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聊着,突然听到门口有人通传的声音响起:
“八贤王驾到!”
展昭听到“八贤王”三个字立马颈后寒毛一竖,本能得就想要开溜,结果一转身,发现那只老鼠溜得比他还快。
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展昭拔腿就要跑,结果还没跑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唤了一声:“展护卫这么急匆匆的,是要上哪儿去呀?”
展昭顿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来人那种一贯儒雅沉静又带着一丝笑意的语气不是鼎鼎大名的八贤王又能是谁?!
要说我们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鼠猫二人最不愿见到的人是谁,那非当今盛名在外的贤王八千岁莫属了,倒不是说害怕,只不过一见到八贤王就有种被抓X在床的感觉,这老狐狸的眼神够准,够辣,够精,说的话也是似笑非笑,做的事更是令人费解,放眼整个朝野,估摸着都没人是八贤王的对手,只不过这老狐狸散漫贯了,从来不爱打理朝政,除非有关乎社稷的大事,否则你压根就见不到他人出现在朝堂之上,民间还专门有句歇后语说的就是这位八千岁:八贤王进宫——好难请。那他老人家平时爱干嘛呢?游山玩水自是不在话下,还有就是喜欢抓他们这些个小辈,呵,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就是,大家闹着玩玩!
“八王千岁。”展昭耷拉着脸苦不堪言得回身行了个礼,接着立马变戏法似得换了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笑脸。
面前这人一身华服,明明已过不惑之年但身型却没有任何发福或者走形,面容虽算不上绝色但绝对当得起风雅二字,他不说话的时候,你会从他脸上感觉到那种仿佛看入人心的浅笑,但他若真笑起来,会让人觉得一下舒心万分,仿佛严寒里的风雪融化,万物将要复苏……
八贤王两手背着,走到展昭身前,望了望白玉堂开溜的方向,不疾不徐得说道:“白少侠也在开封府?”
展昭猫似得点头。
八贤王嘴角含笑,也没说话,就盯着展昭看看,展昭站那也不敢动,结果没一会,白玉堂就自觉自愿得跑了回来,老老实实地站到展昭身边来了。
八贤王见白玉堂来了,说道:“好久不见啊,白少侠,本王这段日子恰巧不在京城,听闻你们闹得可是很欢呐,看来本王是错过了很多好戏啊~”
展昭嘴角抽搐了几下,有种被人兴师问罪就快大难临头的感觉。
白玉堂心道:这老狐狸肯定扯扯扯扯就扯到当年的五鼠闹东京去了……也怪自己当时太年少气盛,唉,非要找这猫出来比试,偷什么不好,非偷到这老狐狸府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本王听说因为一个傀儡师又害得你两大打出手,还差点以命相搏?啧啧,白少侠可是‘长情’啊,当年你们陷空五鼠闹得整个京城天翻地覆是为了‘御猫’,如今看来你依然心心念念这‘猫’嘛,这鼠猫情深果然是一出好戏啊,本王当年果然没看错。”
白玉堂很想扶额,就知道这老狐狸又要开始了……
展昭在一旁很纠结得琢磨八贤王的用词……怎么听着如此……别扭?这真的不是夫妻吵架调和后,某某跑来嘲笑的感觉么?
两人正自苦恼,一旁苏黎染牵着大倪正巧走了出来,大倪正好听见八贤王的话,仰着脑袋问苏黎染:“苏大哥,那个伯伯说五鼠,京城什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苏黎染摇头道:“我只知是你白大哥跟他几位异姓兄弟当年气不过你展大哥‘御猫’的称号,所以跑来京城寻事,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
一旁的苏贵咋呼道:“哎呦妈呀,公子你怎么连这出大戏都不清楚呐,想当年,那白公子白玉堂是帅得天怒人怨,多少妙龄女子的梦中情人呐,锦毛鼠的外号也是妇孺皆知,那陷空岛五鼠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苏黎染笑着点点头:“恩,然后呢?”
“然后那可不就跟同样帅得天翻地覆的开封府展昭因为个名字起了冲撞嘛!”
“恩,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是五鼠闹了闹东京呀!”
“还有呢?”
苏贵瞧了眼苏黎染:“可不就说完了。”
苏黎染道:“哦,谢谢你让我清楚明白得了解了整个事件的发生。”
苏贵尴尬得笑了两声。
一旁大倪愉快得松开了苏黎染的手,朝着八贤王的方向奔过去说道:“伯伯一定清楚,让伯伯说不就好啦!”
展昭见大倪奔过来急忙一把抓住他往自己这边拽,生怕这孩子无理冲撞了八贤王,倒不是说八贤王会怎么样,怕就怕那些护住心切的隐卫一下子拿着亮闪闪的刀出来吓着孩子。
苏黎染和苏贵见大倪趁两人不注意过去了,也急忙过去,朝着八贤王行跪礼:“八王千岁千千岁。”
一旁大倪见两人行如此大礼,一下子也意识到这位看上去好脾气的伯伯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也是急忙跟着想要跪下。
八贤王扶了把大倪说道:“跪就不必了,你想听五鼠闹东京的事?”
大倪特别向往得点点头,身后的白玉堂跟展昭一脸“求放过”的表情。
八贤王见了白玉堂跟展昭的表情更是舒心道:“大家平身吧,本王今儿个没事,来开封府找两位小友玩儿,既然你们想听,那本王就趁兴说说吧。”
话落,他眼神一漂,忽然看到了刚要起身的苏黎染,略微沉思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展昭和白玉堂,便是舒展了下身体说道:“来来来,我们进屋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一写到八贤王,我脑子里第一出现的就是陈道明!
第73章 缘来如此
说到鼠猫的初遇, 那可真得从展昭初入开封府说起了。
当年的展昭也是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少年,原本也跟江湖上那些绿林好汉一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偶尔见义勇为, 因为年轻, 又因着相貌好, 武功佼佼,武器又是响当当的上古名剑, 被冠上了“南侠”的美誉,直到遇到了一个人,彻底颠覆了展昭那个时候关于“侠”的认知。
那年展昭出门游历, 也是年少气盛,每到一个地方就打听当地有没有什么不平之事,一个年仅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冠上“南侠”的美誉自然有些飘飘然,那时更是臆想凭着一把剑扫尽天下不平事, 某日路过浙江嘉兴的海盐县,听到一家小茶馆里有人在讨论县上的事。
“哎呀,那个何家老九真是惨啊, 本以为讨着个美娇娘,谁知道连新娘子的盖头都没来得及掀开就被陈员外给抢了老婆, 还被打成了残废……唉……”
“何老九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真是不成样子,估摸着以后也是讨不到媳妇了。”
“还什么讨媳妇, 他现在两条腿都废了,以后能不能活下去还成问题, 你我都知道何老九那么老实一个庄稼人,没了腿, 怎么种地?”
“我听说何老九那几亩地还是之前问陈员外租的,每年除了要交租金还要交粮供着那大老爷,陈员外都放话了,说何老九要是交不出粮,不但收回地,还要打断他的两只手!”
展昭听到此,觉得委实不能忍,起身向那两人问道:“这陈员外如此占人妻子,霸人钱财,难道没有官府管么?”
那两个正在低声谈论的人见一眉清目秀却怒气冲冲的少年在问话,不由嗤笑了一声说道:“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陈员外如此嚣张自然是因为官府里有人,谁敢跟他斗?”
另一个也是附和道:“陈员外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陈员外那要是看上我老婆,那我也只有乖乖奉上的命,个何老九也是不识相,本就是捡来的老婆嘛,陈员外喜欢你就给他,争什么争,你看现下倒好,人不但没抢回来,还断了自己两条腿,唉……”
“如此恶霸,竟是没人能收拾他了?”
“怎么收拾,你没听过官官相护吗?你再有本事,能告到京城,能告到皇上那儿去么?就算你真有本事告皇上那,皇上他有空理你这些破事么?”
展昭那时也是年幼,说了句:“岂有此理,若当官的都这样那国家还有得什么救?王法岂非枉法?”
他这话一说完,一旁就有人笑着插了一句:“一孔之见,以偏概全。”
展昭回头,就见一个挺贵气的中年儒生正坐那喝着茶,身旁还有一个年轻的书生跟一个肤色颇黑的中年人,见展昭看着自己,那人也只是微微一笑。
展昭道:“这位前辈,你说在下是‘一孔之见,以偏概全’?”
那贵气之人笑道:“也并非是说你,但你若就这样听信了他人的话,便也是了。”
展昭虽然心中有气,但毕竟从小家教良好,对着那人行礼道:“还请前辈赐教。”
“你瞧,你也不认识那个何老九跟陈员外,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就觉得义愤填膺,既然都没有自己亲眼见证,你又如何晓得那两个人说的就是事实?另外那两位也一样,你们又如何晓得陈员外在官府里有人,你们又如何评断什么官官相护?呐,倘若这些都不过是大家捕风捉影的消息,那你们又如何能信誓旦旦得说得跟自己亲身经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