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无下限听起来也很逊嘛。”
夏油杰说：“彼此彼此啦。”
*
夏油杰在成为咒术师之后面对的第一个大危机是，枥木县的杀生石裂开了。
这里是传说中封印着九尾狐玉藻前的地方。
特级咒灵化身玉藻前在杀生石附近展开了领域，拦截了大部分咒术师的进入，考虑到它作为特级咒灵的恐怖咒力量，咒术界最终决定让五条悟和夏油杰前往解决——说不定咒灵操术对这种情况能有什么解决办法。
毕竟唯一的特级九十九由基还不知道在海外的哪个地方飘荡，剩下可堪使用的咒术师里看上去最靠谱的竟然就剩下了这两个新生……
“记得要打个半死。”
夏油杰千叮咛万嘱咐：“这个咒灵归我了，你可千万别把它直接干掉。”
“知道了知道了，用捕捉宝可梦的技巧去对待对吧？”
五条悟很不耐烦地将双手垫在脑后：“会留手的。”
然而等两个人千里迢迢赶到现场之后，夏油杰却发现情况很不对劲——这只咒灵好像和自己有着微弱的联系，象征性地交手了一下，几乎没怎么挣扎就化作了一颗咒灵玉被握在手中。
五条悟大为震撼：“这个咒力确实是特级啊！咒灵操术有这——么强吗？太过分了，我要举报杰开挂。”
夏油杰：？
他很想说自己并没有开挂。
然而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只咒灵为什么如此听话。
……吃下去的话会有问题的吧。
但这是特级咒灵。
他之前还从未收藏过特级咒灵。
夏油杰心一横，将咒灵玉吞了下去，随后在男同学的面前吐得昏天黑地，连胆汁都呕出来了。
五条悟事后回忆：当时我还以为杰要死了……
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以后，夏油杰眼睛一闭，昏迷在了枥木县的帐外。
辅助监督也被吓了一跳，开车连夜把他送进了医院——千年一遇的咒灵操术师总不能在入学第一年就去世吧！！
那也太残酷了。
*
“……”
夏油杰发了一场高烧。
他烧得非常严重，水银体温计一度达到了相当危险的数值，就连拥有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都有些无能为力。
“物理降温和退烧药都已经试过了……”
硝子站在校医室的病床前面一筹莫展：“反转术式每半个小时恢复一次因为高烧而损耗的身体，暂时能够将情况稳定下来。”
“这是吃特级咒灵的副作用吗？”
难得遇到了连六眼都感到困惑的场面，五条悟掀起自己的墨镜，注视着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同学：“他的大脑现在正在高度活跃……明明发烧很容易迫害大脑。”
硝子给夏油杰的额头上重新放了个冰袋：“谁知道呢，那位千年前的咒灵操术师也没说过吞吃特级咒灵会产生这样的副作用。”
“难道真正的胜负会在把咒灵吞下去之后才开始吗？这也太离谱了。”
五条悟抱怨。
躺在病床上的患者似乎是嫌他们两个人太吵，微微皱起了眉毛。
“……”
夏油杰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咒灵操术的特性之一是，他能够主动吸收所吞噬咒灵的术式。
在梦中，穿越回了千年前的那个自己在最后的决战之前提前解放了他所拥有的唯一一只特级咒灵，并且让这只咒灵回归到枥木县的杀生石中，等待着千年以后的某个日子提前苏醒。
特级假想怨灵是吸收着人类共同想象所逸散出来的咒力诞生的，因此在杀生石当中“存在一只特级咒灵”的情况下，就不会再因为前者被祓除而产生一只新的……用现代化一些的比喻来说，杀生石就像是一个能够专门生产玉藻前的咒灵堆栈。
而唯独这样的堆栈能够跨越世界线变动带来的重构和刷新。
时间机器的穿越需要非常精确的坐标，因此他也能够反推出合适的时间，而成功回收这只咒灵之后，理论上他也能够重新读取提前存储在咒灵当中的信息。
恰好，这只咒灵的特性是他最大的底牌——关于玉藻前的神话传说流传多年经久不衰，其中之一就是，本体是九尾狐的它能够依托“更换尾巴”这种特性来实现有限度的起死回生。
这是非常冒险的举动，毕竟夏油杰对于世界线的了解并不足以让他确信在世界线更新之后能否将他上一条世界线里的记忆情报重新转移到新的世界里，但无论如何，他决心拼尽全力去试一试——哪怕这种尝试会让他在和两面宿傩的战斗当中实力大打折扣。
——以上就是“特级咒灵操术师”死于两面宿傩之手的一部分真相。
还有另一部分，关于不断更替尸体的敌人，穿越时空的较量，无数条世界线代代传承的努力，已经成为了大多数人都无法再去窥探的隐秘。
一下子获悉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夏油杰在病床上挣扎了一下，高烧带来的严重的身体不适，他的太阳穴不断传来跳动，勉强睁开眼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
“……以前都没发现，夏油你有这么强的网瘾。”
硝子忍不住吐槽：“这不是比东京人还要东京嘛。”
“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和前辈说。”
他干脆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现在就要去。”
第135章
远山湊觉得这件事情多多少少有点奇怪。
他们四个正在紧锣密鼓地修机器人——毕竟马上就要比赛了, 这笔钱对于目前资金储量已经抵达警戒线的未来道具研究所而言尤为重要，可就在冈部伦太郎焊坏了一块电路板之后，事情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几面之缘的男子高中生正在敲他们的窗户。
可这里是二楼。
他总不能像是蜘蛛侠一样吸在墙上了吧。
带着对生命安全的单纯担忧, 大家立刻开窗将他放了进来。
“……”
半小时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像是能够生吞一个鸡蛋。
“也就是说, 你来自三年以后的未来——三年以后的你搭乘来自2036年的时间机器回到了一千年以前的过去, 并且成功改变世界，让世界线发生变动完成重编。”
冈部伦太郎总结道。
这个说法有点绕, 夏油杰其实不太清楚自己是否顺畅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来历,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具体来说, 应该是现在的这个我继承了千年之前特级咒灵当中所存储下来的记忆信息……但从结果上来讲，大体上是这样，你们暂时这么理解也没有问题。”
大体上……大家的心中默默腹诽, 这个故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毕竟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咒灵，咒术师，会夺取他人身体并且绵延了千年的反派……相比而言, 那个2036年的世界末日反倒是最好接受的一部分。
毕竟冈部已经给大家说过一遍了——反正都是世界末日，反乌托邦和第三次世界大战听上去也没有多大区别。
“我要提问。”
桥田至说：“姑且假设你说得都是真的, 那么是不是可以初步判定, 我们的机器人出了问题不是因为我的程序写的不对，而是这个世界上存在咒灵？”
这个时候竟然在计较“是我的错还是世界的错”吗！众人纷纷向他投去了震撼的目光。
这很重要！桥田至双手环抱在胸前：比起是我出了错, 世界出错的概率更大一些！
“嗯……是这样。”
夏油杰说：“虽然前辈们当初没有详细跟我说过这件事，但我猜这种故障确实有咒灵的影响。”
一个全新的理论总需要有实践数据的支撑，而实验最好经得住反复验证，夏油杰思考了一下, 左手握拳敲击右手手掌，很快想出了办法——感谢命运幸好他是咒灵操术师。
于是大家干脆在研究室的附近空地上进行了新一轮紧锣密鼓的调试。
“真出bug了！”
远山湊惊异道：“咒灵导致的bug！”
夏油杰很好脾气里站在旁边等待他们从震撼当中缓过神来, 非术师总要经历这一步，就像是一个麻瓜被突然告知这个世界上真存在魔法一样。
这种故事往往以“自己也是个魔法师”开篇，但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一个能够看得见咒灵——就连五条悟都曾经吐槽过前辈的眼力极差，到了生死关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直觉。
“总之，我们现在可以放心去参加比赛了。”
桥田至最后总结：“机器人没有bug。”
“还能赚到一笔钱。”
“资金周转的问题也解决了。”
“等等，我们要先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拿到了奖……”
四双眼睛一起看向夏油杰。
年轻的咒灵操术师张了张嘴，觉得这一切和他预想到的情况不太一样：你们难道不应该先考虑考虑咒灵的问题吗？
“因为冈部总是发出暴论，我们对这种情况其实还蛮习惯的……”
远山湊挠了挠后脑勺：“对了，既然你知道未来三年以后的事情，那我们这次比赛的结果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