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朔忍住因为强行榨取咒力开启灵视而从喉咙涌上来的鲜血,看着禅院裕也表现出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禅院裕也叹了口气,使劲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小朔,我这儿子无法无天惯了,没想到…总之,这都该怪他太过调皮了。来,快过来和小朔道个歉。”
他的儿子狠狠地瞪了禅院朔一眼,低着头闷声说了声对不起。
“真是抱歉啊,小朔。他从小就被我惯坏了,他只是想拿自己喜欢的东西来跟你们分享,却没考虑到你的接受能力。实在是对不起,你能原谅他吗?这是带给你的赔罪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说着,让侍女拿过来一个包装的很精美的礼物盒。
禅院朔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禅院裕也,试探着把礼物拿了过来,拆开一看,是一辆玩具小车。
禅院朔的眼睛一亮,满是欣喜的看着禅院裕也,露出了自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禅院裕也满意地看着他的神情,温声说:“听说你还生着病,我们就不多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叔叔就再来看你,还会给你带好玩的玩具,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和叔叔说,叔叔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禅院裕也拉着他的儿子走出了屋门,出门时不小心撞到了山田梅,禅院朔在屋子里只听到了属于小孩子的喝骂声和禅院裕也不耐烦的训斥儿子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就渐渐远去。两父子来的快去的也快,除了走的时候发生的意外,似乎只是单纯来道歉的,但从他们那里听到的心音和禅院裕也自从进到屋子以来就不断在箱子、柜子上打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梅姐姐,你没事吧。”禅院朔小声问,得到了山田梅微笑着摇头的表情。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禅院朔缓缓卸下了脸上的笑容,平静如同湖水一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已经关上的屋门。
按照打听到的情报来看,像我年纪这么小,又是这么低微的咒力,对禅院家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件。不,或许对于其他那些有咒力的孩子来说,还有可能是个玩具?所以,带着孩子来道歉,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话说,禅院裕也带来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正想着,禅院朔就颤抖着身体咳嗽了起来,为了不引来山田梅的注意,他小心地用手捂着嘴,半晌才感觉到喉咙的痒意逐渐褪去。
六岁的身体真麻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勉强适应,禅院朔想,看来灵视还是不动用的好,不,最好什么也别动,还没有摸清禅院家的具体情况,从禅院裕也的态度推测来看的话,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家族里活到成年还是两码事呢。
不过那个无咒力…禅院朔让自己整个都陷入柔软的被子里,缓缓吸气又缓缓吐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按照禅院家对非咒术师的漠视程度来看,普通人根本不会引起他们的兴趣,会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禅院朔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困倦和疲惫一起涌了上来。
明天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有任性的权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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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赶不上变化。
禅院朔面无表情地坐在垫子上,看着一群人在屋子里翻找来翻找去,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适时地露出一个可爱又无辜微笑。
似乎是因为他的年纪太小,也不认为他有能力做出什么,他们说话并未避讳他。禅院朔默默地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这群人,包括之前的禅院裕也来他这里的原因。
似乎是因为他的父亲留下了一把咒具?来的人看样子都是分家,说明这把咒具强也强不到哪去,不过也许对于这群禅院分家的人来说是一把不错的武器?
禅院裕也本打算从这次道歉开始来和他加深关系,然后就可以慢慢查探那把咒具的位置。只可惜…
禅院朔在脑子里天马行空地猜测着,丝毫不在意究竟他们找没找到那把咒具,只是对于这些人一声招呼都没打就闯进来,还把屋子翻的一团乱有些不快。
…只可惜,这个消息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与其打好关系得到咒具,还不如直接搜查,事后给些补偿就好了,一个六岁的孩子懂些什么呢?难道还能报复他们不成?
禅院朔假装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慢吞吞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有些模糊的想起来在没有穿越前见过的一句话:政治家的儿子将成为政治家,银行总裁的儿子将成为银行总裁。只不过禅院家还多了一条咒力至上?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嫡子庶子,正室侧室?禅院朔漫无边际地想。
唔,天气不错,感觉今天会遇到好事呢。
禅院朔没想到他能对禅院家的情况一语成谶,即使他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禅院朔不过是遵循内心的预感,这是他在前世身为源家家主的时候,所获得的一项“天赋”。
禅院朔前世的时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还是一个对自己非常狠的天才。他为了更改■■开启后所带来的巨大负面效果,强行扭转了■■的构成,为此几度差点直接去见伊邪那美。所幸最后成功了,■■其中的一部分就化成了他常态的对于吉凶的预感,在某些事上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走了不一会儿,禅院朔就听到了嘈杂的声响。他循着声音走过去望了望,好像是一个训练场,模糊地能看到里面有好几个人正在大打出手。
禅院朔注意到不远处的大榕树下有个石凳子,他走过去用袖子在石凳子拂了两下,艰难地坐到了凳子上,睁大了眼睛看着训练场上尘土飞扬。
这会是我预感到的好事吗?禅院朔拄着脸,有些期待的想。
第2章 禅院家
禅院甚尔只觉得自己大意了,他被抓着头发从房间里拖到训练场,一群【禅院】围着他发出恶心又尖利的大笑声。
禅院甚尔只恨自己的武器不在自己身边,不然就能用刀在这几个不知所谓的家伙身上开出几个洞,而不是只能用拳头和牙齿,扭断他们的手腕,撕扯他们的皮肉。
“该死的,禅院甚尔!你这个无咒力的废物!”
“呵,被打趴下的人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地上趴着。”
禅院甚尔双臂死死的锁住一个人的脖子,直到他翻出白眼几近断气才松开了手。转身的瞬间一脚踢在了偷袭的人的腿弯,发出“咔”的一声断裂声。
“你已经不是禅院家的嫡子了!你怎么敢!”
禅院甚尔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露出恶劣的笑容,“我敢不敢打你,和我是不是禅院家的嫡子没有任何关系。不如说…”他蹲下身来,揪起那人的衣领,一拳揍在了他的脸上“…不是禅院家的嫡子,不,不是禅院说不定会让我更加高兴。”
“你这家伙!”
禅院甚尔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一只黑色的爪子擦着他的身体撞击到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禅院甚尔!别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无咒力该怎么面对咒灵!”
禅院甚尔半跪在地上,蹙着眉,估量着咒灵的强度,舔了舔嘴唇。
黑色的利爪带着呼啸的风,禅院甚尔几乎看不清攻击的路线,只能凭借着本能的反应躲避着,但逐渐的,他躲避的动作越来越娴熟,像是在适应战斗的节奏。
“哼哼,不枉费我瞒着父亲偷出来了一只咒灵。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露出那副神情。”
黑色的咒灵斗大的眼珠死死地盯着禅院甚尔,它在禅院甚尔勉强躲过它的一次攻击之时,突然从背后伸出了第三只爪子。禅院甚尔瞳孔紧缩,强行让身子调换方向,但最终还是被爪子击中了右脸,飞出去撞到了墙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哈哈哈哈,原来你也能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啊。”
像是终于玩够了,攻击的人指挥着在一边冷漠旁观的咒术师将这个咒灵祓除,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地看着从地上爬起的禅院甚尔,“无咒力的废物,下次看到我就绕道走吧。”说着,傲慢地扫视了一眼还在地上哀嚎的人,皱着眉叫人把他们抬了出去,自己也快步离开了训练场。
禅院甚尔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胳膊,用手一抹脸,手上顿时沾满了血,嘴角也是火辣辣的痛,似乎是被咒灵的爪子划伤了。
“艹!”禅院甚尔往地上吐了一口还带着血的唾沫,咬着牙狠狠的一脚踹到了墙上。
忽然间,禅院甚尔的余光似乎瞄到了什么,他微微扭过头去,看到了在榕树下悠闲坐着的禅院朔。
禅院甚尔眯着眼看过去,似乎是一个小孩子,不会已经被吓哭了吧?说不准是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哭喊着爸爸妈妈呢。
禅院甚尔有些恶劣地想,他走近了两步,看清楚了禅院朔的脸。
好像有点眼熟,啊,对了,是据说被咒灵吓哭的那个,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