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白越想觉得自己的三观要崩塌了,他瞥了一眼丞相裴钰,裴钰还幻想着祖逖将军无语凝噎,根本无法交流!太史令大人此刻觉得自己异常孤独,且崩溃,空有一颗玲珑心却无人倾诉。
在什么情况下霖王谋逆最有可能成为泡影,在霖王和皇上搅在一起的情况下!
嗯......蒋一白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大家都走光了,他才回过神来,从此进入被皇上和霖王奸-情支配的恐惧中。
萧夙机兴致勃勃,一撩衣袍,挎上一匹枣红宝马,在前头耀武扬威,意气风发。许久没有出宫了,外面的世界真是好,没有穿的差不多的侍卫,没有看见朕就莫名其妙瑟瑟发抖的宫女,还没有不让看小黄书的规定,幸亏朕偷偷将王国福带了出来,朕去打猎,他去替朕买《花月记》特别版,据说还有作者亲笔签名和下集预告,据说要排好几个时辰的队。
对了,豆豆还会给朕画成什么漫画,特别可爱且荡漾,豆豆这种人才放在宫里可惜了,真应该放到书馆里将所有小黄书都画出来,慢慢给朕看。想到豆豆,萧夙机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豆豆是个根本不会骑马的女孩,吓得趴在马背上瑟瑟发抖直翻白眼,萧夙机特别可怜她,一个才华横溢的文人,就不该做独自骑马这等粗鲁的事,特别需要和人共乘一匹。
于是扭头,对霖王意味深长的微笑道:“爱卿啊,朕看你的马特别壮。”
寒敬之本能的警觉起来,他先是看了看皇上的枣红马,丧头丧脑还梳着红头绳,满脸没精神的样子,边走还边排泄,估计是草料喂坏了肚子,又看了看自己座下的燎原火,器宇轩昂龙腾虎跃,仿佛一个马王一样精神抖擞,带领着后面品相参差不齐的马群。
难不成皇上是在暗示自己功高盖主有些越矩了?大抵是这样的。可是皇上的马实在是丑出了一定境界,这也要怪他的马太好?边关打仗对燎原火的磨炼,的确是汴州养尊处优的种马无法比拟的,但紧要关头还是不宜多事,寒敬之思索道。于是他用力按了按燎原火的脑袋,尽量低的像枣红马一样。
燎原火本来扬着脖子,趾高气昂的接受众马膜拜,它知道自己非常英俊,非常神武,就算是土地主家的儿子骑上它也像个大英雄,刚想甩一甩飘逸的马鬃,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按了下去,燎原火一个趔趄,好悬摔在地上。
然后它就听自己的主人道:“没有很壮,一样丧。”燎原火险些一撂蹶子,怒将寒敬之甩下来。
萧夙机疑惑道:“谁的马丧?”
寒敬之:“......”
萧夙机求知如渴,再次问道:“究竟谁的马丧?蒋爱卿么?”萧夙机斜眼向后望去,宝马墨花翎黑黢黢的,腿长脖子短,毛乱眼睛小,不说是丧反正也有点矬,霖王真是太谦虚了,明明燎原火好看的多,就快赶上朕的小枣了。
蒋一白被皇上点名,精神一震,刚要答话,却见寒敬之神情复杂的看了他的□□一眼,蒋一白一阵紧张,自从怀疑起霖王和皇上的清白,他就再也无法直视两人的目光了,皇上这是在和霖王说什么呐?比...比大小么?
蒋一白赶紧一捂裤-裆。
寒敬之翻了个白眼,也想不明白太史令究竟怎么了,突然之间就怪怪的,但是实在不想追究谁的马更丧了,只得扯开话题:“圣上的侍女恐怕不会骑马,不如臣差人送她回去?”
萧夙机忙不迭的摇了摇头:“爱卿果然体贴,朕看爱卿的马特别大,不如爱卿稍她一程?”
豆豆在后面听着差点吓昏厥过去,皇上这是要干什么呐?试探霖王殿下的真心么?她的身份怎么能让霖王带着走呢,她又不是霖王妃!皇上您才是霖王妃!
您是不知道那个无授权的垃圾都写了什么剧情,真是气的原创作者浑身发抖!
寒敬之一皱眉,他这些年一直在战场驰骋,与平民百姓亲如一家,心里根本没有贵贱之分,自然不会嫌弃豆豆身份低微,只是这个场合实在是不合适,他摸不透皇上到底在想什么,但公然与一年轻女子共乘确不合规矩。
“臣以为不妥。”毕竟臣是个未婚男子,豆豆是皇上您的宫女,就算宠幸也是您该做的事。
萧夙机赶忙安慰道:“爱卿放心,豆豆不会占你的便宜,豆豆喜欢看两个男子在一起,比如《花月记》里卖猪肉和卖草鞋的小哥。”这样爱卿就可以放心大胆了,不然像爱卿长得这么好看,定会让人占了便宜。
寒敬之脸色微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花月记》该是那种书,那种...没深度没内涵应该被禁却偏偏不禁的......淫-秽之书。
“那那那是一本前人诗集!奴婢每天都和皇上一起吟诗作对,寓情于景!”豆豆趴在马背上,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垃圾同人文作者!还我残酷冷漠暴戾心计萧夙机!
作者有话要说: 豆豆:正在做垃圾同人文调色盘,被一个雷劈进了书里。
第6章 大祁勤学语录!
豆豆最终还是咬牙坚持到了猎场,萧夙机打头,霖王太史令伴在左右,猎场周围早就被侍卫围了起来,一见萧夙机的身影,众人皆是提心吊胆,赶忙噗通通跪下,高呼万岁。
萧夙机乐颠颠的在侍卫中间走过,丝毫没有预感到有什么不对,还热切的跟大家挥着手,十分开心。
寒敬之一走进侍卫的队伍里,就觉得有些肃杀,身为领军者的敏感让他不由得警觉起来,他机敏的观察着队伍里的每一个人,似有似无的放慢了步调,拉开了和萧夙机的距离。
这样一来他看到的便更真切了,萧夙机没心没肺的身影一过,不远处便有一侍卫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狠戾,手背筋骨发白,显然已经蓄力。
寒敬之心下一凉,他竟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对皇上下手。不过也是,皇上积威多年,残暴之名远播,让一部分人彻底怕了,却也让一部分人彻底反了。
他不动声色的回到萧夙机身边,并没有声张,他已经确定,这些人不是冲着他或者哪位大臣来了,而是确确实实冲着皇上来的。
他曾听说,皇上神功炼成已久,是天下少有的高手,虽然轻易不示人,但不少侍卫都曾见过皇上在院子里练功的场景,掌风之劲令人咋舌,据说宫墙上的指印可深入五寸。
看来皇上不会感觉不到杀气,应该是想静观其变然后一网打尽吧。
寒敬之觉得自己揣摩到了皇上的意图,于是御马上前,颇有深意的看了萧夙机一眼,又回头瞥了瞥身后的侍卫。
萧夙机忽然见到霖王的深情凝望,心里淡淡有些激动,朕果然还是帅的,虽然朕平时软绵绵,但是一穿起铠甲依旧威风凛凛,让人羡艳!于是他用亮晶晶色眯眯的眼神报霖王以回望,特别深情,特别温暖。
寒敬之:“???”
莫不是装疯卖傻迷惑敌人?倒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寒敬之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这这这......霖王是在向朕暗示着什么?一定是暗示着什么!萧夙机心里小兔乱撞,不能自已,真是越看霖王越像那个卖猪肉的小哥儿啊!于是他幸福的揉了揉脸,不禁把自己想象成了买草鞋的小哥。
寒敬之默默的低下了头,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皇上的心思,果真是君心似海么,一个尚且比自己年幼三岁的皇帝,竟然已经深到揣摩不透,他不禁怀疑起来,自己或许真的不应该篡这个位,一个轻易被人看透了的君王,往往会被有心之臣左右,只是萧夙机是真的变了么?还是存着其他想法?
猎场外有禁军把守,赢裘虽然名义上是陪皇上来玩,但实际上却负责着所有人的安危,原本肃杀的气息他是可以嗅出来的,但是今天确实有些意外,让他心烦意乱的渎了职。
因为丞相大人一直在他耳边啜泣,一直啜泣,一边啜泣一边吟诵古人诗集,全部都是激励人努力学习,寒窗苦读的,让他一个纯粹的,没怎么读过书的武将听着脑仁疼,更何况丞相大人还会捎带介绍一下作者,简直有病。
比如。
“花有...唔重开时,人无...咳再少年.——关汉卿 。”
“明日复明...呜日,明日何其...咳咳多!——文嘉《明日诗》。”
“抛弃时间的人,时间也...哼抛弃他.——莎士比亚。”
赢裘路过那个面带杀气的侍卫时,正巧问了一句:“莎...莎士比亚?”然后就忽略了那人的异常。
裴钰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是...是我的笔名,出版了《大祁勤学语录》,赢大统领如果想要......”
赢裘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不用了!”真是白给都不想要,看了这个铁定会被逼疯,疯到连武功都会忘记,连皇上都保护不了。他已经听说了,好些寒窗苦读的学子将《大祁勤学语录》《大祁励志语录》《大祁为官语录》奉为经典,每天要三炷香供着拜学神的,这使得赢大统领十分忧愁,这要是将来都考进了朝廷,岂不是无数个裴钰一起上朝,大家一起哭,哭到朝堂好像坟头一样。
想一想都十分绝望,对大祁的未来特别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