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忻时的一番话让李溪渝内心苦涩,她想要反抗,但是没有这个勇气去说不,说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随之而来的后果她承担不起。顺从是一种逃避,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她都知道,可是她却做不到。
乔忻时见小姑娘都不说话了,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说:“不说事给自己添堵了,你特地等到我下班不是为了请我喝茶吃点心?”
意图被揭穿以后李溪渝的脸更红,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乔忻时笑着说:“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出来。我坐在这里听你说。”
“我喜欢乔总。”李溪渝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一样,好像说出去的话是自己这一生全部的勇气。
“谢谢你。”乔忻时还在笑,在她的笑容里,李溪渝看到的只有温柔,没有爱。
谢谢,却不是接受或是拒绝,乔忻时像一团棉花包住了她的力道,没有伤害她,也没有接受她。乔忻时给她的是温柔。
“看来你不接受。”李溪渝露出苦涩的笑容。
“对不起。”
“没关系。”李溪渝说出自己心中的话以后反而轻松了下来,看这个世界依旧如此,她发现勇敢地面对自己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之后吃饭的时候,李溪渝的说话明显流畅了许多,没有像以前见面时候那么紧张。
吃完饭,李溪渝甚至主动约乔忻时下次吃饭,尽管下次也许李溪渝会离开公司,但是不妨碍约定发展下去。
乔忻时的拒绝有多了一次。她回忆起自己这些年来单身的原因,大概不断地说对不起也是主要原因,她很难找到爱的感觉,哪怕是找到了,也要算计过自己投放下去的感情和回报是不是成正比。如果不是,她便不会轻易放下感情。
她把从商的心思用在了感情生活中,所以她发现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她爱的除了自己的家人也就是自己了。
杨杨那人也找到了爱人,她想自己是否应该稍微放弃原则,将就着算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走神,车子过了红灯还没动,后面排成长队的车开始纷纷鸣笛示意。
乔忻时忙清醒过来,这时候站在十字路口的女交警也朝她走来。
女交警示意她往旁边靠,乔忻时只好把车开到一边,落下车窗以后乔忻时说:“警察同志,这也算违规?”
女交警弯下腰,帽子底下是一张英气的脸庞,眉毛不需要修剪自然笔直,眼睛大而圆,是个美女,不过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她的眼神,锐利的眼神充满了力度,使得她美丽的脸庞格外亮眼。
“别紧张,我是看你表情恍惚,想确定一下你的情况,有没有中暑?”女交警指着旁边的便民站对乔忻时说:“在路边的休息站里我们提供仁丹。”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乔忻时一听是这个原因褪去了紧张,说话也轻松起来。
女交警一手撑在她的窗边沿上,乔忻时开的是途锐,地盘高,女交警弯腰的动作幅度很大,目测过去她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左右。女交警的微笑依旧灿烂:“其实我每天看到你的车从这里经过。”
“我公司就在附近。”乔忻时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自己。
女交警说:“坦白说,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我的同事都在很好奇开这种大型suv车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这是搭讪还是调戏?乔忻时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被身穿制服的女交警搭讪,她也起了好奇心。对讲机里有声音出来,乔忻时说:“你可以擅离职守?”
“现在是休息时间。”女交警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得到什么答案?”乔忻时问她。
“那就是这次打赌我赢了。”女交警给了她一个神秘的笑容,“谢谢你。另外提醒一声注意身体,不要每天晚上那么晚下班。还有这里到晚上时常有人飙车,虽然你的车耐撞,但是还是要小心。”
说完她就一路小跑跑回了休息亭,乔忻时目送她走远,制服包裹下笔直修长的腿充满了吸引力,让她神情恍惚,好像真的中暑了,看到她在和其他几位同事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那些人纷纷露出纠结的表情。
“她和他们打了什么赌?”乔忻时不断在想这件事情,还有拦下她的那位美女交警也总是出现在她脑海中。
有趣,真有趣,乔忻时想起就想笑。
杨杨和颜歆同时出现在乔忻时的办公室里,她们坐在办公桌前的位置上,一人一边,和乔忻时对视了一会儿了。
乔忻时放下笔,分别对两人说:“我是原则分明的人,我对任何恋情都没有歧视的成分在,我认为能相爱就一定有原因。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于公,我反对办公室恋情,所以拜托你们在开会的时候不要用眼神交流,还有现在,看什么看,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训斥完以后她又说:“于私,我反对你们在一起的原因是颜歆曾经是我李家的人,我的表弟还爱着你,我没办法放下心结祝福你们,请你原谅。”
坦白并没有伤害到谁,颜歆笑笑,说:“没关系。”
杨杨闷声说:“离都离了多少年了,那男人自己想不开,又不是颜歆的错。男人一味沉溺在儿女情长中算什么男人,要是我早一巴掌过去,有点出息会死啊!”
哼。乔忻时冷哼:“在你标准中中国的男人大概都绝种了。”
“不会,我觉得有担当有野心的男人还是有的。乔总没准就能遇到一个。”杨杨笑着说。
“够了,我找你们来不是跟你们唠嗑,我是问你们为什么这一个礼拜时间里你们不约而同地请了好几天假,请假干嘛去了?生孩子去了是不是?”
“乔总你真幽默,我们想生也生不出孩子来啊,要是你有办法让我生一个明儿我就去生。”杨杨毫无顾忌地跟乔忻时开起玩笑。
颜歆低声说:“杨杨,别太过分。”
杨杨端正了脸色,说:“我可以解释,这些天请假都是因为家里出了一点事情,不过我们没有因此耽误工作,如果乔总不信可以去检查。”
“我相信你们,但是有什么事情能让你们两人都忙成这样?”乔忻时好奇地问。
杨杨简单地解释了她和颜歆目前的困境。乔忻时听后陷入沉思,“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和颜歆想把姑姑的心结化解,颜歆在做她家人的工作。”
“除了这些,我想有件事情还是要让你们知道……因为我觉得我再不说可能就来不及了。”乔忻时倾身上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李翔在不久前和我谈过,他想把从安带走。他和颜家谈过这件事情,阿姨没有答应,如果说现在情况变成这样,我相信李翔要把孩子带走的阻碍会少一点。”
颜歆和杨杨两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如同闷头一棍打在头上。
颜歆说:“不会的,我们当初商量好了,从安的监护权是我们共有的……”
“李翔不是要结婚了吗?他那么想要孩子让他老婆生孩子去。”
乔忻时别有深意地看着颜歆:“他为什么一定要从安,我想你心里最清楚。”孩子不是目的,颜歆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两人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无法回头了。
乔忻时说的这个消息让颜歆心神不宁,下班时间她一刻都没有耽误,开车到颜家去接从安。
顾舒雅意外地没有离开,似乎在等她过来。见她来了,有话要对她说。
“妈,从安呢?”颜歆没有看到从安,就在屋子里找她。
“她在她爸爸家里。你不用急,我不会把她卖掉的。”顾舒雅内心苦涩,颜歆的紧张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不信任?
一听到从安在李翔家,颜歆的心更加急促不安:“妈,你知不知道李翔想把从安带走。”
“我知道。”顾舒雅冷静地说。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母亲居然是知情的!知道了却还没有阻止……这意味着什么?颜歆半个身子都凉透了。
顾舒雅说:“李翔能给从安完整的家。”
“我也能啊!我能这个能力照顾好从安!”颜歆的声音拔高。
“而你能给她什么,一个畸形的关系,你让她以后怎么面对同学和社会?”
世界还是异性恋组成的世界,男人和女人结婚生孩子共同抚养孩子,任何与常理相违背的东西都是诡异的,就好像有人的手上长了六根手指,他就想把自己的手砍断或是藏起来永不见天日。
颜歆摇头,忍着想要哭的冲动。
“妈,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把我们否定了,你至少给我们机会让我们证明!”
“不需要证明,我不想拿从安的一辈子冒这个风险。”顾舒雅依旧坚守不退,哪怕是颜歆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她已然是铁石心肠。
颜歆擦去眼角的泪水,对顾舒雅说:“姑姑回国了,你知道这件事情吗?她来了有一段时间,却一次都不想踏进家门。”
顾舒雅的心被拧紧,她最害怕的无非就是这样,母女反目,老死不相往来,婆婆当年是怎么对颜桑的,她是看在眼里,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同情颜桑,甚至设想过如果是她,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只好女儿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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