熊飞,那侠客也一同跟着来了汴京,包拯向我举荐了他,我已传旨让他明日入宫,阿桓要去见见他么?”
赵桓心中一动,他听方应看说过展昭的名号,用巨阙剑,当即道:“要去。”
第二日,耀武楼。
赵佶坐在高处,赵桓却站在底下,展昭入内,向二人一一抱拳行礼,父子二人反应相似,皆是微微倾身,眼中显露兴奋。
赵佶是兴奋能看见江湖侠客一展武艺,赵桓则是看见了展昭腰侧的剑,以及感受到了展昭的一身侠气。
展昭轻功卓绝,身轻如燕,剑法亦是灵动飘逸,如春寒料峭之际的清风,凛冽之余亦有几分暖意。赵佶愈看愈兴奋,在展昭飞身入檐上时抚掌大笑:“好啊!好啊!比阿桓轻功妙甚!”
赵桓也看得目不转睛,他自己刚接触轻功没多少天,摔得不少,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忍不住默默抬头向上看了一眼;赵佶拍掌笑着向下和他对上视线,想起自己的话对辛辛苦苦练习的阿桓有挖苦之嫌,忙放下手,对停下的展昭道:“展南侠武功精妙,真乃豪杰,身姿飘逸,竟如朕宫中的御猫一般!朕就封你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日后于开封府供职即可!”
赵桓:“……”
他心想,爹爹你这句还不如夸人家比他好呢。
第5章 白玉为堂
阶级的影响仍然深深扎根在赵佶脑中,即便经过梦中之事,赵佶偶尔还是会不自觉地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看人。
展昭面色不改,轻巧地跃下屋檐,向赵佶再次行礼。
赵佶在封展昭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前夸赞他为御猫,这御猫的称呼便算是挂在了他身上,以猫喻人未尝不可,只是得分时间地点。
赵桓在心里叹气。
靓仔系统吐槽:【你爹有时候是不是脑子缺根筋?】
展昭献艺结束,赵佶满意无比,皆大欢喜,同赵桓起驾回宫,展昭站在原地,开封府众人围上前来,他温和地回应着,心里却想着那站在楼下的小少年。
那位少年应当是太子,可太子却站在与他平等的位置,看他的眼神不带任何轻蔑之意,反倒有几分憧憬与欣赏,离去时也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展昭笑意轻快,他不在意旁人的轻视,但来自一位陌生人的善意,总是令人愉快的。
*
政和三年三月,展南侠被官家封为御猫、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供职开封府一事传入江湖,惹陷空岛五鼠不快。猫捉鼠是天经地义,这御猫不明白着对付他们么?
五鼠纵然不快,但也明白官家金口玉言,难以收回,四鼠明白缘由不在展昭身上,很快便消了气,唯独五鼠之中的锦毛鼠白玉堂咽不下这口气。
他挑了个日子留下纸条,直奔汴京而去,想与那“御猫”一比高下。
不说他四位义兄如何惊怒,白玉堂少年气盛,想展昭既供职开封府,跑也跑不掉,路上便随意了些,化名金懋叔同穷书生颜查散结拜,到达汴梁城时正是三月末月,待替颜查散解决众多事情后,将至五月。
他自然也明白缘由不在展昭,可又气展昭应下这称呼同他们五鼠作对,也气官家未曾想过他们陷空岛五鼠。
气来气去,白玉堂决定紫禁城一游。
“紫禁”的称呼自唐代已有,但如今只是大多数江湖人用于称呼皇宫。紫乃富贵权力的象征,禁又暗含禁忌威慑之意,天子之居所,称为紫禁城再贴切不过。
五月天已有些微热,天色未曾黑透,赵桓闲的没事出来吹风,不想人人都见到他行礼,便绕着路,拐近一个偏僻的宫殿。
白玉堂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四周灰蒙蒙的,宫殿幽深寂静,他一袭白衣,不像个人。
抬眼便见到那副场景的赵桓:……见鬼了。
赵桓走路悄无声息,极为隐蔽,白玉堂未曾发现他的气息,跃下树得意洋洋地来回走了一圈,想到自己先前在御花园的石山上刻下的字,便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回首再抬眼,笑意僵在嘴角。
赵桓同他四目相对,缓缓地露出一个带有试探性的友好笑容。
白玉堂:“……”
赵桓:“……”
“你何时来的?”白玉堂率先发问,脸上的笑收了起来,“来了多久?”
“我来时正好看见你。”赵桓一一回答道,有多真诚有多真诚,“不久,就是你走了一个来回的时间。”
白玉堂:“……”
天色阴暗,白玉堂看不清这少年的面容,只知道对方的语气令人不爽。
“你来这做什么?”赵桓好奇道,“这宫殿人少冷清,没什么好凑热闹的。你若是要来窃物,找错地方了。”
“谁说我为窃物而来?”白玉堂不悦,“你能来此处我便不能来了么?”
赵桓:“当然不能,我是散步至此,你一看就是外面的,鬼鬼祟祟,不成体统。”
白玉堂:“你嘴皮子还挺利索,不怕我杀了你么?”
赵桓:“不怕。”
这少年的回答竟有些油盐不进的呆板模样,白玉堂生怕御花园刻字之事暴露后无处可去,懒得同对方继续掰扯,未留一言,也未问他身份,掠身而去。
赵桓望着他远去的白色背影,若有所思。
靓仔系统幽幽道:【你以后要是闯荡江湖别穿白衣,晚上看着像个鬼一样。】
赵桓道:【你不是说我最好混个剑鬼当当么?用剑,穿白衣,像个鬼,那不正是剑鬼?】
靓仔系统:【……】
好有道理!它竟然无法否认!
第二日,御花园假山上的刻字被人发现,赵桓和方应看对视一眼,一起露了个笑,收好手中剑,一起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围满了人,见他们到来,让出了道路。
赵桓与方应看走上前一看,假山上书:“锦毛鼠白玉堂到此一游”。
字迹潇洒恣意,风骨自生。
于是赵桓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昨天那白衣青年是锦毛鼠白玉堂了。
方应看眼中带笑,他自从展昭被官家夸为“御猫”后便猜到有这一天,但万万不曾想到那未曾蒙面的白五爷竟如此大胆。
今日没有早朝,赵佶乘辇赶来,见到假山上的字时心一抽一抽地疼。
他爱奇花异石,登基没两年便搜刮天下奇石,但去岁梦醒,赵佶便停止了一切劳命伤财没啥用的行为。
纵然他如今有些不知该画什么,看着石头也不知道该看什么,提笔也写不出字,可这并不意味着昔日喜欢得不得了的事物被破坏时不会心疼。
“白玉堂?那是何人?”
赵佶盯着假山上的那行字,忽然发现这字写得是真好,风骨峭峻,恣意洒脱。这样一想,他心里的气便消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