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怜刚刚走上二楼,忽然被身后的家伙轻轻推了一把,青年回头就看见禅院甚尔那张帅得惊为天人的脸蛋,瞬间松下了力道。
眼前这混蛋利用起自己的外貌来简直得心应手,当那双幽潭般苍翠的眼眸微微下垂,睫毛顺从地阖上一点儿弧度时,眼角锐利的线条和柔软的目光交相辉映,仿佛受人驯养的野狼,任谁一瞥,都会生起无穷的占有欲和征服感。
灯还没开,月色穿过窗帘内层的纱透了进来,卧室里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幽蓝色。
灼热的鼻息交织,空气都被染上了热度,加茂怜抬手扯着甚尔的领口,捧着男人脑袋向自己挪,鼻尖碰着鼻尖,柔软干燥的唇角先蹭了蹭疤痕,若即若离地碰到一起,灵活地撬开,亲密地交缠。
过了一会儿,禅院甚尔顺利占据了主导,扣着加茂怜的后脑勺,指尖轻轻地摩挲柔软的金发。
怜眨了眨眼,感觉到禅院甚尔的手掌从他腰部挪下去了一些,指腹在他裤腰的缝隙处划动,正在试图触碰某个危险位置。
他挣扎了一下,被拍了拍屁股。
“老实点。”双唇分开,男人的声音低哑,每一个字都暗含着危险的意图。
“不,等等……”怜推搡甚尔的胸膛,被不耐烦地抓住手腕。
“别过分,加茂怜。”禅院甚尔的声音已经低得不行,墨绿眼珠紧紧地黏在青年的脸上,欲望给眼尾处抹上了一层红色。
他亲了亲加茂怜的耳垂,怜用了力,“你先等——”
耳朵被咬了一下,加茂怜猛地一抖,紧接着生气地偏了偏脑袋,“我让你等等。”
禅院甚尔抬头暴躁地盯着他,闷声:“等什么?”
加茂怜抿了抿嘴,“去那边……”
他下巴点了点靠着窗户的单人床,慢吞吞地抱紧了禅院甚尔的腰,“腿软了,站不稳。”
他轻蹙着眉毛,白金孔雀瞳在月色下熠熠生辉,宛若变彩的白色蛋白石,有些怒气,但不过分,更像是在撒娇。
禅院甚尔整个人都僵住了,即便隔着两层衣服,被怜碰到的地方都在缓缓发麻,仿佛被羽毛轻轻划过,沿着他的脊椎往上,在后脑勺炸开一朵烟花。
“去不去?”青年说话愠怒上挑,尾音却意外的有些软。
禅院甚尔喉结一动。
“……”
妈的,要命。
……
……
……
加茂怜算是知道为什么禅院甚尔那混蛋对那两盒L号完全不介意了,top这玩意儿不是谁都能当的,怜光是躺着,醒来时都腰酸背痛,肌肉绷得就像杀了上百只特级咒灵,怎么动怎么不舒服。
单人床小了,两人睡觉贴得很紧,禅院甚尔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腰上,加茂怜扭了扭脑袋,想要起身,发现自己的头发被男人压住了,于是很没良心地拍了拍对方的脸蛋。
“干什么……”甚尔不耐烦地睁开眼,将怜往怀里带了带,另一只胳膊在对方脖子底下圈起来,将金灿灿的脑袋摁到自己颈窝处。
“你让让,我起床。”加茂怜一开口,嗓子哑得差点说不出话,他愤怒地捏着男人的脸,将英俊的脸蛋扯出一个丑兮兮的鬼脸。
禅院甚尔终于醒了,凶巴巴地盯着他,“又怎么了?”
这个“又”用的非常灵性,禅院甚尔从没觉得这家伙这么难伺候过,洗完澡睡觉不到一会儿嫌他呼吸好吵,迷迷糊糊想要用枕头把他呼吸堵住,强硬抱住这小鬼阻止掉这场谋杀行为后,两三个小时又醒了,说他身上热让他离远点儿,等禅院甚尔开了窗,加茂怜又缩回来把沁凉的脚贴在他腿上,蹭过来蹭过去给他拱出一身火——
“口渴,想喝水。”加茂怜面无表情地瞪着男人,眼角还红得可怜。
禅院甚尔看了他一会儿,实在顶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下床给这位少爷接水。
“几点了?”加茂怜得寸进尺,手机离他半米远,他都舍不得把手伸出温暖的被窝。
“……下午三点。”男人只穿着短裤,上半身肌肉遍布着红红紫紫的吻痕和抓痕。
加茂怜瞥了一眼,觉得有些热。
他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正好看见昨晚无意间被他一把拽断的床头栏杆,这东西现在还横尸地上,被禅院甚尔踢了一脚,踢到角落处免得挡住路。
“要不我们去换张床吧?”加茂怜抬眸,正好对上禅院甚尔深沉的目光。
在男人的视野里,青年暴露在外的脖颈和锁骨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迹,仿佛大片的玫瑰花苞,在洁白的田野中蔓延而生。
他甚至知道每一处的红印会延伸到什么地方,是怎么造成的,也记得碰到哪里时,怜抖得最厉害,会哭唧唧地骂骂咧咧——
“嗯?”加茂怜疑惑地扬起眉毛,下一秒手中的水杯被无情地夺走,喝光,放在床头。
“同意。”甚尔敷衍地应了声,重新挤回被子里。
加茂怜急促地吸了口气,迅速制止住男人的动作。
“禅院甚尔?”
“嗯?”
“腰要断了。”
“断了接上,你不是会反转术式吗?”
“……”
“劳烦,抬起来。”
“……你可真■■是个人渣啊。”
……
第68章 68
窗户被隙开了一条缝, 冬日的冷风沿着缝隙灌入房间,将闷热潮湿的气氛冲淡了一些。
加茂怜一脚把禅院甚尔踹下床,恼火地拎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这家伙在他身上留下了很过分的印子, 那些斑驳的痕迹刚好介于一个微妙的程度,暧昧地残留在白皙的皮肤上, 如果要用反转术式一个个清除,会非常耗费精力——就像用水泥填坑, 若是个坑,直接铺平就看不出什么大碍, 但若是细微的缝隙, 必须小心翼翼地修复, 不然还是会非常碍眼。
加茂怜不是专业奶妈, 反转术式一般只是能止血就行, 没修炼到家入硝子那种细致入微的程度。
他只能先仔细地将脖子上容易被人看见的位置弄干净了, 其他的痕迹也无能为力,一边在心里骂禅院甚尔变态,一边打开水龙头冲澡。
浴室门把手转了转, 没拧开, 加茂怜冷笑一声, 骂了句:“滚蛋。”
有了前车之鉴,他早就锁好了门。
禅院甚尔在门口似乎遗憾地叹了口气, 加茂怜预感很不美妙,迅速关水擦干净,穿上了衣服, 整个过程用了不到30秒。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非常准确, 在他套上长裤的瞬间, 浴室门被男人用铁丝扭开了, 禅院甚尔赤.裸着上半身和穿戴整齐的加茂怜面面相觑。
“去洗澡吧。”加茂怜冷漠地笑了笑,无情地把毛巾塞进禅院甚尔的怀中,“然后去买床,我晚上可不想和你挤在一起睡,难受死了。”
男人啧了声,对加茂怜那句“难受死了”颇有微词,再怎么看昨晚受这小鬼折磨的都是自己吧。
等禅院甚尔洗澡的过程中,加茂怜翻开手机查看有没有什么错过的消息。
屏幕一打开,聊天app上99条红标,金发青年微微一顿,差点以为自己被咒术界包围了,点开才发现全都是五条悟那家伙发来的。
最后一条消息发送时间是今早凌晨,当时他意识不清,完全没看到。
加茂怜忽略了大几十条问号刷屏,又忽略掉其中偶尔夹杂的一两排感叹号,最后再忽略掉这家伙口不择言的脏话。
最后总结出五条悟向他传递的消息——
他们昨天走后,六眼就去挖坟了,结果夏油杰的尸体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截被封印的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其中一根手指。
五条悟骂他乌鸦嘴。
加茂怜无所谓地回了个微笑脸。
【我早提醒过你的:-)】
青年默默把手机关上静音,揣回了兜里,其实他的心情也没多轻松,夏油杰的尸体失踪说明上辈子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命运仍旧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行,所有人都难以逃过安排好的未来。
虽然禅院甚尔被他用特殊方法复活了,但加茂怜依旧感到不安,他不知道这种平静的生活还会持续多久,也不能确定早早地毁掉加茂家能不能使他逃脱死亡的归宿。
或许意外随时会降临,就像十一年前一样打得他措手不及。
禅院甚尔从浴室里出来,发现怜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走上前摸了摸这家伙的脑袋,“走吗?我开车。”
加茂怜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男人身后,即便甚尔大部分时间都很混蛋,但偶尔却能心思细腻地照顾他的情绪。
他们距离最近的家具城有些远,加茂怜在副驾驶消化了很久五条悟带来的消息,轻轻开口:“有烟吗?”
甚尔偏过脑袋看了他一眼,“想要?”
“嗯。”
“想得美。”男人淡淡地说,“少给我来这套,如果有些东西让你很难受,要转移注意力才能开口讲述,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奇。”
青年抿起唇角。
“加茂怜。”禅院甚尔连名带姓地叫他,“我知道我死了那么久突然复活,你现在并不是完全信任我,即便这个事实让我恼火得想要现在停车把你揍一顿,但毕竟你都等了我那么久了,我稍微等一等也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