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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绛]要说再见 (和绛)


  这一抓,把任意初吓得不敢动了,定在那里,声音有点轻:“没有不理你。”
  “你不说,我就一直抓着你。”
  “亓秋野,”任意初挣脱不开了,也凶不了他,只是咬字加重了点喊他,“我要回去看书了,你快进去吃饭。”
  食堂门口人来人往,即便没人注意到他们,也不适合在这个地方一直纠缠,亓秋野看了他一会儿,松开手,对任意初说:“在教室等我,不要躲。”
  任意初没点头也没摇头,和亓秋野分开之后并没有急着回教室,而是往学校人少的地方走,他要在那里呆到上课再回去。
  对于自己下意识躲着亓秋野的行为,任意初把它归结于吃醋了。
  不得不承认,在听到亓秋野和张雨纯怎么怎么样的时候,他会感到非常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心脏给死死捂住了,疏散不开,并且已经严重到这两个名字挨在一起出现就会条件反射地皱眉。
  他不喜欢这个反应,因为他不知道亓秋野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很有可能只是他自己在单方面的胡闹,所以刚才在食堂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要躲开亓秋野,他怕亓秋野觉得他很奇怪,他也怕亓秋野知道之后再也不理他。
  任意初沿着学校最外面的一圈围墙走着,这个时候打扫卫生区的同学还没有来,他踩着地上的落叶,咯吱咯吱的响声,耳边偶尔传来围墙外车子驶过的声音,但任意初的内心并没有这么惬意,他正在努力找到这件事的一个平衡点。
  范林那天问他是不是要这样暗恋下去,他其实说不定,在没有明确亓秋野什么想法之前,可能会一直暗恋,在今天之前他都是这样想的。
  可就在刚刚,这个想法被打破了,出现了另一种他没有预料到,也没有注意过的问题,亓秋野也是会有喜欢的人的,并且,他们可能已经在一起了。
  谁都说他们很配,他们就应该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并不意外,这让他怎么办?
  直到上课铃打响,任意初也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平衡点,沮丧地回了教室。
  已经上课了,教室非常安静,自习课老师一般不会在,任意初推开后门,径直朝座位走去,他可以感觉得到,亓秋野正看着他,并且没有收回视线的打算。
  他只好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坐回座位。
  桌面上不知被谁放了一个面包,学校超市卖的最好的那款,边上还放着一瓶任意初特别喜欢喝的甜牛奶,他下意识去看了一眼亓秋野,已经没在看他了,正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点着什么。
  任意初收回视线把面包放进桌肚,用吸管戳开牛奶包装,小口小口吸着。
  边喝奶边做题,思绪偶尔开个小差,亓秋野这个行为让任意初觉得自己像个实打实的坏人,明明知道他在躲他,还给他买吃的。
  任意初咬着吸管,掐着下课前的几分钟,随便找了一道有难度的题,去了办公室,他打算在老师的办公室度过下课十分钟。
  晚自习一共三节课,任意初就如此反复了两次,最后一节课他没有做题,而是埋着头在想,放学应该如何躲开亓秋野。
  在没有找到平衡点之前,他觉得自己可能要一直躲着。
  时间不会等他想好办法,正以飞快的速度指向下课时间点。
  随着一声铃响,同学轰一声冲出去大半,任意初也跟着慌了。
  他硬着头皮收拾完书包,教室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用范林的话来说,就是放学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任意初就是那个不积极的。
  亓秋野今天也是,就这么坐着看任意初,直到对方再次视而不见要与他擦身而过,他声音变得有些沉,喊道:“任意初。”
  任意初这下不能装作没听见了,在教室安静的情况下,这一声就算是坐在教室第一排的同学都能听见。
  他停下脚步。
  亓秋野走到他面前,靠得有些近,遮住了任意初视线里的一些灯光。
  “看着我,”亓秋野微垂下眼看他,神情不同与往常,“抬头。”
  任意初很配合地抬了头,却不敢直视他,偏开视线。
  “喝了我的牛奶还想跑,是不是太过分了?在想什么?”亓秋野还是有耐心地问他。
  任意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现在已经慌乱到不会说话了,而亓秋野现在的神情非常严肃,甚至微微皱了点眉头,是任意初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亓秋野继续说:“不打算理我了是不是?”
  这个问题任意初会回答:“不是。”
  “那你看着我。”
  任意初可以感觉到亓秋野的语气在生气,下一瞬,他那双眼睛终于看了过去,但这一看,亓秋野憋了一晚上的气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他只觉得这双眼怎么看都无辜,他对着任意初这双眼睛就生不起气,对着他眨一眨,他都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人。
  可现在,明明是他任意初在欺负人!
  亓秋野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无奈,说:“乐队比赛,我明天走,后天不在,周五是圣诞节,下午才能回来,你打不打算现在跟我说清楚。”
  也就是说,将近三天亓秋野都不在。
  说来奇怪,周末也有两天见不到面,但任意初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舍过,他突然感觉,三天有点久。
  但是现在说不清楚,从哪里开始说,要怎么说,能不能说,他都没有决定好。
  任意初看着亓秋野,片刻后,摇了摇头。
  亓秋野没有再去逼他,只说:“好,那你自己想清楚,圣诞节等我回来,我有话跟你说,行不行?”
  任意初眨了下眼,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你生气了吗?”
  “没有,”亓秋野就算是有气也撒不出来,只觉得恨不能对任意初做些什么来泄掉多余的气,他泄愤似的用手掐住任意初的双颊,顽劣般地按压了两下,说,“只要你不躲着我,我就不生气。”
  任意初任他掐着,想,亓秋野不生气就好,用力点掐也行,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晚会节目过了吗?”
  亓秋野手上松了劲儿,把任意初的外套帽子兜了上来,戴在他头上,说:“过了,手给我看看。”
  任意初很听话地抬起手,帽子很大,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只能垂眼往下看,正巧落在亓秋野和他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烫到的那块皮肤已经不红了,也没什么感觉了,大概是因为处理得及时,现在已经和别处没什么两样了。
  亓秋野还是上手摸了摸,他自己都觉得,看看不过是个借口,就是想摸摸他,脸颊不够,再摸摸手。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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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比赛这件事,亓禛桦被老婆儿子瞒得很好,到亓秋野都准备去参加晋级赛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亓秋野让陈侗帮他跟杨树林请了三天假,两人串通好了,如果亓禛桦问起来,就说去徐言家住两天。
  这样的交易,陈侗当然要找亓秋野要一个交换条件,亓秋野豪迈得很,说:“要求你随便提。”
  陈侗一时间还没有想好,便先压着,说下次想好了再说。
  赛区在隔壁市,演出需要彩排踩点之类的一系列准备,所以亓秋野打算提早一天过去。
  “亓哥,”这会儿他们正在高铁上,徐言开始跟亓秋野闲聊起来,“我关注了一下前两场的比赛,晋级的那两支乐队,都挺厉害的。”
  亓秋野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问:“怎么说?”
  “第一场的五个乐队还好说,没什么特别的创新,晋级的那支乐队叫牛奶,四个都是姑娘,真挺厉害的,靠实力取胜。但第二场,那个叫邮递员的乐队玩花样,靠技巧赢了。”徐言停顿了一下,分析道,“其实要说比实力肯定另有其人,他们根本比不过,但评委估计就是看上了他们的创新。”
  “我也有关注一点,”王炳元说,“听说邮递员在地下是小有名气的,主办方可能也有这个考虑。”
  “毕竟这个比赛最后的第一是可以签赞助方的公司的,这个娱乐公司来头不小,”亓秋野说,“照你们这么说的话,邮递员不是更能取胜了?”
  “也不一定,”王炳元说,“就看我们这场,谁能晋级了。”
  徐言坐直了身子,笑着说:“我觉得我们晋级的可能性挺大的,就前两场而言,除了这两个晋级的乐队,其他的跟我们比不了。”
  徐言这话说得非常自信,但不盲目,他们的音乐做得完全不差于那两支乐队,这三人在音乐方面,都是属于有天赋的类型。
  这次的比赛像亓秋野他们这样的新生乐队很多,因为赞助商公司想要签的就是这种新人乐队,方便包装,所以在海选的时候,就主选了新人。
  比赛进行得很顺利,相较于前两场而言,他们这场轻松很多,没有搞花样的,大家都势均力敌。
  比赛的结果是评委加上现场观众的投票,最后毫不意外,亓秋野的乐队成功晋级了。
  三场比赛一结束,就有好多人在网上议论起来。
  有的人说“牛奶”算得上是新生乐队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星,“邮递员”有些投机取巧但实力也不能说差,说得更多的,是亓秋野这支名叫“镜子”的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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