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我都这样难受,更别提是恋雪之于三哥了。
在他意志最混乱的时候,我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捧住了三哥的脸,堵死他潜意识中想要逃避的部分,“庆藏师傅收拾掉的那个,身为罪人的你,回来了吗?”①
我的声音很轻,但是三哥却好像觉得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猛然甩开我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捂着头,用力的靠在了后面的木门旁,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破土而出一样。
很难用数据来表示屑老板对他们的影响究竟有多少,一哥和屑老板算是一种合作关系,磨磨头是个没有心的玛丽苏花孔雀,三哥——三哥是个眼里只有变强的一根筋。
但不论现在的地位如何,他们心中的信念和爱好也都不是屑老板根植进去的,而是受到他们「生前」所影响。
我记得大结局漫画的时候,屑老板最后也连接上了三哥的精神,强硬的要求他继续战斗,但是三哥还是选择了恋雪的手。
当时是那样的,现在也应该是这样。
我手心有些出汗,这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赌博,如果没有现在的特殊环境,如果被屑老板察觉到,可能会造成一些连锁反应。
其他的也就罢了,关键是我的这个待遇可能要出问题,到时候不会真的来什么残暴手段吧,比如三天两头给我斩胳膊卸腿做实验什么的。
我觉得以屑老板的为人,还真有可能会做这种事。
就算是我表现得听话,这样的事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996——不对,屑老板他大有可能是007来找让自己摆脱弱点的方式的。
我这个咸鱼就压力很大了。
“狛治——不对,我是猗窝座,我是——”他的记忆混乱了起来,这种激烈的对冲感和明确指向性让他没有像原作中记忆复苏时,对待富贵鱼鱼义勇和炭治郎一样直接更加激烈的出手,而是像这样,几乎以一种弱者的状态,蜷缩在了角落里,抱着头自我质疑着。
毕竟从最一开始,他所痛恨的就不是别人,而是没能守住本心,没能保护师傅和妻子的自己。
这个时候,连我的持续靠近他都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直到我用半跪下来,用充满了我力量的双手按在他的头上和脸上,绿色的光顺着我的指尖流入到三哥的脑壳中,肉眼可见的融入了他的发丝里。
反重力头发出现了!
粉红的短毛伴随着我的力量一点点飘了起来,被一种青绿色的光包裹着,有一种色弱版红配绿的感觉。
但是,意外的和谐。
三哥脸上那种「罪人的刺青」隐隐有些发光的感觉,衬托得、衬托得三哥的脸有种莫名发黑的感觉。所以说,轻易不要尝试荧光色,三哥这样几百年不晒太阳的白皙皮肤都会被衬得发黑。
如果做一个比喻说,三哥的失忆是因为内在的极度的情绪和外在的脑淤血,那么我的能力就是在疏散淤血、我的言语就是在疏导这种情绪。
再加上,现在的屑老板,对已经被软禁在无限城的我很放心,不会特别关注——主要是对自己的无限城很放心;同时,他对三哥这个劳模也非常放心,这种集中精神寻找解决解决自身弱点的时候,自以为对上弦月非常了解的屑老板,几乎是完全放开了微妙的掌控,全身心投入到了研究之海中。
多种情况混合在一起,就使得三哥迎来了一次绝无仅有的机会。
过往那身为人类之时短短二十多年的记忆混在在成为鬼之后两百多年的记忆中,后者以十倍之力吞噬着前者。
但是夜空中如果挂上了一轮明日,不论旁边的星星有多亮,都不会掩盖住阳光的颜色。
只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刺激,需要一点时间去熟路而已。
而且,我也没有指望这一下就让他的记忆完全恢复——或者不如说,如果他现在全部恢复了,对我来说反倒是个麻烦。
因为我毕竟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中过。
我手上的力量增强,剧烈的青色彼岸花的味道注入到三哥的大脑之中,加剧了他身体当中力量的对冲,同时也让他的记忆更加混乱暧昧。
力量越乱,记忆越乱,对我也就越有利。
他伸手,用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腕,这次非常用力,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手腕处骨骼收到压迫之后发出的那种瘆人的声音。
下一秒,可能是我身上的和服让他想起了什么,他猛然间冲进了我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我。
“对不起,恋雪——都是我,是我——”
我根本撑不住三哥的力度,直接一屁股被怼在了地上。隐约间,我好像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什么,但是很快消失不见。
我低下头,看着三哥那长到离谱的睫毛下惊慌失措的、带着些空洞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太狠下心,理智上知道这时候的质问或许更有效果,也更符合人设。他的记忆终究是需要强刺激之后才能更加顺利解封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只想起了一点点而已。
像是被扎破了一个小缝缝的轮胎,在缓慢的漏气。
但是情感上我还是对三哥很有好感的——毕竟我把大哥捞回来了是不是,对我来说,就没有了什么深仇大恨。
我现在还指望他能帮我。
于是,我用自己的能力将手腕的骨折治愈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摸了摸三哥那头柔软的粉毛,声音压低在他头顶说道:“你该回来了,狛治先生。”
第234章
“我、我不能去——我不能离开,我不能走。”三哥其实是有些慌忙的在回答我的话,这让我意识到了,他的心结所在。
当初他和恋雪在烟花下定了情之后,就是为了将自己马上就要结婚的喜讯告知给九泉之下的父亲,便在结婚前夕回到了江户,前去给父亲扫墓。
然后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敬爱的师傅和已经定亲的未婚妻子在他回去的时间里,被隔壁武道场的人下了毒,双双去世。
他也是因此才会失去理智,赤手空拳地杀死了67人,最终迷失了自己,在被屑老板看上之后,直接拐去了鬼的阵营。
然后就是后来的那些事,没有记忆的狛治变成了猗窝座,一步步爬上了上弦三的位置,直到今天。
他所有变强的根源就在于执念,毕竟他自己是什么记忆都没有的。
所以记忆正混乱的三哥是对「回来」和「过去」这样的词产生了什么PTSD吗?
我手上的光更亮了几分,这种维度上的力量对冲我还是有点优势的,对邪物利器,“有人在等你回来的,还来得及。但你要是再不回来,就要重蹈覆辙了。”
我的语气淡淡的,但是话语中的内容却直指三哥的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霎时间,他紧皱着的眉头恍然一松,身体好像是颤抖了一下,我的感觉并不明显,然后他就一口鬼血呕在了我身上。
这个粉嫩嫩的底色上一下子就沾满了血迹,好像是昭示了什么内容一样。三哥痴痴的看了和服一眼,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的字都已经像上弦四一样,被隐藏了起来。
按理来说,鬼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本来就是拥有一定拟态能力的,尤其是眼睛里的数字,上弦四可以隐藏起来,更别提他们这些级别更高的鬼。
金色的瞳孔发亮,里面好像是写着某种情感,但是很复杂,我感觉自己并没有看得很懂。
接下来他的反应,更是让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雪(ゆき)?”这个声音有些酸有些涩,像是用磨盘磨沙砾的那种感觉——要想直接用文字来形容很困难。
硬要说的话,那就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声优都是怪物系列。
三哥的情绪和状况都稳定了下来,我也不敢确定刚才那个记忆的口子开了多少,但是他这一句话出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和服,自己刚才那种拥他入怀还摸头的举动——替身文学?
小丑……啊不,替身使者竟是我自己?
我的脸扭曲了一下,嘴角抽抽,眉尾也抽抽着。
这已经不仅是替身文学的问题了,我TM还是绿茶小白花嘛,我直接第三者插足?
不要啊,我辈乃是磕cp中人,怎么能插在cp中间!
cp粉绝不屈服!
我一脸正经,正要反驳的时候,就看到手还放在我和服上,想要拉住和服袖子,但是又有些近乡情怯的三哥那种跪在地上,抬起头后,长到离谱的睫毛下掩盖不住的狗狗眼。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戳中了我的XP,我的话在嘴里梗了一下,突然感觉有些强硬的否认的话说不出口了。
三哥现在已经非常不稳定了,就像是精神脆弱的人,你很难判断接下来哪一个举动会变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万一……
我直接自己也跟着断了溜出去的路。
嗯,是这个道理没错。我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反正他刚才完全没有把名字都说全。
我直接跟着在上面补一点东西不就完了。
什么ntr,我只是一朵精致小花花而已,三哥夫妻养的爱的结晶,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