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抬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再继续,迪马特的头却更低了,护士的话对他来说不是安慰,每当人们提醒他‘什么都做不了’时他就痛恨自己没能更早察觉到危险,明明自诩为更强壮的Alpha,却还是让人轻易把埃德蒙多从他身边带走。
护士换完了药,转身离开。就在这时,走廊上响起了莱昂纳多暴躁的大吼声。
“我说了,在找到埃德蒙多之前我哪儿也不去!任何活动都是!想让我在这时候对着观众边笑边介绍根本不可能!再给我安排工作我就炒了你!滚!”
不只是安德森,其他人也深知迪马特对找到埃德蒙多的重要性,隔三差五赶来病房帮助他回忆。莱昂纳多属于不怎么能沉得住气的那类人,总是会和其他人吵起来,抱怨个不停,对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
莱昂纳多的经纪人明白他的处境,所以没多计较,留下句“我会再来的”就离开了医院。莱昂纳多心里难过,他走进房间一言不发地盯着迪马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转身跑去了卫生间。
“他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那对现状没有任何帮助。”瑞凡对身边的基努说,他们在这里旁观了挺久,“搜救队还没有进展我们先乱成一团,很有可能会因此错过最佳救援时机。”
基努艰难的笑了笑,“你昨天才吼了来劝你回去休息的杰昆还有你妈妈,就在差不多同样的位置。”他说,“我就当这句话是你对自己说的。”
每个人都在想尽办法找到埃德蒙多,但就像弄丢了孩子的父母那样,整日吵个不停,埋怨对方没有看管好孩子,还指责警察的搜寻速度太慢。埃德蒙多的失踪让他们变成了一个个行走的炸|药|桶,稍微一点火星就能把他们点燃。
“那是两回事。”瑞凡不肯承认,他和基努边闲聊缓解焦虑边推开迪马特病房的大门,“往好处想,以都都的能力,说不定已经从坏人手里逃出来了,我们得加快森林里的搜救速度。”
“或许。”基努说着撑起房门让瑞凡先进,但就在这时安德森的助理龙卷风一样嫌他们一步闯了进来。
“我有个、有个目前情况下的好消息。”助理靠着墙边喘气边说,病房里四双眼睛同时盯紧他,他吞了口水润润嗓子说:“爱德华-弗朗撤诉了。”
安德森一下站了起来。“撤诉了?”他问,“你确定吗?”
“确定。弗朗前天向法院申请特殊情况延期,今天有申请了撤诉。”助理点头回答,“今天上午他离开法院时被媒体拍到,但他没有接受采访,有人说他心情很糟。而且,听说他花钱请了国际救援队深入森林搜寻埃德蒙多,就在我来之前。”
瑞凡摔碎了门口的花瓶,玻璃碎裂的声音迅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惊讶的发现,瑞凡这么做不是因为他不小心而是因为他真的生气了。这事有点稀奇,除了和埃德蒙多吵架之外,瑞凡从没对别人发过这样大的火。
“我怀疑他。”瑞凡说。
“谁?”基努问,“你是说——”
“我说的是爱德华-弗朗。”瑞凡沉着脸说,“他和这事肯定有关系。”
“什么?你是说他和埃德蒙多失踪有关?”安德森脸上泛着荒诞的不相信,“听着,瑞凡,或许这小子确实做的不地道,但你这可是个很严肃的指控。”
基努点头同意安德森,就连迪马特也眉头紧锁的看向他。
“你能拿出证据吗?”迪马特问,“站在司法的角度,你得有证据才能指控某人。”
“太巧合了,爱德华-弗朗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瑞凡烦躁地在周围踱步,“我没有证据,但我会找到的,相信我,这感觉不对。”
“我相信你,你只不过是太累了。”安德森说,他给基努使了个眼色,“你为什么不去休息一下呢,瑞凡,让基努陪着你,清理清理头绪。”
就在瑞凡开口拒绝的前一秒,安德森的另外一个助理也跑了进来。
“最新消息!埃德蒙多的洗钱指控有希望直接被取消!有人向IRS提供了证据证明他只是被利用,那些账户,签名,还有汇款都是伪造的。”他说着拿出一份资料和几张照片,“消息是国税局的朋友传出来的,而照片则是报社的朋友交给我们的。”
瞬间,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
“那真是太好了!等确定消息的准确性后,找到那两位朋友给他们些报酬。”安德森边说边接过照片端详,他问道:“那么——这位提供证据的朋友,知道是谁吗?”
助理有些犹豫,“是——”
“是我。”
声音从半掩着的门口传来,爱德华-弗朗推开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这个——”瑞凡咬牙切齿,就在他马上要冲过去时,基努和安德森拦住了他。
“你看看他,瑞凡,不会是他。”基努在他瑞凡耳边小声解释说,“他太憔悴了,比我们的状态还糟。”
事实如此,爱德华-弗朗的状态糟糕到让人觉得怀疑他是在犯罪。他两颊凹陷,黑眼圈极重,头发也没有打理,如果不是衣着还算光鲜,绝对有人把他认成天桥下的流浪汉。
“我不是来求你们原谅的,我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而你们的原谅对我来说也一文不值。”弗朗冷冷的说,“但现在我们必须要合作,只有这样才有希望找到都都。”
他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也很真诚,但瑞凡仍没有放下戒心。而就在这时,弗朗被什么人从侧面袭击,两人在走廊上滚了几圈,那人骑在上面对着弗朗的脸连着打了几拳。
“你怎么敢、怎么敢叫这个名字的!”
病房里的所有人(除了迪马特)全都跑到走廊上制止,这时他们才发现,那道推开弗朗的人影正是刚刚离开的莱昂纳多。
弗朗全程没有还手,几分钟后他们被安排到一个单间坐下,爱德华-弗朗手里拿着冰袋敷自己肿胀的脸颊,他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不是真心想要和埃德蒙多作对,我只想要他更关注我一些。”他低声说,“我是个蠢货,不折不扣的蠢货,现在我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所有人都是。”
他们相信了。
……
“不得不说,你的后援们都蠢透了,我只是稍微表演了一下他们就相信了我。”弗朗低头去亲埃德蒙多的嘴唇,得逞后他躺了上去,按照惯例开始索取。
埃德蒙多没有回应,弗朗也不在乎。
他边替他换衣服边继续说:“不过我的确下了功夫,不怪他们看不出来。你太棒了,都都,你知道吗。哦,他们还以为我的虚弱是失眠造成的,如果他们知道了这是我每天做你导致的,你猜他们会掐死我吗?”
在这半个月里,弗朗解锁了新的乐趣——给埃德蒙多换不同的衣服,然后在做的过程中再把它们撕碎。
这在他大堆奇怪的乐趣中算是正常的。
弗朗给埃德蒙多换上了纯白色的中世纪礼服裙,把他打扮得像个纯洁的新娘。脚腕上的锁链被蕾丝裙摆盖住,弗朗顺着捉住它们,然后把它们分开,再环绕在自己腰上。随着布料被扯坏的声音,新娘的纯洁不复存在。
“你又沉默了,不许这样,跟我说说话。”弗朗咬了他的脸侧靠近耳朵的皮肤,随后语气变得卑微,“求你跟我说话,如果你不愿为我开口我宁愿去死。”
弗朗动作却一点都没有放慢,反而更用力,他在逼迫埃德蒙多服软。
埃德蒙多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钳制,然后在弗朗耳边感叹。
“我之前的人生被女人毁了,现在的人生又被男人毁了,到头来什么也没变。”他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或许这就是个错误,我不应该回来。”
“你没有被毁!”弗朗的怒火来的很突然,他按住埃德蒙多,毫不温柔地对待他。“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你是伟大的,是你让我的生命圆满。”
他的动作惹毛了埃德蒙多,埃德蒙多推开他,用被铁链拴住的右手给了他一巴掌。
“老天爷,你可真是个孩子。”他厌烦地抱怨,把积攒了几天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说真的,我不理解,弗朗。为什么你要多此一举?难道不把我锁起来我就会拒绝你吗,想和我在一起的办法有很多,你偏偏选了最难得那种。”
弗朗没有躲开这一巴掌,他停了下来,然后紧紧抱住了埃德蒙多。他把耳朵贴在埃德蒙多的胸口,“如果不这样,我要怎么拥有你?”他问,“如果你早些时候答应和我安定下来,做我男朋友,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得了吧,别给自己找借口。”埃德蒙多说,“即便我答应安定下来,你也会整天疑神疑鬼,怀疑我和接触过的所有男人滚到一起去,我告诉你那是没有的事,而你不会相信,那时候还会走到这一步。懂吗,你从心里腐烂了,无药可救!”
弗朗没有回话,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埃德蒙多是正确的。
压抑了半个月的埃德蒙多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他击中了弗朗的下巴,然后利用锁链的惯性翻身到上面,当铁链不再响动时,它们缠绕在弗朗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