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司映寻已经开始觉得还是有朝一日遇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结束这个糟心任务来的靠谱一点了。(挥手
稍微整理了一下,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钱包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揣进口袋里之后,司映寻就出门上班了。她在一家紧挨着市中心的大商场中有一份店员兼职收银员的工作,那里的老板人很好,听说司映寻有一个写手的副业后便将她原本参差不齐的工作时间集中在夜班的时候,好让她白天起床时还可以剩出来很大一段空闲时间用来写作或是寻找灵感。薪酬方面也能在司映寻交完房租水电费后剩下颇多的可以维持整月衣食住行费用的余款,所以对于生活条件要求非常简单的司映寻觉得眼前的状况还算是让人满意。
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时,司映寻不由自主的捏了两下口袋里的小喷雾瓶子,想完全确保其中的辣椒水可以为自己提供足以制服抢匪的时间。虽然她也很想在执行任务的第一天可以利用夜班的时间好好安排任务走向,好不用将下半生都消耗在这里。然而眼前的情况并不允许。毕竟这位任务委托者就是在稍后的工作时间里被抢劫商场的抢匪捅伤,在没有人及时发现的情况下失血过多导致了死亡,所以如果不先解决眼前的这个麻烦,一切准备好的计划都将是没有意义的。
手腕上的手表显示出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半,也正是即将有人闯进商场行凶的时间。司映寻将小瓶子拧开,放在手边的收款机一边,最方便拿取的位置。店外的走廊上逐渐出现了一阵脚步声,那人留下的声音很重,也很急促,就象是身后正在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他的身影透过商店的玻璃门显露出来,是个男人。他穿着一件厚重的连帽衫,帽子扣在头上,下半张脸也被一个大大的口罩严严实实的遮住,几乎只剩下两只眼睛还能露在外面。
那个男人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四周只有这间商店仍然在营业的样子,便低头闯了进来。根据任务委托者生前的记忆,她看到那人进来之后本能的想要上前去问他需要些什么,可那人却径直走过来,一言不发的抓住自己的肩膀后就用口袋里的凶器连捅几刀,接着卷走了收款机里的现金和商店不少物品,跨过倒在血泊中的自己逃走了。在那之后司映寻的意识便不清明了,一切记忆到此为止。和那日完全一样,男人闯进来后一言不发的朝自己径直走来,双手插在口袋里,一侧的衣兜有些鼓鼓的,象是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司映寻站在原地不动,左手捏住刚刚已经打开的瓶子,在那人冲过来的一瞬间冲着他的脸就泼洒出去,浓郁的刺鼻辣味立刻随着空气扩散开来,男人没有预料到眼前的女店员会这样做,想要伸出手掌去阻挡却也早已经来不及了,辣椒油如数泼洒在他的眼睛上,剩余的全部被口罩吸附,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眼睛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倒在地上不住惨叫打滚,也给了司映寻时间骑在他背上用塑料绳捆住他的手脚,虽然过程中的确费了些气力,但也算得上是完全制服。
看着他的蛮力劲,司映寻觉得如果今天不动用些聪明才智,仅凭借从肆那里点上的武力值,怕是完全无法解决,说不定还要让任务委托者再受点伤……看来辣椒油真是个可以直接上战场的强杀伤性兵器……
她打电话给店长和警方通知了现在的情况后,就站在店门口等着那边派人来把这个仍旧哀嚎不止的男人拉走。等下店长赶来后说不定也会先放自己一两天的假,毕竟当自己的店员遭受了抢劫后,稍微有人性一点的店长都会让她先休息一段时间压压惊,虽然她并没有遭受什么伤害……
“呃……你好,现在还可以营业吗?”
正在司映寻皱眉看着走廊的一侧长达半个小时,思考着警方什么时候才会过来以及自己能不能在抢匪嘴里塞点什么东西让他闭嘴别惨叫了时,从另一侧走来个女人这样询问道。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眼前这个景象无比怪异,就象是正在拍什么警匪片一样,但是也没有选择。
“营业……吧?”司映寻看着店里的样子,犹豫地回答。虽然现在并没有血流满地的情况,但是刚刚为了压制住那男人和他拧打在一起时还是撞倒了不少前台处放置的食品栏,现在里面的样子就象是被什么小型台风扫荡过一样,所以她对于这个看到这景象没有选择赶紧跑走而是问还营不营业的女人颇为疑惑。
“我知道看你的店现在这个样子非常不适合正常营业,但是我已经有点抓狂了。突发低血糖的时候人会很急躁,我想要买一些糖块或者巧克力之类的东西暂时缓和一下,否则可能真的摸不到家了……”
司映寻是没有低血糖,她也无法理解这个女人描述的急躁感有多么的难受,但是从她苍白的快要没有血色的脸来看,可能的确挺糟糕的。稍微看了一眼店里面一片狼藉的样子,她跨进去拿了几条巧克力出来,塞给眼前的女人,想起自己完全不记得任何商品的售价后便只收了三元意思一下。反正摄像头都只固定在前台和店内,这种发生在店外的少收了钱的事情也没人知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被店主发现少了货物时直接说自己看到抢匪太害怕了于是吃了几条巧克力压压惊,心地善良的店主也不会去责怪自己吧?
恩,孙挽清现在好像有点清楚自己死后为什么会到冥界去了。
第五十八章
虽然说,自己的确是在按照最合适的情况勤勤恳恳的执行着任务,但是从目前的状态来看,司映寻觉得比起前者,自己现在的行为更像是在用超低的接近于零的几率守株待兔。这样的境况之下,别说是能用最短的时间解决问题了,她甚至开始觉得十年之内能从这样一个任务时间轴中脱身都已经可以算是最佳状况了。
司映寻工作的位置位于市中心附近的繁华街道中,是一个在高档购物中心的地下负一层里建设经营的商场。这里没有太大的店面,却有许多其他大商场都买不到的有趣玩意,就比如非常好喝但是市面上几乎停产的瓶装饮料。
价位合理,可以买到实用的所需物。仅仅是凭借着这两点,就足以令这里生意兴隆了。上白班的店员经常忙的连坐下来喝杯水休息一会的时间都没有,还好有个通情达理的店长和令人满意的薪水,才算是给了她们一个继续在这里工作、守着这份职位的最佳理由。
相比起忙碌的白天,只要一到夜班,这里就会安静许多,完全就像是换了个地方似的。负一层之上的购物中心停止营业后,整栋建筑只剩下延续着长廊灯光的两侧电梯徐徐前行着,通往负一层仍旧营业着的小商店或是小吃店。因为探测不到有客人经过而采用节省电力的方式缓慢前进的电梯发出了细微却格外突兀的摩擦声,为这样一个并不是多么明亮的走廊平添了一丝令人脊背发凉的气氛,也导致了即使这里二十四小时营业,晚上也没有什么人愿意下来的结果。一个上夜班的工作,无非也就是每天大约盘点统计一下货物有没有缺少,欣赏欣赏窗外的景色由黑逐渐变白,日日如此,枯燥又寂寞。
可是最近,司映寻却发现了一件非常一颗赛艇的事情。
那个前两天在自己‘勇擒抢匪’后光临并从店里买走了些巧克力的女人,最近总是会隔三差五的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光临,买上一些面包或是糖果才离开。有时不那么忙的情况下,她还会坐在店外的公共长椅上,一边跟司映寻聊天,一边时不时的往嘴里送几块糖果,甚至还会在结账后塞给司映寻一些一起吃。托她的福,短短一个多星期,司映寻已经差不多免费的把店里所有的糖果都尝个遍了。在隐约担心自己要坏牙后她开始有点怀疑这个人自称是所谓的‘低血糖’会不会只是为了可以在上班期间光明正大的吃巧克力而打的幌子了。
她说自己叫虞靳年,是个在这附近公司上班的普通小职员,一穷二白的,能买得起的也就这种平价商店里的小糖豆。由于工作环境和普通公司完全不同的接班时间制度,让她总是能赶在司映寻在店里的时候光临商场。因为这公司平日里制度严苛,又在行业里相当的知名,所以职场的压力也分外的沉重。加上自己平日里的身体又不是很好的原因,她时不时的总是需要买一些甜食来缓解过于紧绷的神经。
“我见过的,都是些以自己压力过大为借口而抽烟酗酒的人,像你这种靠源源不断的往胃里运输甜食缓解压力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司映寻打趣着,身边人也承认了这罕见情况似得微微笑了笑。
沿着商店的窗外向外看,天空已经微微有些泛起了鱼肚白的趋势,透过一墙之隔的距离能清晰的听到外面传来了颇为嘈杂的声音,多半是路边沿街开张的专门为早起上班上学族服务的早餐车到了。不愧是即将要彻底离开秋季步入冬天的日子,五六点钟的天空远没有夏天时来的那般清亮了。灰蒙蒙的,颇像是得知今天是周一,还要被早起折磨四天的学生脸上摆出的坏脾气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