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摸了摸下巴，分析说，“眼皮上也有飞溅上去的血液，但是也看不太出来究竟是闭着眼睛，还是只是眨眼的时候溅上去的……不过么……“
马欣似乎也看出了些问题，“对哦，好像有些不太自然，为什么手臂上没有飞溅的血迹呢？正常人看到迎面有血泼过来不是应该伸手挡一下脸……而且王美云是侧着坐在血泊里，那为什么脸上和身上的血左右这么均衡呢？”
马欣嘀嘀咕咕分析，一旁公孙笑了笑，提议，“要不咱们来试试看吧？”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公孙——试？
公孙脸上笑容就明媚了起来。
众人到了隔壁法医室用来做实验的空房间里。
夏天和马欣用简易隔板搭了个董元办公室里暗室差不多大小的空间，还在地上铺上塑料布。
展昭和白玉堂看着拿着钉枪咬着钉子，动手能力极强的马欣，觉得马汉和嘉怡的婚房没准能让这丫头去装修……
布置完“现场”，公孙去储藏室，推了一车假人过来。
这几个试验用的假人是公孙定做的，尽量地跟真人靠拢，柔软的树脂皮肤，主要的血管和内脏都具备，而且还在血管中灌注了红色的墨水。
这些假人自从被公孙设计出来之后就大受欢迎，各大法医实验室和医学院都争相订购。
展昭和白玉堂神情复杂地看着公孙和夏天给那个假人穿上衣服，按照照片里死者的位置摆好。
这时，换了身衣服的马欣走了进来。
马欣穿着纯棉的白T白裤子，整了个跟王美云发型差不多的假发戴在了头上。
根据之前推理的，马欣侧坐在尸体旁边，夏天戴上手套，抓住那把古董刀。
公孙架起摄像机，拿出计时器，示意展昭和白玉堂退后。
两人退到门边，拿了两块塑料布挡着自己。
公孙喊了声“开始”，就掐表计时。
小夏天就“凶残”地戳起了死者的胸口，红色的墨水不断飞溅，场面惊悚。
马欣根据推测的姿势，侧坐在尸体旁边，然后双手按着地面。红墨水很快流了满地，马欣的裤子衣服以及手上……都满是鲜血。
夏天戳了十几下就觉得手酸了，但还是努力继续用力戳，直到给他数数的公孙告诉他“停”，夏天才累的瘫坐在了一旁。
公孙提醒他，“刀插眼睛别忘了！”
“哦……”夏天拿起刀，对着假人的眼睛戳了下去。
整个实验完成之后，展昭和白玉堂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发现了问题。
模仿王美云的马欣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血迹分布和王美云的完全不一样。
首先，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力气不够，还是其他什么问题，马欣身上的确溅到了血，但远没有王美云的多，大部分血其实是在夏天身上。
夏天完成这套流程之后，基本整个人就是个血人，防护服都变成红色的了。
其次，马欣自己也发现，侧坐着双手撑着地面的话，人会很靠近地面，上半身撑不起来，而且这个姿势怎么坐都不是太自然，还挺费劲的，马欣都觉得这是个瑜伽姿势了。
王美云当时为什么要以这样的一种姿势坐在血泊里呢？还有就是……为什么她不挡也不跑？
马欣就算胆子很大了，但她觉得，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她应该会往一旁躲开，可能会躲去墙角。
公孙还挺开心的，详细地记录着数据，以及各种拍照。
白玉堂问，“断电之后，那个暗室里有电么？”
夏天点头说，“有的，这个暗室有一套独立的电力系统，独立电闸，还有备用的发电机，跟整座大楼的电力系统是绝缘的。”
“怎么回事呢？为什么现场和这个差别那么大？”马欣觉得想不通。
“要不要继续试一试？”公孙提议。
马欣跑去洗了个澡，换了身白T和假发，继续来试第二遍。
夏天说手酸都抬不起来了，公孙叫了马汉和赵虎过来。
赵虎穿上套防护服，戴上手套拿起刀。
公孙一声“开始”之后，虎子戏还挺足，而且刀捅假人的姿势比夏天专业多了，那手劲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公孙满意地点头，整个过程比夏天要快。
另一边马欣根据展昭的要求，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面对当时的情况。
马欣先是吓傻了，然后努力尖叫，只可惜她天生不会尖叫技能，反而像是在喊麦。
马汉在一旁看着，无奈摇了摇头，展昭和白玉堂则是觉得丫头肺活量可以啊！多锻炼果然有好处。
马欣叫完之后伸手挡住迎面而来的血迹，随后后退几下站起来，跑去墙边躲避……还吓瘫了。当然她也不会瘫，就一屁股坐地下，还坐到尾椎了，疼得直捶地。
“停。”
公孙掐下秒表，赵虎手起刀落，那把古董刀插在了假人的眼眶里。
展昭和白玉堂评估了一下现场“尸体”的状态，已经跟照片里的尸体无限接近了。
公孙表示，“可能真正的行凶者，身材方面跟虎子差不多，但是破坏力应该稍微小一些。
然而，再看现场环境和马欣身上的血迹，那就跟王美云身上的差距太大了。
最大的不同有三点。
一是现场的情况，现场比照片上要“凌乱”得多，现场有大量属于马欣的手印和脚印。
说到手印和脚印，这一点也是让众人比较困惑的地方。
那个密室的地面上，几乎是只有王美云走出来时候的脚印，地上的确有大量的血迹，但却并没有其他人的脚印。
可赵虎“杀完假人”后离开的时候，满地都是血脚印……也对啊，无论是刚才的夏天还是现在的赵虎，都是身满身血，除非……
公孙示意马汉，“你也来试一遍！”
马汉去穿上了连体的防护服，戴好手套拿上刀。
马欣也洗好澡换了一套白T继续上。
但这次，公孙还让赵虎也换一套防护服，一起参与实验。
虎子不解地问，“那我要干嘛？”
公孙对马欣说，“你要处于晕倒无意识的状态。”
马欣点点头，就躺倒在地上，假装晕倒。
公孙让赵虎双手抓着马欣的胳膊，将她扶起来，扶成侧坐的姿势，放在尸体旁边。
展昭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
白玉堂也靠着墙若有所思地看着。
赵虎照做，公孙又对马汉说，“能不用双手，而是单手刺假人么？”
马汉点点头，表示可以试试。
公孙继续掐表，说了“开始“之后，马汉用单手刺假人的胸口。
而赵虎则是维持住马欣侧坐在尸体边的状态。
马汉用的是右手，他用右手刺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就会侧过来，这样，溅到马欣身上的血就多了，溅到马汉身上的血减少了。
等刀数够了，公孙喊了声“停。”
马汉抬手一甩，刀被甩进了假人的眼眶里。
然后公孙说，“都别动！”
马欣依然维持着昏倒的状态，赵虎扶着她，马汉侧身，半跪在尸体旁边。
公孙示意，“脱掉防护服。”
马汉开始脱防护服，赵虎回头瞧了瞧，表示——那马欣咋办？
公孙让他把马欣放下。
赵虎就把马欣放下。这时，马欣的裤子一侧有大量的浸染血，另一侧还好。上半身大致躺在血泊外，手在血泊里……再加上马欣脸上的血迹……是这三次试验中，跟真实情况中王美云身上的血迹最接近的一次。
白玉堂和展昭此时也大致有数了，当时在密室里的竟然有四个人！一个人扶着已经昏迷的王美云，另一个杀了袭击者，并且制造了一个假象。
马汉和赵虎在公孙的指挥下，脱掉防护服，小心翼翼地退出来，落脚在没有血的地方，然后将防护服像收塑料袋一样内外翻转收了起来。
最后离开现场。
夏天将实验现场与暗室照片进行了一下对比，随后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完美！
第138章 34 疯狂游戏
三场实验之后, 众人大致确定了案发的过程。
展昭摇摇头，“王美云她不是失忆了，而是案发的时候, 她根本就处于昏迷的状态，她当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药物么？”白玉堂问。
展昭点头, “可能是受药物影响，同理, 会议室里的那几个高层也是昏迷了。之后，高层被逐个消灭, 也就是说……”
“行凶者和袭击者是一伙的……”白玉堂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展昭和公孙都点了点头。
“哈？”赵虎没太闹明白, “这么说，没有两拨人, 是同一拨人干的？自己人都杀？”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
“袭击者不是四个人，袭击者是六个人！”展昭理了理顺序, “首先，袭击者潜入大楼内，弄晕了会议室里的众人，三个袭击者将王美云带进了暗室, 然后伪装了一个现场。两个袭击者杀了第三个。完成暗室的任务之后那两人率先离开。剩下的三个袭击者切断电源开启安保系统，并且将那几个昏迷的高管枪杀。保安听到枪声后报警，那三个袭击者还在楼内不知道因为什么目的而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