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新一没在这里看见多少人。
但有人就够了。
有人看见琴酒像个煞神一样走在前方状似开路，而伏特加搀扶着他慢悠悠跟在后方，这就足够了。
他在某些人心中已经有了记忆点。
并且还是不得了的记忆点。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单独的房间，偏暗的灯光下，几乎占据了一面墙壁的屏幕前坐着一个组织成员，正靠着手肘头一点一点地昏昏欲睡，瞧见琴酒的时候，懒洋洋跟他打了招呼，目光移到他的背后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体。
他看见了新一。
虽然不认识，但是，能让琴酒分出伏特加去搀扶的角色，怎么着也不会是多么简单的人物。
“你好，渡边先生。”新一很自然地叫出了来者的名字，就好像他们是多年不见的朋友那样。
新一几乎知道组织里任何一个有代号的人的真正的名字。
对面的人代号清酒，擅长黑客技术，是信息枢纽的负责人。
他加入组织的时间和琴酒差不多，虽然地位不能说和琴酒平起平坐，但在东京辖区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被叫出许久不用的真名的清酒愣了一下，眯起眼睛看着新一，目光不自觉地往琴酒的方向漂移：“这位是……”
“你不用管太多。”琴酒懒得介绍新一，“给他找点任务符合的任务。要求是……”
琴酒把之前新一的要求报了一遍。
“要求还挺多。”清酒嘟囔了一声，转过身，指尖在键盘上敲击，“行，我把清单列出来给你，你的代号是什么。”
“我没有代号。”
清酒的指尖一顿。
“我叫工藤新一，随便你如何称呼。”
清酒扭头看向新一，目光怪异：“工藤新一？我想的那个工藤新一？”
“不是，同名同姓而已。”
清酒定定地看着新一脸上的口罩，看向琴酒，在琴酒点头之后，啧了一声：“我说也是。那个家伙好像被琴酒灌药死掉了吧，怎么可能被琴酒带着出现在组织里。你的口音也不像是东京人。”
大阪口音的新一没再说话，只是用手势示意清酒帮忙。
“行，工藤是吧，联系方式给我一个，我把任务清单和相关内容发到你的手机上面去。”
新一直接把一张名片放到桌上往清酒的方向推了过去。
清酒的动作又是一顿，他古怪地看了一眼新一：“你明面上的身份和背地里的身份没有分开？”
“我现在只有一个身份，仅此而已。你把我当成新加入的组织成员对待就好了。”
“新加入的组织成员知道我的真名……”清酒意味不明地笑笑，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而是迅速的处理完事情，把名片放到了自己口袋之中，又摆回了以前那种熟悉的姿势，“行了行了，慢走不送，任务完成之后记得写报告发琴酒手上，我要休息了。”
“看起来你的工作很轻松啊。”新一状似无意地感慨一句。
清酒瞥了一眼新一，打了一个哈欠：“琴酒都没管我，就用不着你管了，我就是这样的个性。”
“好了。”琴酒没兴趣看他们两个进行无意义地纠缠下去，“工藤新一，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接下来……”
“接下来我去鱼冢家里玩。”
琴酒：“……”
清酒：“……”
两人看着新一贴近伏特加，推着伏特加要伏特加带他离开，伏特加僵硬照做之后，临行前新一还冲着琴酒和伏特加招了招手：“那黑泽先生，渡边先生，鱼冢我就先带走了，祝你们工作愉快。”
“大哥……”
“滚。”琴酒直接一个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伏特加于是直接带着新一滚了，以免自家的好大哥眼不见心烦。
而清酒半月眼看着伏特加和新一离开的方向，用空余的那只手点了点自己的脑壳，含蓄地问道：“那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
琴酒皮笑肉不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他带到这里？”
就是因为新一太过不可捉摸，他称呼他们的真正名字，对危险的他们毫无距离感，对待他们就仿佛社会中的普通人对待身边的朋友，才会令他们在背后生出一种毛骨悚然。
他看向他们的目光平静如同在看普通人，从他轻松就能弄清楚他们的真名和日常的线索来看或许他们在他眼里也的确就像是普通人一样，这样的人深不可测，不可触犯，所以最好在范围之内，顺他心意。
“懂了。”清酒比出一个OK的手势。
第36章 过去现在
伏特加被新一带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离开了自己的大哥，而且大哥显然还默许了新一的举动。
“呐，鱼冢。”新一再度叫了伏特加的名字。
“啊，我在。”伏特加一个激灵, 连忙答应道。
“我想去你的宠物店看一看。”新一侧头, “你看琴酒都把你交给我了, 你不会不乐意吧？”
“当、当然不会……”琴酒都没有意见, 伏特加哪里敢。
“那我们去开黑泽先生的车子——”
“……”伏特加果断扶着新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带工藤你去车库挑其他车子。那里什么车都有，你要是想开也可以自己开。”
“那算啦。”新一摆了摆手, “我刚喝过酒, 不能开车的。”
伏特加：“……”
他很想要问一句新一既然知道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还要缠着开琴酒的保时捷356A到底是什么心思，但看了看新一虽然比最初温和却也和蔼不到哪里去的脸，伏特加硬是把自己的话重新给憋了回去。
他带新一来到了车库, 挑了一样新一喜欢的车子，开车往自己的安全屋开了过去, 到达附近之后, 他把车子停在了露天停车场, 带新一下来。
此时是樱花纷飞的季节。
新一推开伏特加，拄着拐杖在后者的带领下往宠物店走去, 进门的时候, 里面的员工下意识站起来和伏特加、新一打招呼, 伏特加摘下墨镜，店员惊呼了一声：“店长。”
“嗯, 是我, 我带朋友来看看, 店铺最近怎么样了……”
“一切如常店长……”
交谈的背景音中, 新一已经把店内的情况都尽收眼底，他弯起手肘撞了撞伏特加：“我怎么没看到白兰地？”
“白兰地是谁？”伏特加迷惑地看来。
新一一顿。
“不，没什么。”他垂下眼眸，“我在组织里有一个名叫白兰地的朋友，她说偶尔会来光顾你的宠物店。”
“我的印象里除了大哥之外几乎没有组织的人会来……”
“那或许是我记错了。”新一耸了耸肩，“毕竟你这个宠物店的名字挺大众的。”
“这、这样嘛……”伏特加也没有多心。
他努力放松自己紧绷的肌肉，把新一带进店铺，反手关上了门，给新一介绍店员和里面的动物。
新一的注意力被转移，很耐心地听着。
他算是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傍晚的时候，伏特加终于一脸冷汗地将新一送上了通往大阪的新干线，送走了这位棘手人物。
而拄着拐杖坐在位置上的新一偏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倒退。
白兰地不在啊……
他还以为能找到组织里最容易被诱拐的家伙拐过来做自己的助力来着。
毕竟那算是组织里唯一秉持着不杀人理念的家伙。
“真稀奇，组织里竟然还有你这种家伙。”在他那个世界的时候，他曾经和白兰地攀谈过这个话题，“明明是在组织长大的，也不是研究人员。”
白兰地扎着马尾，通过脖颈丝带变声器改变的声音听不出原本的声线，只能勉强通过她的打扮从声音中听出几分女性的味道：“我有预感，一旦我动手杀了人，我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你觉得你现在可以回头吗？从这个组织里？”新一如此反问。
白兰地顿了顿，由贝尔摩德帮忙易容过的脸却是面无表情：“当然不可以，但是，既然组织没有对我下达相关的命令，我就可以保留我该有的自由。就像你一样。”
白兰地话中有话。
新一眨眼：“啊……是这样吗。”
“你以为呢。”白兰地反问。
新一摸着下巴，忽然打了一个响指：“应该还是不一样的吧。比如说我有贝尔摩德宠着，白兰地你的话……”
“我的靠山是你。”
“……”
“开玩笑的，是我自己。”白兰地侧目看向窗外缤纷的樱花，“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走啊，我还要抓紧时间背诵律法，很忙的。”
“这个……其实就想找你单纯地聊聊天……你不乐意就算了。走了。”
他和白兰地勉强还算是同类。
那家伙不在组织，还真是挺让人伤脑筋的。
记忆回归现在。
总之新一还挺喜欢白兰地的。
但是……
白兰地竟然不在。
奇怪，明明其他都符合，怎么就白兰地这家伙……
新一伸手拢了拢口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