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道人点点头:“而且我怀疑,他们用的便是北苗已经失传的秘法——障,只是用障的方法,破坏的方法已经没有了记载,现在还知道这种邪术,一定是北苗巫蛊的传人,那倒是个十足的祸害了。”天玑道人想了想,又疑惑道:“皇上是怎么突然脱离控制的?”
“据说是被一个宫女推了一把,撞到了头,然后就失忆了。”寒敬之道。
天玑道人挑了挑黑黝黝的眉毛,有抓了抓花白的胡须:“那宫女似是知道什么。”
寒敬之点点头:“的确,只不过她已经被人灭口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总是比我们快一步,宫女的事也是,莆田寨的事也是,让我心里很是没底。”
“我方才摸了皇上的脉搏,的确是被人废过武功,筋脉受过损伤,只不过又被人修复了。”天玑道人皱了皱眉。
寒敬之大惊:“这怎么可能,筋脉怎么能被修复?”筋脉断掉,在练武人的认知中,就是无可逆转的伤害,不影响日常的生活就不错了,更不要说再次修复,而且还重新注入了一股奇怪的内力。
“你听没听过一种叫做驱腐虫的东西?”天玑道人问道。
寒敬之摇摇头,从未听过。
“驱腐虫是一种神奇的药材,可以修复任何伤口,只要被它爬过,粘液便会透过皮肤渗入到筋脉里面去,驱腐虫极其稀有,而且用过以后便会死去,它爬过的地方,会留下一道道浅白色的疤痕。”天玑道人解释道。
寒敬之立刻想到了萧夙机大腿上的痕迹,难道那就是驱腐虫留下的?难不成皇上真的受过旁人治不好的伤?
“师父可有办法解决?”
天玑道人突然叹息道:“我只能延缓皇上的病情,并不能根治这个障,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毒我无法解。"
寒敬之觉得心情瞬间低沉了下去,好似有团棉花堵在喉咙口,闷闷的说不出话来,天玑道人都做不到,他不知道还能找谁,要是谁都救不了皇上怎么办。
可转念一想,萧夙机在梦中如此恐惧,经历的又都是不好的事情,治好他让他想起一切,会不会反而害了他呢?寒敬之心中百爪挠心。
从天玑道人那里出来,寒敬之并没有立刻回房,他需要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不让萧夙机看出什么异常,于是蹲在外面吹冷风。
蒋一白拎着水壶去打热水,走到木桥上才发现前面有个黑乎乎的身影一动不动,吓得太史令大人手一抖扔了水壶,险些没砸到脚。
天都黑了,谁不回屋呆着去了,这人默默蹲在地上还不出声,成心吓人,真是太没有素质了!
"瞧你的胆子。"寒敬之呵呵一笑,总算动了动。
"你这是对月思乡呢?用不用吟首诗啊?"蒋一白翻了个白眼,把水壶拎起来。
"壶里有酒么?一起喝点。"寒敬之冲他伸出手,示意他把水壶递过来。
蒋一白扬了扬水壶,挑眉道∶"凉水你凑合一下?"
"滚蛋!"寒敬之一瞪眼,又拄着下巴郁闷。
蒋一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啦,便秘?"
寒敬之抬头咬了咬牙∶你今天是不是欠揍?"
蒋一白坐下来,突然一本正经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我只是有点担心,对方一直走在我们前面,本想看了师父之后,要不要先把皇上送回京,我自己去查敛血山庄,可是他不在我身边我又担心……"寒敬之叹气。
"我们都知道,对方是皇上身边的人,能不能一一排查呢,大不了……宁杀勿纵。"蒋一白微微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
寒敬之苦笑∶"不是什么好办法。"
"起码皇上现在好好的,对方的阴谋被我们干扰了,他早晚会露出马脚。"蒋一白安慰道。
寒敬之点点头,佯装轻松道∶"我还是回去了,想皇上了。"
萧夙机跟暗卫们打牌打累了,他运气不错,加上暗卫们哄着他,赢了不少钱,后来他又把自己赢的钱都还给了暗卫,打着哈欠回屋里休息,豆豆去欣赏普陀山建筑风格了,爱卿也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这么半天都没有回来,让他好无聊。
他见桌子上放着纸笔,便取过来漫无目的的写着。
《皇帝日记》∶
朕在宫外玩的特别开心,经历了很多皇宫里绝对见不到的事,比如吓人的傀儡人偶,比如骗钱的驿站驿官,比如心怀鬼胎的魏道云。
今天朕见到了爱卿的师父,师父跟朕商量要收朕为徒,让朕做大师兄,这样以后爱卿见到朕还要行礼,但朕特别有素质的没有同意,万一爱卿嘤嘤嘤的跟朕撒娇,嘿嘿嘿朕怕把持不住自己。
一定要等爱卿做好准备,像卖猪肉的小哥一样,日日春宵!
爱卿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朕就要写成小黄文了,写着写着朕又要自己解决了,上次爱卿突然进来,好悬把朕吓软了。
寒敬之一推门进来,萧夙机忙不迭的把《皇帝日记》藏在了身后,满脸的紧张。
寒敬之看了个真切,不由觉得好笑∶"藏什么呢?"
萧夙机团成了个团,一用力滴溜溜扔到了床底下,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寒敬之伸出手指,指了指萧夙机身后∶"以为我看不到。"
萧夙机认真道∶"爱卿就当做没看见!"
寒敬之坏笑着凑过来,啄住皇上的嘴唇,轻轻啃了一口∶"是不是又写什么类似《花月记》的故事呢?"
萧夙机一愣,没想到爱卿竟然如此了解他∶"没没没有啊!"
寒敬之一拢萧夙机的头发,趴在他耳边嗓音沙哑到∶"皇上既然如此喜欢,要不要和臣为爱鼓掌?"
“为爱鼓掌?”萧夙机咽了口口水。
“就是脖子以下作者不能描写的东西。”寒敬之解释道。(豆豆:对的,否则被锁一万遍一万遍,咬牙切齿中!)
"可是爱卿!朕有点吃撑了。"萧夙机喃喃道,一边回应着寒敬之的吻一边摸了摸肚皮。
"运动运动就好了。"寒敬之坚持道。
看来今天是势在必行了,萧夙机鼓起了勇气 ,深吸一口气,将小黄-书里学到的东西说给寒敬之听。
"不要怕鼓掌震的手疼,就一下下。"
霖王一愣,继而笑道∶"说的有道理。"
"要抹一点护手霜,按摩手部的皮肤。"
"好,都听你的。"霖王苦哭笑不得的俯下身子,将皇上搂在怀里。
烛灯掩映下,两条身影在床上开心的拍手,丝丝缕缕的鼓掌声音从房间里流泄出来。
萧夙机一惊一乍的叫喊声吓的暗卫们都从房上窜了下来,要是听了这种东西,怕是我们都要得针眼了,不过想一想还是很激动,毕竟从今天开始我们王爷就是真正的皇后娘娘了,从此母仪天下万人之上,一想都特别让人羡慕,我们准备买两挂鞭庆祝一下!
"爱卿!我们不是这样的!"萧夙机急促的叫道。
"都一样。"霖王轻喘。
"不一样啊,说好了朕在上面鼓掌的!"
"恩?什么时候说好了?"
"疼疼疼,哼哼哼!"
"皇上不是有秘籍?抹点护手霜,一下下就好了。"
"爱卿……"
次日清晨,豆豆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昨天睡的早了,休息的真不错,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还能起床给大家做晚饭。
不知为何,今天皇上还没有起床,往常这个时候早就该饿了啊,连暗卫们都吃完早饭了,她一边疑惑一边端着饭菜往萧夙机的房间走。
豆豆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隐隐有些担心,不由得轻声叫道∶"皇上?"
里面传来萧夙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只小猫似的,豆豆心中一动问道∶"皇上我能进来吗?"
萧夙机呜咽∶"朕和爱卿还没有穿衣服。"
豆豆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恨不得立刻甩自己两巴掌,怎……怎么能错过那么重要的时刻呢!为什么昨天偏偏没有熬夜,错过了至关重要的活春宫!这一定是大马哈鱼的阴谋,这种福利都不给原作者,早晚要扑街一辈子!
萧夙机好似在房中翻了个身,紧接着豆豆又听到了霖王安慰的声音。
"累么?"
"揉一揉就好了,别急。"
"这两天吃点清淡的。"
豆豆气愤的端着早餐就走,实在是太过分了,以后一定不能比皇上早睡,时时刻刻关注这霖王和皇上的一举一动,一旦皇上有那啥的倾向,自己就要赶紧找好位置端好瓜子,一边吃一边看,把这次的福利补回来!
天玑道人每早都会练练掌法,寒敬之在的时候,便是师徒两个人对打,一定要打到淋漓尽致才肯罢休,但是奇怪的是,今早他都要练完掌法了,寒敬之还没有起床,想到皇上是身体状况不好,徒弟为了爱人忧心忧神,不由得也是一阵叹息。
爱情啊,就是如此真挚,让人茶饭不思,让人黯然失神,徒弟说不定就因此清瘦下来,瘦的皮包骨,瘦的一点也不帅,每日哭哭啼啼借酒消愁,然后神情恍惚变成一个二傻子,江湖上再也没有霖王的传说,只剩下一个二傻子的传奇,十分值得叹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