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话，也没人站出来，周勤还恼着，他没想球赛搞什么小动作，但谁知队友在背后来一下，害他输了比赛不说，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人。
“没人道歉？”亓秋野指了指周勤，“那就你来。”
“凭他妈什么我来？”周勤直接被这一指点燃怒火。
亓秋野有点不耐了：“凭你输了啊。”
“又不是我推的人，”周勤说，“谁推的自己滚出来。”
依旧没人站出来，刚才的场面太混乱，亓秋野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是谁干的。
眼看着快要下课了，范林还等着吃饭呢，说道：“那你们也别道歉了，一人喊声爹吧。”
周围看戏的人都不愿意走，周勤哪放得下这种面子，原本也不认为自己会输，随意口嗨一下而已，谁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了，手中不自觉捏起拳头。
任意初见这边情况不对，好像有打架的势头，从场外走了进去，站在亓秋野身边，对周勤身后的一位男生指了指，说：“是他。”
那男生原本想趁他们不注意逃走的，没成想任意初会突然指认他，瞪大了眼睛。
周勤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那眼神，分明让他赶紧道歉。
男生胆小怕事，刚才也是急了，抱着侥幸去撞的陈辞，畏畏缩缩向陈辞说了句对不起就转身跑了。
周勤以为就这么结束了，正要离开，亓秋野“喂”了声：“他道他的歉，你走什么？”
“亓秋野，”周勤低吼道，“你别太过分了！”
范林笑了，说：“我们怎么过分了？愿赌服输！”
都等着他们几个喊爹，场外看戏的也开始起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但周勤的另外三个队友明显不乐意，并且有人争辩说，只有周勤答应了这件事，跟他们无关。
亓秋野看着他们起内讧，实在好笑，懒得跟他们费时间，下课铃已经响了，他准备去食堂吃饭。
于是说：“行了，我也不想有你这么个儿子，你去向你今天表白的女生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道什么歉？当然是道他满口瞎说的歉，他没办法把周勤说的每一个女生都找出来，那就让隔壁班的女生当个代表。
天边云层攒动，太阳被遮住，亓秋野从任意初手中拿过衣服，一起吃饭去了。
四人买完餐在食堂找了空位坐下，范林问：“你们觉得他会去道歉吗？”
陈辞说：“八成不会。”
“他当然不会，要面子，”亓秋野夹着肉吃，“但我也不想要这么个废物儿子。”
“那倒是，”范林非常认同，“我倒是没想到任意初会过来指认。”
任意初正专心挑拣菜里面的胡萝卜丝，也不抬头，说：“我边上的女生看得清楚，指责了好久了，她们还想过去指认来着。”
范林好奇：“那怎么是你来了？女生好看吗？”
任意初自动忽略第二的问题，但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会过去，只是当时他不想让别人去告诉亓秋野，他觉得这件事好像就应该自己去做。
任意初说：“我怕她们再犹豫一会儿你们就跟周勤打起来了。”
亓秋野看着任意初挑拣出来不吃的东西，吐槽道：“你再挑，就出一道菜了。”
任意初筷子一顿，改去夹要吃的往嘴里塞，再看看挑拣出来的那一格，确实挺多的。
亓秋野又来一句：“还挺挑食。”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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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亓秋野说他挑食，任意初不太愿意承认，只是有些不吃的东西，但他没反驳亓秋野，埋着脑袋，吃一口，挑一口，吃到最后，范林往他餐盘里一看，笑了，“这是我们食堂新菜品吗？”
任意初下意识不是去反驳范林，而是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亓秋野，要笑不笑的样子，像是在很努力地憋着。
范林大概吃饱了撑的来提醒他一句，他对着范林，语气听着有点凶，说，“别笑！”
这一凶，亓秋野都没忍住，几人一起笑起来，任意初愣了，他觉得自己刚才看起来挺凶的。
一路往教室走，范林不知道什么毛病，一直笑，笑完任意初又笑周勤，说他就是个纸老虎，一开始还挺狂，不知道的以为他多强呢！
“差不多得了，”亓秋野在他后背甩了一掌，“万一被他听见，找你单挑怎么办？”
“我不怕他。”范林说。
陈辞凉飕飕来一句：“谁刚才怂得不愿意跟他们打球啊？”
“不知道。”范林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感叹一句，“那女生说得对，他活该被亓秋野比下去。”
亓秋野又照着他脑袋拍了一下。
范林揉着后脑勺，语气还挺委屈的：“事实嘛，刚才在球场看球的女生，不都因为你？任意初你看得最清楚，你说是不是？”
任意初就是自制了一道菜都觉得吃得有些撑了，揉了揉肚子，说：“嗯，我边上的女生，整场球赛都在讨论他。”
“讨论什么？”范林挨到任意初身边，正想习惯性地勾上他的脖子，没成想被任意初条件反射躲了一下，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
亓秋野一把拍开范林的手，走到中间把他俩隔开，说：“别动手动脚的！”
任意初每次都是躲完了才想起，有些尴尬，向他解释：“我条件反射，不好意思啊……”
“那怎么亓秋野碰你没有反射啊！”范林真有些委屈似的，去勾陈辞的肩，向他抱怨，“他俩孤立我。”
这个事任意初也解释不了，上回亓秋野这样问他的时候他还想了想，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可能是亓秋野动作太快？还是说亓秋野只是用手掐一下什么的，不像范林那样整个人挂上来，所以没什么太大感觉？他晃晃脑袋，不知道。
但亓秋野听完笑了起来，笑骂范林：“关你屁事！你吓到他了呗！”
随后亓秋野的手从任意初肩上绕了过去，半圈住他，也特别像搂他脖子，只是没有碰到，然后用手掐住他的脸颊，动作竟然还有些顽劣地晃了晃，问：“是不是？小初。”
这下轮到任意初愣了，他猛地转过脸来看着亓秋野，解释不通了。
刚才范林也是类似的姿势，还没碰到他就躲开了，现在亓秋野不但把手臂绕了过来，还掐着他晃，这不亚于挑衅了！可他并没有一丝一毫躲开的意思。
“你看吧！你看啊！”范林挂在陈辞身上嚷嚷起来，“我要闹了啊任意初！太偏心了，你不能因为他好看就这样！你这样跟那些女生犯花痴有什么区别！”
“你再喊大声点，”亓秋野骂道，“我把广播室给你搬来要不要啊！”
陈辞也有点惊讶，默默捂上了范林的眼睛。
亓秋野晃完就撒开手了，任意初现在才后知后觉摸了摸脸颊，想解释点什么：“我没有……”
“他们讨论我什么？”亓秋野截了任意初的话。
“什么？”任意初反应了一下，“哦，他们说，你好厉害啊，好帅啊什么的。”
“那你觉得呢？”亓秋野问。
任意初点头，说：“厉害。”
“帅吗？”
“靠！”范林听不下去，喊道，“你真不要脸！”
亓秋野用胳膊揽住范林的后颈往下按，看着任意初又问一遍：“帅吗？”
任意初眨眨眼，笑着说：“帅。”
亓秋野笑了，乐颠颠的，一路笑到教室都没停下，心情好得像是拿了年纪第一似的，范林转向后桌，用手敲了敲亓秋野的课桌，竖起一本小本子放在嘴边，跟说悄悄话一样，问道：“至于吗？”
亓秋野好像还没注意，嘴角没放下来，问：“什么？”
“任意初夸你一句，你就跟选美拿了第一一样，别的女生夸你也没见得你有什么反应啊。”范林边说边把本子卷成卷，一下一下点着桌子。
“是吗？”亓秋野表情收敛了一下，想了想，说，“没有吧？”
“有，你从刚才一直乐到现在。”范林特别认真地说。
“哦，可能是好久没被人夸了吧。”亓秋野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没夸你吗？那些女生没夸你吗？你就听见任意初夸了吧？”范林这种人不好打发，八卦是他的日常，他看了亓秋野一会儿，说：“你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
“你……”范林把音拉长，你了半天，转个弯，说，“算了，没什么。”
亓秋野一抬手冲着范林的身上甩了一掌，说：“你吊胃口呢？快说！”
“不是！”范林蹦起来解释，“我再观察一阵不行吗！”
亓秋野骂回去：“观察他妈什么？”
“观察人类对于被夸赞而产生的兴奋情绪究竟有什么影响。”范林往后躲了躲。
“滚，”亓秋野把范林脑袋转回去，“不准观察。”
虽然把范林赶走了，但亓秋野脑子里却还停留着范林刚才说的话，他有一直在笑吗？
他摸了摸嘴角，又狠狠揉了揉脸颊，把脸都搓变形了，然后松开。
没有吧？
没有。
只是心情好一点而已。
那为什么心情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