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冈感觉速度快到已经听不到四周的声音了,只有眼前越来越近就的目的地。他感觉到胸腔里面的心脏不断跳动,呼吸也比平时要快了不少。如果这个时候天泽鹤一在就应该发现得了,月冈路人竖起来的瞳孔。
完完全全已经兴奋起来的表现。
迹部景吾感觉脑袋上传来阵痛,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一样,还带有昏昏沉沉的感觉。在努力了好几下后,迹部才睁开眼,入目就发现自己在一间有些空旷的仓库里。有一个一身黑的男逆光站在他面前看不清脸。
血红色的眼睛带着粘稠的恶意,一但和他对上就不禁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迹部景吾双手被粗糙的绳索捆在身后,他将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中,以疼痛来保持大脑的清醒。迹部明白这一次自己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逃脱,或者可能更本就没有在回去的机会。
“你的眼神和你父亲拒绝组织要求的时候一样。”莫斯卡托饶有兴致的蹲下,狩猎从来是一个令人享受的过程。他享受着猎物的恐惧与挣扎,最后才是他们鲜血和死亡。
“虽然你还是没有那个人有趣。”莫斯卡托眼神晦暗,血红的瞳孔中竟然泛起些亮光,他托着自己的脸,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用右手按住自己的腹部。“那个家伙还是唯一一个将我咬伤的。”
“不过,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莫斯卡托笑着站起,他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让迹部景吾心中的警铃大作。
他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只针管,里面是透明的液体。但联想到之前父亲曾透露过的信息,迹部景吾瞳孔一缩。
“看来你也明白你这是什么。”莫斯卡托笑了,他看着迹部景吾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手无寸铁的孩子,更像是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不自量力的蝼蚁。
“不用太但心很快就会好。”莫斯卡托扯着迹部景吾的头发将他的头向后仰,“我最喜欢的就是将人的骨头一点有一点的打碎,看着失去站起能力的人们,像条狗一样只能哀求。”
“你、做、梦。”迹部景吾深蓝色的眼睛里冒出愤怒的火焰,他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闪着寒光的阵口。
“强迫他人是错误的事情。”
一枚子弹准确无误的降针头射断,然后打在地上激起一小片尘土。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从侧放传来,莫斯卡托循声看去,穿着沙色风衣的红棕发男人正握着枪正对这他,湛蓝的眼睛死死将他锁定。
“呵,迹部少爷没想到你还有帮手。”莫斯卡托嗤笑了一声,他将断了针口的针管收起,手中还握有人质的他并不惊慌。
迹部景吾没有出声,这个时候的他说什么话都无法起到作用。看着莫斯卡托笃定的态度,迹部景吾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父亲找来的人。
“不过,竟然敢单枪匹马也是勇气可嘉——”
莫斯卡托睁大眼,一把长刀从从后面将他刺穿,利器从他胸口抽出时的声音被很好的传递到大脑中。像是失去动力的玩具,这短短一分钟内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
莫斯卡托跌落在地上,灰尘沾在他的黑色头发还有黑色衣服上无比的显眼。在一旁距离近的迹部景吾甚至脸上还溅到有从莫斯卡托胸口喷射出来的鲜血。
“事情解决的比想象中的简单。”月冈路人将长刀收回鞘中,他垂眼看着倒在地上的莫斯卡托。看到他那迸射出惊人光亮的眼神是皱了皱眉。
“到底还是栽在你手上,月冈君。”莫斯卡托的眼睛睁大,他伸出颤抖的手努力朝月冈路人的方向伸去。
月冈没有动,像是静止了一样的站在那里,看着莫斯卡托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瞳孔扩散,双手失去一切动力垂在地上。
莫斯卡托终于来到了他生命的尽头,他的灵魂会下地狱,接受烈火的审判。但被他伤害的人们却还要在世界上承受本不该加于他们身上的痛苦。
“织田君。”月冈路人站在暗处看着仍然警惕没有收起□□的织田作之助,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感觉:“你先带着迹部君离开吧,我还要把剩下的事情处理一下。”
织田作张了张口,深深的看了月冈路人一眼,留下一句‘保重’。便扶起还站立不稳的迹部景吾离开了仓库。
在听到汽车启动离开的声音后,月冈才笑着开口:“你就这样站在暗处看着我杀了莫斯卡托真的没有问题吗?”
回应他的是从仓库深处传来的脚步声,月冈路人看过去,脸上表情瞬间空白。
他握着刀的手缩紧,面色变的苍白,他睁大的眼睛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从心底升起,让他浑身冰冷。
他看着那人熟悉的面孔,像森林一般深绿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像是被人夺走情感的木偶。令人害怕的平静。
月冈路人缓缓的念出他的名字。
武者一郎。
第63章
夕阳西下, 天边的云像被火烧着似的涌起云浪。偏僻街道边的电线杆上停着几只模样肃静的乌鸦,他们眼神齐齐看着旁边死胡同的深处,用嘶哑的嗓音怪叫了一声便展翅飞离。
“哈——”
在死胡同深处阳光触碰不到的地方, 青苔的痕迹布满墙壁。月冈路人仰着头, 左手死死捂住另一边肩膀上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以用来延缓痛觉神经传递给大脑的信息。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虽然还未达到他的极限,但强烈的疼痛感还是让他感觉眼睛和大脑都有些发胀。
月冈有些缓慢地闭上眼,现在他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糟糕。额头上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滴, 流到他的眼睛上, 使他是视野里都是一片通红。暴露在外面有些苍白的脖子处带着淤青的掐痕, 撑着最后的力气极力抑制着还在不断颤抖的双手。
到底还是过于强撑,月冈路人的手失力般的垂下。哐当一声, 带着另一个人鲜血的长刀掉落在地上, 在这深巷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一场久别重逢对于他来说还是未免太过于刺激了。
哒哒哒的脚步从由远及近,月冈路人睁开眼就看了一眼,目光在触及到熟悉的沙色风衣时,身体放松的交给了过来接住自己的人。
“抱歉织田作。”月冈路人想要扯出一个笑容, 但大概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力气的原因,导致他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你没有什么需要和我道歉的。”
来人真是已经把迹部景吾安全送回去的织田作之助,在看到一声狼狈的月冈路人时他皱起眉头, 心里有些懊悔。当时的他认为以月冈路人的能力,组织中的人应该无法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织田作之助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月冈, 发现了他脖子处过于惨烈的痕迹, 这让他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不用担心。”像是感觉到了织田作之助的目光, 月冈路人安慰性的笑了笑。“只是这种程度几天就可以恢复的。”
“是吗......?”虽然当事人这样说, 当织田作还是感觉不太放心。织田作本身不是敏感的人, 但他对熟悉的人周围情绪变化还是能感觉到的。
在看到月冈路人的一瞬间,织田作之助突然想起的太宰治。在很久以前,久到他记不清那天到底是什么气候了,也许是黏糊糊的夏天,也有可能像现在一样处于寒春。
那个时候的他只不过是恰好路过,不过是偶然的一眼,他看到了孤身一人依着墙角,浑身血迹的太宰治表情阴郁的在那里仰着脸。
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的举动,太宰治侧过脸,那看过来的眼神,织田作仿佛从里面窥见了地狱。
不愧是太宰,身处于腥风血雨中心的人。
但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全身的气势一下收敛了起来。像往常一样脸上浮现了惊喜的表情,孩子似的调皮模样,一蹦一跳的朝他走来。
【你来了织田作!】
语气里是做不了假的惊喜。
织田作之助垂着眼,他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迹,胃里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在发现有人靠近的那一刻织田作之助看到了月冈明显绷紧的身体,是已经做好以死相拨的准备了吗?
“织田作等等。”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月冈路人挣扎的扯了扯织田作之助的衣服,示意他回头看。
“怎么了?”
“我的老婆忘记带上了。”
“?”织田作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在这一刻他甚至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老婆?”此时此刻的织田作之助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就是我的长刀。”
“哦哦,竟然是指刀吗?”明白过来的织田作丝毫没有吐槽月冈对武器称呼的打算。
于是已经走出一段路的两人又倒回去将月冈路人掉在地上的‘老婆’重新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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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接孩子们吗?”织田作扶着与月冈路人进来自己的房子内,用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终于从孩子的玩具箱里面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医疗箱。
“我把孩子们暂寄到了上原君那里,已经说了明天早上去接孩子们回来。”织田作从医疗箱里取出消毒用的酒精,在确认好几遍的确没有过期后才给月冈路人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