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马尔刚刚坐下没有多久就又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温室里面的小屁孩一点破事就跑过来就是为了要请假单的!真的很烦人啊!
他把才拿起来的杂志又放下。
“不医,自己躺两天就好了!”
“吱呀——”门被打开了,棕发的脑袋微微探了进来。“我、我可以进来吗?”
沢田家的小孩?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夏马尔耷拉着眼皮勉强抬起扫了一眼,结果眉头直接跳了起来。“你……”
纲吉轻轻把门关上,不敢说话,微微捂住嘴唇。
“手拿开。”夏马尔的表情都变得古怪了起来,指了指旁白的床铺。他看着棕发男孩脚步虚浮,面色如土,眼神发懵的坐在了床铺上,医生扫过了他脸上的伤口,作为脚踏千条船到被女人追杀的花花公子夏马尔简直不能够再眼熟了,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牙齿咬啮出来的痕迹。
“你威 ⒎⒎⒎这……张嘴。”医生拿着手电筒观察了一下口腔的里侧,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的微妙。
纲吉侧过脸,简直不敢看人。
“……额,”夏马尔摸了摸有些胡茬的下巴:“在学校里面弄得?和女朋友玩的这么凶?不是,你好这口?我都很少见到玩得这么野的女孩子?你这口腔里面都破了好几处了,这下嘴也太狠了吧?”“……人家说温柔乡你这倒好……”夏马尔挺久没有和别人聊这种话题,一下子说的有些多。
一瞥就看到了沢田纲吉已经红的几乎快要滴血和缺氧的脸。现在小孩子都这么经不得说吗?一般来说这个年纪坠入爱河的毛小子不都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吧。
“不过……你这小子有女朋友吗?”有的话狱寺那小子怎么从来没有说过,就狱寺隼人对沢田的上心程度,应该早威 ⒎⒎⒎就在耳边碎碎念到耳朵生茧。如果是搞地下恋情……夏马尔盯着他看了一会。
就直说吧,他根本就不觉得这小子有这个能力的。
而且这表情比起被女朋友咬破到医务室的尴尬,更多的应该是惊惧?还是说不可置信?
女朋友?云雀?纲吉恨不得自戳耳朵。
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惊悚的冷笑话。
“意外。”纲吉小声的努力辩解,他似乎是想要让自己的话变得有些说服力,但是脸上懊悔的表情根本就掩饰不住:“这就是个意外……”
好吧,夏马尔耸了耸肩,对于这种事情不可置否。好吧,虽然自己挺好奇的,不过看在对方是彭格列的份上,他还是不多打探那么多为好。
“这个伤势,你的恢复能力比常人要快,禁止吃辛辣重油的食物,这个应该不用我多说吧?”正常人的话大概是一个星期,“你的话,恢复能力还算好了,加上特效药。三天就差不多结痂,”夏马尔拿着酒精给对方被咬出血的后颈位置消毒,看着后面一片青紫,还有脖颈其他位置往下的暗红色,这真是没轻没重啊,医生从抽屉里面又抽出一罐要扔了过去:“你这后面被咬的又裂开了,”
夏马尔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一下:“回去定时上药。”
“好了,没事了就赶紧走,别打扰我看书。”医生朝着对方挥了挥手,他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男孩拿了一个医务室的口罩严严实实的带上,又把自己的领子拉到了最高层,在确保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之后纲吉先是往外走去。
夏马尔低下头看手机,耳边又听到了倒退回来的脚步声。抬眼,男孩扒着医务室的门,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个……夏马尔……”纲吉小声问道:
“你应该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吧?”
“应该不会吧?”纲吉眼巴巴的看着他。
正在准备和reborn发消息的夏马尔:“……”
“你要是发出去了……我大概这一个学期都会在医务室里面度过了。”他的声音带着幽怨:
“我觉得,你大概也不想要每天都看到一个男的在你面前晃悠吧。”
现在的小鬼真是一点都不尊师重道。
*
纲吉换回了原来的衣服重新回到了教室里面,由于上一次的泼水事件他的储物柜里面也多放了一件校服,显然这是有先见之明的准备。他心惊胆战的坐在座位上面,拿笔在一张白纸上郑重其事的写下了《道歉书》这三个字。
【尊敬的云雀学长……】
才写到开头,纲吉就被自己幼稚和歪扭的字迹给辣了眼睛。
自己要怎么写,说自己是被影响了?然后你闻到的香味大概也是被影响了,所以我非常抱歉的咬了您,可是您在这之前也是由于先咬了我才导致爆发的……纲吉捏断了自己手里面的铅笔。他面无表情的把铅笔放回,拿着一只新的笔继续握在手中。
这么写,会死的吧。
“十代目?”
他在纸上胡乱画着后面的人突然轻轻搭了一下他的肩膀。
一张小纸条被狱寺从后面送了过来,大概是现在还在上课狱寺隼人顾忌着纲吉所以没有直接和他说话。
【十代目,您刚刚出去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感觉您好像心情不太好。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是可以和我说的。】
纲吉愣了愣。悄悄往后面看了一眼。银发碧眼的少年看到他回头瞬间眼神亮了亮,而后面右斜方向的山本则好像是看见了纲吉转头,在座位上笑眯眯的对着他做了一个小幅度招手的手势。
纲吉下意识的朝着对方笑了笑,但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现在带着口罩,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在那个特定的角度,狱寺瞥见了脖颈上面的红痕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
银发少年几乎是难以控制的强迫自己的视线从脖颈后面移开,狱寺隼人又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孩子,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了那么久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见过,自然也是知道那是什么痕迹,他第一眼就看出了可是不敢确认。
这可是十代目……怎么会,而且,如果有人的话,是谁干的?显然今天早上还是没有的,棒球白痴和自己是在一起,显然不会是山本武。
那还会是谁?那个英灵?在自己印象中对方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十代目应该是不会带对方来学校这种地方。狱寺隼人的眼神渐渐阴霾起来,他几乎是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暴虐,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的心脏握紧几乎到爆炸的程度。
我们学校的?男性女性,多大,什么时候认识的,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我……”狱寺隼人无法停止的胡思乱想,他的手指甲用力的扎进了自己的皮肤,瞳孔收缩。
他低着头。自己根本就不清楚。他在书店搜刮书籍,在网上查询信息,男孩喜欢的番剧,那些奇怪的用语的代称,圈名,和灵异扭曲的知识……狱寺隼人为了了解沢田纲吉而不断的吸收着,在路上聊天的时候哪怕是对方无意间谈到也会立刻的接上去,不过从来都是没有聊到几句纲吉就会非常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到狱寺的身上,而他到目前为止都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是已经了解了对方的。
事实上昨天沢田纲吉不在的那一日他就好像是一个失去了依附源的游魂一样暴躁无比,他无时无刻都在拿起手机想要看男孩的消息。
对方看到了自己发的消息吗?玩的这么样?十代目是一个人在外面吗会不会有危险?那些,被未知所包围的地方,不熟悉的街道,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银发少年低下头,他很早就意识到了,每一次都是。可是他总是被对方的附和所包容迷惑,让狱寺隼人误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
今天早上男孩的一句“我也想念”“和暑威 ⒎⒎⒎假一起吧”就让他沉迷在蜜糖之中不可自拔。
直到现在,紫红的痕迹如刀刃切开伪装。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直到棕发男孩的手悄悄地伸到后面,将写好的纸条返送到自己的桌面上面。
【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啦,就是出了一些麻烦的意外】狱寺隼人看到前面男孩用黑笔划掉了好几行字,【额,那个隼人,就是我能够问一问你关于感情上(划掉),好像也不对,就是道歉吧,上面的一些事情吗?】
沢田纲吉是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找人倾诉了,他头都要炸掉了,这魔幻又窒息的事情再不找人帮帮忙出主意自己就只能卑微翘家逃跑了。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打算问问狱寺隼人,主要是觉得对方在道歉这一框应该还挺有经验,而且作为意大利人的话,如果认真起来的话,应该是挺懂哄别人开心的吧,虽然他也不指望对鬼之风纪委员长起什么作用……
但是……万一呢?不管怎么样,总比自己现在那狗屁不通的道歉书好吧!
他现在只能努力期翼一下。
纸条传了回来。少年的笔迹规整。
【当然没有问题了十代目!!能够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笑脸)】
而身后的狱寺隼人面色阴沉如水盖上了笔盖。
让十代目道歉,真是,开什么玩笑。不需要。一直被隐藏着的,来自于黑|手||党本质的残暴在此刻终于浮上了表面。他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阴暗的想法不断滋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