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Whisper of Cloud (千葉玥)
「……啊、那个、阿诺德先生!」
「又怎么了?」阿诺德再次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尽管如此声音中并没有不耐烦。
「那个,我可以和阿诺德先生成为朋友吗?对了,『阿诺德』这个名字不是真名对吧?那么至少真名可不可以告诉我?」
「就连位置或者联络手段都不知道的人也可以吗?」阿诺德皱起眉头问,他难得的到现在还没有失去耐性,忍不住思考纲吉心中所谓的『朋友』这个词的意义,他有信任的部下,有互相合作的人,有交易的对象,也有敌人,谈到朋友就有些陌生了,他不太确定纲吉的希望到底是什么。
「没关系的,反正就算我不知道阿诺德先生的位置,阿诺德先生随便查一查一定也知道彭格列在哪里吧?那样的话就没关系,而、而且,Giotto一定也会很高兴的,他也很希望阿诺德先生可以当我们的朋友!」纲吉的那些话虽然听着让人觉得不切实际,但是认真的眼神却相当坚定,阿诺德倒是不讨厌拥有那种固执眼神的人,虽然他偶尔也会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佩服还是想狠狠揍对方一顿。
纲吉本以为也许会被阿诺德拒绝,毕竟人家都说了不可能透漏真名,也不可能说出自己的身分,结果还这样死缠烂打的,说不定阿诺德早就失去了耐心。可是,纲吉却看见阿诺德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那透明的银蓝色双眸中反射出柔和的光芒,象是冰冷的琉璃那样,那让纲吉的心脏又漏跳了一拍。
「你叫我阿诺德就好了。」
「欸,可是……」
「我没有所谓的真名,如果要说什么是真名的话,那么肯定就是跟人产生关联的这个名字吧。」阿诺德说,就算要告诉纲吉他出生后第一个使用的名字,那似乎也毫无意义,至少对自己来说那个名字并没有深刻的感情,就和其他名字一样,「所以你就继续叫我阿诺德就可以了。」
「好、好的,谢谢您!」纲吉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看见那夸张反应的阿诺德忍不住微笑。
尽管他从来没有祈求过跟他人之间的牵绊或者伙伴、朋友之类的温暖关系,但只要不妨碍自己的自由他也没有非拒绝不可的理由,正因为纲吉有着彭格列的保护,所以他才能够这样安心吧,就算真的有敌人知道纲吉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也会畏惧于彭格列的存在而不敢动他。
「对了,Giotto那个男人,我想他应该是故意不教你战斗的方法吧。」
「欸?」纲吉讶异地抬起头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阿诺德会突然这样说,「故意…不教我…?」
「你果然没有发现,虽然这事情你们家族的其他人肯定也很清楚,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会使用火焰战斗的他,要让你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指导你怎么使用火焰,但他却略过那一部分,只能说是故意不指导你,不希望你学会火焰的使用方法,不是吗?」
「那、那是……可是,Giotto他……」
「就算你真的不能够使用火焰战斗,也可以教你防身的方法,但至今为止家族中的人都不愿意指导你,明明是身为黑手党最应该学习的生存技巧,却一样都没有让你学会,难道不是他的指示吗?」
纲吉无法辩驳,虽然他隐隐约约心中也有这种想法,可他总想相信Giotto不会这样做。
只是被阿诺德这样直接说穿,他也没办法为对方说些什么。
「我想之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但如果下次见面了,就教你怎么防身吧。」
把纲吉送回了彭格列后,阿诺德便回到了原本的岗位,那一天抓到的男人也让部下们送回拷问的部门进行审讯,想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军队中的幕后黑手是谁,让男人故意贩售假的情报又安排他逃离,这一切肯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并且也预料到了阿诺德会看穿假情报的事情追来。
但最令人奇怪的事情是,男人在醒来之后就好像大梦初醒一般记不起所有的事情,似乎只知道自己在贩售假情报以前的事情,一开始还以为是伪装出来的,但不论怎么审讯,即便用了比较残酷的方式,对方仍然没有开口,阿诺德从没有看过在经历那样的威胁逼供后仍不愿意说出情报的人,要是伪装的也太过会忍耐了。
那张从男人身上搜出的信封中,也只写着如何离开国内的接应方法,除此之外并没有写其他有利的情报,而本来负责接应男人的船和车自然在阿诺德派人赶去时就已经不见踪影,他本认为抓到人后要套出幕后者会是件容易的事情,但线索就这样断在这儿,让阿诺德心有不甘,而他也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什么蹊跷,有个操控者,并且对方很确定他的身分不会泄漏。
「指挥官,这些是今天各站点传来的内容。」库萨卡将一叠资料放在桌上,「请您过目。」
「那家伙今天有吐出什么东西吗?」
「不…目前没有什么进展…还是和之前一样,但若是继续下去也许会撑不下去,所以……目前已经先让他们暂停了。」
「是嘛,就先这样吧。」对于这种毫无进步的状态,阿诺德也有些不耐烦。
情报部门除了打探敌方动向外,最重要的一件工作就是找出潜伏在军方内部的间谍。
他们也会派人潜入敌人的阵营中捞取资料,敌人自然也会做同样的事情,所以谁最早判断出敌方的人就可以取得先机,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间谍传递部份虚假的情报给敌人,陷敌人于困境中。
但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敌人那一方更有优势,不晓得对方是用了什么样的间谍,不仅擅长隐藏身分,甚至到现在还不晓得是哪个国家派来的,尽管阿诺德很早就察觉到内部有些奇妙的骚动,但每次想要抓住对方时,关键的信息就会遗失,和这次这个情报贩一样的状况——就算知道内部有敌人存在,而且有零零碎碎的线索,却还是无法抓住,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
「威洛中将今天荣升海军上将,您听说了吗?」
阿诺德听旁边的库萨卡象是不小心提起地说,他不晓得为什么对方要如此小心翼翼讲这件事情,但阿诺德只是抬起了头淡淡回了一句,「是吗?」
「听说皇帝最近似乎想要大力扩展海军力量,是想跟英国军备做竞争吧,英国的海军强大一直都让人警戒,这种时候当上海军上将,威洛上将前途一片光明呢。」
「……你想说什么?」阿诺德看了对方一眼,对方低下头去,「我对那种无聊的竞争没有兴趣,再说,一旦开战国内的经济势必会跌到谷底,而情报战在真正的战争中是派不上太大用场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是…在下只是认为,以指挥官您的才能不管做哪个职位肯定都能够胜任,为什么偏偏要…」情报战在真正开战后并不会有太大的用途,虽然也不是说没有用,可那时候真正发挥作用的会是更实际的战备、军力等等,情报是在和平与准备期间中才会受到重视的存在,但实际上军中也很少人看重这一块,所以身为部下的他总有些忿忿不平。
「因为我喜欢。」阿诺德简短的回应,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刚刚也说了,我对战争没有兴趣。」
「是。」
「与其说这些没用的事情,真的那么在意海军的话,不如多去收集关于英国海军军备的情况还比较有价值,」阿诺德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放回了那叠情报资料中,「听懂了吗?」
「属下明白了。」
正当库萨卡准备要退出去以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封信。
「指挥官,这东西是给您的,我今早收到后本想说调查一下内容,但这似乎来自于您的友人,我也就不好让人先看了。」
「友人?」
「是、是的,信封上是这样写,今早从门缝那里找到的,送信的人似乎已经逃走,很抱歉,就算想抓起来也没办法。」一般而言这个地点是隐密的,不该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活动,所以送信的人想必是确定他们这里有人才会送信过来,为了小心起见都应该要抓起来。
阿诺德皱起眉头,提到所谓的友人,他脑海中想起了纲吉的面容,但那孩子不可能知道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才是,如果自己的位置又再次暴露,那么他不该再继续跟泽田纲吉有往来,太过危险了。
甚至更糟,他也许必须堵住泽田纲吉的嘴。
他接过信,却看见信封上留着某个姓氏——彭格列。
「是那男人。」阿诺德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递送这封信来,如果是Giotto的话大概是可以利用流浪儿来送信,要抓住也就很困难了,而且追根究柢,Giotto又是如何知道他这个站点的位置?
撕开了信封上有彭格列标志的封泥,阿诺德开始阅读起来。
阿诺德
之前你提供我们有关指环情报的事情谢谢了,
我想我们近期会去与那个组织接触,
如果有什么新发现大概也会像这样通知你吧。
前一阵子你带纲吉出去的事情我也就不多讲些什么,
但我不希望那孩子遭遇危险的事情,
可以的话希望不会有第二次同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