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派人好好查查他的底。”
“私下查,万不能惊动他。”
“义父放心,蝎儿一定帮您做好这件事。”
赵敬阴险一笑。
第23章
又过了两日,七爷和大巫终于赶到四季山庄。提前得了信的周子舒带着二十个弟子迎出山门,这是温客行的意思,因为比较有排面。
面对不时幼稚一把的温客行,周子舒别无他法,只能宠着,倒是让叶白衣酸掉了牙。
一见这场面,七爷和大巫也愣了一阵,因为特殊的身份,周子舒一向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素日里用的假脸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把他扔人堆里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可不像秦九霄似的一出手就是绝世美人。如今,周子舒竟弄了这么大排场,太阳这是从北边出来了?
下一秒看到花孔雀一般站在周子舒身边的温客行,七爷顿时明白过来,周子舒不是转了性,而是被带歪了!
“北渊。”周子舒快步迎了上去,温客行紧跟其后。
“子舒,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虽然在光幕中见过了,但一见真人温客行还是暗暗惊叹。七爷眉眼漂亮得竟有些轻佻,偏被一身贵气压住,“芝兰玉树”四个字简直就是为他而设的一般。
周子舒略带愧疚道:“因为我,还要你们千里奔波,在此谢过了。”
景北渊笑道:“那你可是见外了,我这命都是你救的,为你两肋插刀有何不可。只是没想到,晋王他连你都不放过。”
周子舒也笑道:“往事不提了,咱们许久不见,当浮一大白。对了,北渊,乌溪,这是我的师弟温客行。”
看着七爷戏谑的眼神,周子舒咳嗽一声,补充道:“也是我的毕生爱侣。”
若非韩英和张成岭早就告诉了一众师弟温客行既是师叔又是师娘,当场就得吓晕几个。
“温客行见过七爷,见过大巫。”温客行收扇拱手,也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景北渊和乌溪相视一笑,一同回礼。
周子舒又指着后面道:“这些孩子都是我的徒弟,刚入门。还不来见过七爷和大巫。”
一招手,韩英和张成了带着师弟们围了上来,恭敬长揖道:“见过七爷,见过大巫。”
景北渊本就认识韩英,立刻笑道:“我早就说过韩英心性极佳,对你也忠心耿耿,劝你收下他。只是你一直自悔自责,始终不肯,如今终于想通,收下韩英,极好极好。”
周子舒道:“英儿确实很好,如今他是我的嫡传大弟子。”
看了看在众弟子中如豆丁一般的张成岭,景北渊惊奇道:“这孩子很受宠啊,竟能跟韩英并驾齐驱站在前列。”
周子舒笑道:“别看他年纪小,他入门只比英儿晚几天,是我的二弟子,自然要站在前面。”
景北渊哈哈大笑:“子舒啊子舒,你还是这么守礼。若是我,就让这孩子做小师弟,有一群师兄宠着疼着。现在倒好,除了韩英谁敢疼他。”
周子舒笑着摇头。“北渊,这孩子虽小,却担负着重振镜湖派和龙渊阁的重任,若还让人宠着疼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就得让他做师兄,端起威严来。”
“好好好,周庄主说得有理。”
“赶紧进去,咱们坐下续话,你和大巫也用些点心。”
乌溪道:“周庄主,我不饿,还是先看你的伤要紧。”
周子舒笑道:“我的伤不差这一时三刻,你们还是先歇歇。”
乌溪却很坚持,景北渊道:“子舒,你也知道这小毒物的性子,还是先给你看吧。”
周子舒无奈道:“如此,便却之不恭了。大巫,毕叔也到了,还得劳烦您帮他看看。”
乌溪慨然应下。
周子舒在屋内接受检查,温客行就在房门外来回踱步。虽然光幕中大巫确认可以治疗七窍三秋钉,但他仍旧情怯了。
叶白衣原本在屋顶上晒太阳,见他这副模样立刻嘲笑起来。“臭小子,秦怀章的徒弟是在给你下崽子吗?看你这德行。”
气恼地一吹刘海,温客行叉腰道:“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就闭嘴。”
叶白衣道:“他要是个女娃,现在早就揣崽了,可惜,你们老温家后继无人咯。”
“你才后继无人,我告诉你,以后阿湘生的都是我们温家的崽。”
“温家的?你问问那曹蔚宁干不干……不如趁南疆大巫师在这儿,让他想法子让秦怀章的徒弟真给你揣个崽。”
“你个老妖怪又皮痒了是吧?!”
“来呀来呀,祖宗我怕你呀?”
只听“嗖”的一声,温客行没了影。景北渊定睛一看,他们已经在屋顶上打起来了。虽然景北渊武功一般,但却能看出这两人是高手中的高手,想来是能护周子舒一生无忧。
如今叶白衣和温客行是每日例行一打,新入门的毕星明等人从一开始的惊叹围观,慢慢变成无奈望天。每次打起来的流程也是一样,都是叶白衣言语挑衅,温客行坚决不做君子直接与他动手,片刻后温客行落败,叶白衣便开始点菜,温客行或顾湘骂骂咧咧钻进厨房……
不过,温客行坚持的时间却一天比一天长。
其实这也是叶白衣有意为之。自从他发现温客行擅长在交手中模仿对手招数后,就越发喜欢给他喂招。
是的,叶白衣在刻意给温客行喂招。
论天资,温客行胜过容炫,也比容炫有意思,哪怕败多胜少,还是敢跟自己斗嘴拼酒。叶白衣在长明山冷清惯了,与温客行相遇后也生出了重入红尘之感。若非,若非温客行还是对容炫存有芥蒂,他真想向秦怀章把他讨来做徒弟。
罢了罢了,容炫这小崽子就是来找自己讨债的,下辈子还是别遇上这对催债父子了,倒是可以碰上甄如玉,然后把温客行抢来做徒弟……
周子舒推门一看,脸又黑了,但也只是黑了,一句话没说就带着大巫去为毕长风诊治。
高小怜听说南疆大巫到了,赶过去跪求大巫也为邓宽诊治一番,南疆大巫也是应下。
等温客行和叶白衣打完,才发现周子舒早就没影了,一边喊着“阿絮”一边四处找人。
急切地向大巫询问结果,大巫道:“七窍三秋钉可解,只是周庄主你要好好调养几天。我给你开些滋补的药材,正月初五就为你拔钉。”
温客行终于放下心来,长揖道:“七爷,大巫,只要你们能治好阿絮的伤,温某定会尽我所能报答高义。”
景北渊笑道:“咱不必说这个,我跟子舒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只是这人长大之后变得冷清可恨,这么晚才告诉我们他给自己上了刑,全没把我当朋友。”说着,还不忘白周子舒一眼。
周子舒赶紧道:“怎么会,你可是我的好兄弟,我这不求上门了。”
温客行又道:“不知调养身体时有何忌讳?”
乌溪道:“不可饮酒,不可吃辛辣之物,拔钉前三日,”顿了一下,接着笑道:“三日之内,不可有房事。”
周子舒猛烈咳嗽,温客行脸颊微红。
见温客行收走了他跟前的酒杯,韩英递过茶盏,周子舒苦着脸道:“乌溪,少喝一点无碍吧。”
大巫正色道:“有碍,一滴也不行。”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知道我无酒不欢的。”
大巫又道:“周庄主,是你先为难我的。你的伤刁钻古怪,纵使你的身体能调整至全胜状态,我施术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还说什么,痊愈之前,酒色财气与你无缘了。”
周子舒哈哈大笑,指着大巫道:“乌溪,你认真说话的样子真可爱。”
景北渊和温客行同时斜眼看向周子舒,周子舒这才察觉说错了话,一时顾不得景北渊,倒是低头凑近温客行轻声道:“当然,你更可爱。”
温客行脸色这才好了点。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景北渊调笑道:“想当年金杯翠翘,到如今都已是物是人非,脂粉堆成的望月河并那些个雕栏玉砌,也不知如今变作了什么模样。当年你送我和乌溪离开晋州时约定往后定要不醉不休,还请我帮你物色一个长腿细腰的南疆妹子,我可留意了不少,只是酒都等凉了,故人却……”
周子舒如坐针毡,芒刺在背。心道七爷心眼太小,自己又不是故意调戏乌溪,他却立刻报复回来。
温客行刚要发问,景北渊就接着道:“故人却自己寻了个长腿细腰的汉子,还是吃了窝边草。”
见温客行又乐呵起来,周子舒这才松了口气。
乌溪道:“周庄主,当年你告诉晋王将四季山庄所有人都带到晋州了,这位温公子是你留的后手吗?你那时就知道晋王靠不住?”
周子舒长叹一声,道:“我那时对晋王是全然的信任,希望他能帮我保住四季山庄,哪里防备过他。老温是幼时拜师,之后便与我们失散了,这才能免遭晋王的毒手……”
叶白衣嗤笑道:“秦怀章的徒弟,那是因为你们没用,那晋州再凶险,能有鬼谷凶险?果然秦怀章把你们教废了,一群废物。”
温客行气得要摔筷子,却被周子舒按下。“前辈,是我没用保护好门生,与师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