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中就带了点居高临下的感觉，后面的入江正一微微皱眉，但清彦也只是笑：“是的，大家都说我会说话。”
“但是，方才所说的要求有点过分了啊，千叶。”西川健人说。
森鸥外提出的要求的确非常难以达成，所以清彦当时才会进行那样的吐槽。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麻烦，为此我也和好多人谈崩了。”清彦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所以我就找上您了，我相信您能解决所有麻烦，包括我个人遇到的一些小小麻烦。”
“你是代表谁来谈判的？”西川健人瞬间听懂了他的暗示：“A还是……”
现在很多人还不知道A已经死了。
港黑五大干部的死，理应是个非常重大的事情，按理说是会掀起一些腥风血雨的。
但因为港黑过渡的太柔和了，所以导致虽然没有刻意隐瞒A死去的消息，但外界还是不太信。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五大干部隔三差五就有各种谣言飘出去，大家隔一段时间就被死亡，甚至有过大家都被吸血鬼咬了变成吸血鬼的搞笑传闻，毕竟是万众瞩目的对象嘛。就像狼来了一样，目前很多人以为‘A死了’只是再次的谣言而已。港黑本身也不会出去辟谣说A真的死了。
听到西川健人这么问，清彦刻意压低声音回答：“代表我自己。”
西川健人有了微小的变化：“这样啊……怪不得……”
如果说，如果谈判要求是港黑这边的意思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港黑想钱想的失心疯了；二，港黑有其他图谋。
而如果说这是清彦的个人行为，他想借此机会捞一笔的话，就更能说得通了。
“谁都可以有自己的小金库吧，为了这个小金库我愿意付出一些东西。”清彦轻轻地笑了，思维敛入他檀棕色的眸子，然后他用调侃的声音说道，“不然怎么？像个政府工作人员一样兢兢业业在自己的岗位上为上级工作吗？”
清彦这话是非常可信的。
毕竟你都来混黑了，难道你还要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办事吗？有这个想法你不如去走正道呢。
所以，他背着港黑过来给自己捞一笔的行为，完全是说得过去的。
虽然清彦目前不知道森鸥外的用意，但他明白身为属下要替上司的行为进行掩饰。
“其实这时候，拥有我个人的许诺，比拥有一个组织的许诺更可信对吧？”清彦继续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
他此时的行为并不能称得上背叛港黑，只是‘普通的贪污’罢了，所以也可以说清彦亲手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对方，用以取信对方。
于是西川健人笑了，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我可不是英雄。”清彦也跟着一起笑了，“我就是个黑手党而已。”
03.
谈判达成，双方握手，西川健人要去打个电话。
西川健人暂时离开后，清彦注意到入江正一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小正。”清彦问道。
“啊，千叶大人，你怎么也和白兰大人一样这么叫我啊。”入江正一一脸纠结。
“企图用这个称呼来干扰你的思维。”清彦说。
入江正一捂着肚子说道：“但千叶大人你知道我是一边肚子疼一边思考的类型吧。”
“我明白，俗话说上吐下泻，就是这个意思。”清彦一本正经地说，”一边对我吐露心声一边肚子疼嘛。“
入江正一：“……不，并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是说，千叶大人您对他太礼貌了。”
清彦：“这样不好吗？说明我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入江正一：“您是打算这次用完他后就杀了他吧……即使他说了那样的话，但您却一直在吹捧他，甚至于一些吹捧是没有必要的。所以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清彦已经做了杀了他的决定了。”
清彦挠了挠头，有点羞涩地笑了：“这样不可以吗？”
入江正一看着清彦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你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是真的在征求你的意见，”清彦说，“照我看来事成之后杀了他算了，反正我也无法和他解释，也兑现不了对他的承诺。”
入江正一：“啊这。”
清彦：“而且他们这种人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入江正一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千叶大人，您应该知道，您杀不干净的吧。”
清彦回答：“我知道我杀不干净世上的恶人，只不过他恰好被我碰上了而已，所以我把他利用干净后就将他杀了，也是为了我的方便。”
入江正一：“原来如此。”
虽然时不时有双重意义的癫狂之举，但千叶清彦很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
看似和白兰大人有多相像之处，但实际上区别很多。
千叶清彦只是千叶清彦本身，独一无二的千叶清彦。
04.
他们走在小巷的街头，谈判结束后，西川健人要出来送送清彦。
走在这样的街头是有一种时光的错落感的，这里并非是那种矫揉做作的复古，而是那种旧时光的风韵弥散在一砖一瓦中，街边的商店，二楼的栏杆，栏杆上爬着的藤蔓，旧时的低矮路灯，电线杆支棱起来的电线横七竖八地交错于头顶上方。仿佛古旧电影里场景，也仿佛在童年的梦境中屡屡出现的印象。
清彦的心情挺不错的。
西川健人笑着说：“哈哈哈，黑暗世界里关于你的传闻很多啊，听说被你用枪指过的人就没有活下来的。”
清彦笑了，他掏出枪指着西川健人：“您是说这样吗？”
西川健人的脸色有了微不可查的僵硬。
清彦将枪若无其事地收回，让紧张的气氛在巷子中消散：“开个玩笑啦，西川先生该不会被吓到了吧。”他带着笑意的少年音在黑暗中变得非常明显。
“很好。”西川健人说，“年轻人，有锐气，不错。”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清彦继续笑着说：“当然被我用枪指着的人也有活下来的，比如中也就是嘛……”
哦是的，你没猜错，清彦这里就是说了个荤段子。
他和中原中也是情侣的秘密并没有隐瞒，所以三分之二个黑暗世界的人都知道此事。毕竟两人都是男性，所以大家背地里也曾说说三道四，所以清彦这玩笑力度还是挺大的。于是西川健人和清彦一起大笑起来。
笑完后，就此告别。
清彦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微笑敛去。
他用手帕擦了自己的手指，脸上是漠然的情绪，眼角眉梢多了几分少年的锐利。
他说的没有问题。
被他用枪指着的人没有能活下来的。
所以交易结束后，就是西川健人的的死期。
清彦忽的转过头来，对着表情复杂的入江正一说道：“这个，就是预先埋伏笔，最后捞出来，首尾呼应，会产生一种我很帅气的感觉。”
入江正一：“……”
他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05.
两人走出巷子，巷子旁边是个公园，于是顺势去公园散了会儿步。
小道延伸向树林的更深处，被层叠的树叶所阻挡，看不清远方。古人有“停车坐爱枫林晚”的句子，下句将霜叶同二月春花相比，但二者其实是相当不同的，枫叶再火红，但仔细看来依旧是一片凄清。
树叶纷纷扬扬落下，但小道上却并没有多少树叶，这里时常有大风，落在路上的晚秋红叶都被风吹到一边去了。而道路之外的地方则是厚厚一层的落叶，踩上去的感觉大概如同陷入了厚厚的地毯里一样吧。
“我们已经搭档了一段时间了，小~正~感觉我如何呢？”清彦跑到路边伸脚踩着地上的枫叶，说道。
“白兰大人对您的评价一点都没错，您是个很好的人。”入江正一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所以回答得很快：“正是因为有您这样的人存在，黑暗世界才能建立起平稳的秩序来。”
“你这把我给吹的。”清彦说，“膨胀了飞了。认真点。”
入江正一斟酌片刻，询问：“您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清彦：“哦，你骂我精神有问题。”
入江正一摇头：“不是，这话我也对白兰大人说过，我觉得一些心理问题，去和心理医生沟通是很合适的事。”
清彦露出了深沉的表情：“我知道我是个疯子，我和心理医生沟通过了，后来，他、疯了呢。”
入江正一震惊；“真、真的吗？”
清彦：“假的。”
入江正一：“噗。”
清彦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你都信？心理医生的专业素养没那么差的好不好。”
入江正一：“噗……”
清彦：“一些时髦装逼的小说常有这样的桥段，话到嘴边了我就顺口说出来了。不过讲道理，如果说一定要找个精神病的话，我应该是维特尔苏希特综合征。”
入江正一呆了一下：“什，什么？我查一下。”说完他立刻低下头开始谷歌。
维特尔苏希特综合征也就是诙谐癖，表现为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将一些非常无聊的笑话和故事，并且自认为说的东西很有趣。它是额叶受损引发的一种精神疾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