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恩?”展昭满脸惊讶得盯着公孙策怀里的那个严严实实的包裹,“白大哥送来的?”
白玉堂看了公孙策怀里的东西一眼,又看了看展昭,心道:这猫一脸‘我可以拆开看看吧可以吧,可以吧…’的表情还真是——有趣得紧!不过他那个不着调的大哥到底玩什么?居然用八百里加急送东西?
一旁的苏黎染说道:“既然用八百里加急,想必此物一定极其重要吧,先生需要我们回避么?”
“不用。”公孙边说已经边动手拆了,展昭伸着脖子好奇得往里张望,那包裹包得层层叠叠,公孙拆了一层又一层,拆到差不多把他的性子都磨完骂街状态全开了,突然从一堆拆开的纸里露出了一些个不起眼的小玩意。
公孙举起一个黑不溜秋,差不多拇指甲大小的圆粒,有种近乎狂躁的感觉!
身旁的三人盯着公孙手里的东西楞了半天,最后还是展昭戳了戳身旁的白玉堂。
“玉堂,你大哥送的这是什么?看这大小,难不成是什么救命的解药?”
白玉堂摇摇头:“这次我真的不知道大哥壶里卖的什么药。”
苏黎染道:“看上去应该不是药,倒像是某种果实。”
公孙策额头的青筋一抽又一抽……
这个挨千刀的白锦堂脑子是不是被门挤过了啊啊啊啊啊啊到底在搞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八百里加急居然送个完全不知所云的东西到底是闹哪样啊啊啊啊啊啊有没有搞错啊正常人会把一粒破种子裹得那么严密然后还八百里……诶,等等,我刚刚说什么,种子?!
公孙皱眉,将那圆粒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接着用手指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啧啧两声后,公孙吐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得说道:“苏兄说的也没错,确实算是果实……不过,不能吃,硬要说的话,种子而已。”
“种子?”展昭眨眨眼,“什么种子?苹果还是雪梨?”
白玉堂有些无语,这只吃货猫……
“不,不是那些,形状不一样。”
“啊,那会是什么种子?”
“这个,我还不知道,”公孙歪着脑袋,“需要查一下,说不定书里会有线索,对了,苏兄,你怎么看?”
“普通的花果胚种在下也还能识得一二,不过白兄送来的这个……恕在下见识浅薄,真的说不上来是什么胚种,不过既然是白兄送来的,应该不简单,恐怕就算给普通的花农果农看了也辨识不出……”
公孙开始焦躁的撸袖子:“这家伙一定是闲得蛋疼给我寄这破玩意过来,不过少瞧不起人了,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这到底什么种子了?哼,我现在就去查!绝对不会让你得意太久!敢挑衅我?!”
话落,怒气冲冲得走了。
展昭:“先生斗志很高昂啊!”
白玉堂:“恩,好像要看见后背的火焰了。”
苏黎染顿了好一会,突然转头费解得道:“咸的蛋疼是什么意思?”
展昭:“……”
白玉堂:“……”
入夜后,白玉堂刚沐浴完,到展昭房里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个场景,某只猫专心致志得坐在桌子前削着一个……苹果?
等走近了看才发现,原来不是在削苹果,而是在雕苹果?!白玉堂有些迟疑得坐到展昭身旁,侧头看了看,发现展昭好像真的是在雕苹果,实在是有够诡异的感觉……
“猫儿,你在干嘛?”
展昭一边拿着一把别致的小刀,一边慢条斯理得解释道:“我在想,任何人会花工夫做一样事,肯定都是出于某种目的对吧?”
白玉堂沉默了会,难得的,没有领会到展昭这话的意思……
展昭继续雕着苹果:“所以说,我想站在凶手的角度来想,到底为什么要把尸体弄成那个样子,假如是有深仇大恨,也不必费那个工夫,又或者说,应该有更好得折磨方式,但是尸体被切开整齐排放在药斗里,总觉得凶手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白玉堂盯着展昭手里的苹果:“所以你在雕尸体?”
“不。”展昭一本正经得把苹果转过来,将雕刻着的那一面朝向白玉堂。
白玉堂无比冷静得看了一会后,总结陈词:“尸体。”
展昭摆出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瘫在桌子上:“喂喂,我明明雕的是一只老鼠,才不是尸体好不好!”
“老鼠?”白玉堂好笑得接过展昭手里的苹果,“那这老鼠是不是姓白?”
展昭抬起头,不客气得从白玉堂手上抢过苹果,狠狠咬了一大口,边嚼边说道:“唔……对对对,姓白名玉堂,一只坏心眼耗子!”
“诶,猫,你苹果洗了么?”
“……”
展昭默默得把苹果放回桌上,艰难的把嘴里的那一口给咽了下去。
白玉堂越看展昭的模样越觉得欢喜,忍不住动手摸了摸展昭的脑袋:“猫儿乖,其实雕得还是挺不错的。”
“你不觉得你夸得太晚了?”
“所以你在这下工夫果然是在等我夸你?”
展昭扁着嘴:“要不我们还是来谈论案情吧!”
白玉堂刚想再感叹一下这猫生硬的转话题能力,结果就听见外面有人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声音,没一会,张龙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头儿,头儿!又出事了!!!”
展昭打开门,就见张龙脸色不太好得在门口喘着气:“头儿,又有人被杀了分尸!”
“又有?”展昭皱起眉头,“这次是哪里?又是谁遇害?”
张龙顺了一口气,说道:“桐安堂的老板,童青阳。”
第57章 千头万绪
展昭站在桐安堂的药斗前, 注目凝视了很久,相同的手法,但是这次尸体却只有三个部位被切割后摆放在药斗之中。
双手,心脏, 双脚。
放置的位置分别为上数第一排第三格, 双脚;上数第二排第二格, 心脏;上数第三排第一个,双手。同样的, 有一个被打开的柜子,里面放的药材依然是当归。
桐安堂是京城出名的大药房,所以不单单只有一个七星药斗, 凶手却独独挑了那个有当归的药斗,而这次,被打开的放置当归的柜子却是在最后一排的第七格,展昭问了桐安堂的人, 果不其然,当归原先并不是在这一层,只是被凶手给挪到了最底层并且呈打开状态。
凶手这么做, 究竟是为了表达什么?
是炫耀抑或是警示?
展昭皱着眉,盯着药斗看了又看, 一直到公孙从内堂里走出,身后跟着几名衙役抬着被白布覆盖的尸身,展昭才走过去, 问道:“先生,如何?”
公孙咂了咂嘴说道:“死亡时间是昨夜子时到丑时, 尸体的致命伤在颈部,应该是凶手从背后架住被害人后, 反手用刀猛得割开他的喉咙致死,看伤口的深度,感觉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才能做到,具体的情况,还得等我回开封府验尸后才能知晓。”
展昭点点头,又转头看了一眼血淋淋的药斗。
公孙拍了拍他的肩说道:“等下你还要去宫里值班,早些收集了证物就回去吧,别耽误了时辰,我先回开封府了。”
展昭道了声“好”,公孙就带着自己的东西先走了,展昭又开始盯着药斗纠结,隔了一会,白玉堂走过来,将一张纸递给展昭,展昭将纸展开一看,发现正是第一次案件药斗放置尸块的图以及这次案件放置尸块的图,心里满是感激,这老鼠嘴上不问什么,但自己在想什么,需要什么,即便两人不用言语,也能彼此了解得一清二楚。
展昭问店里的伙计借了一支朱笔,将两处被打开的当归的抽屉那画了记号。
拿着笔想了想,朝一旁的掌柜问道:“掌柜,尸体是谁发现的?”
掌柜的一直不敢吱声得待在展昭身旁,见展昭问自己,才有些哆嗦得说道:“早、早上来开门的伙计,清洁药斗的时候,发现里面有血渗出,打开一看就是这些个血淋淋的手啊脚啊的,差点没给吓死……然后伙计大声嚷嚷起来,我们都被喊声吸引过来,再接着,就在里面的问诊间发现了老板的尸体……可不敢耽误,马上就来开封府报案了!”
“哦?”展昭习惯性摸了摸下巴,“那昨晚谁是最后一个瞧见你们老板的人?”
掌柜的愣了愣,还没答话,就有一个声音从展昭身后响起。
“是奴家。”
展昭回过头,就见早些天见过的那个喂大倪过堂菜的清秀老板娘从里屋走了出来,来到展昭身前后,她先是款款行礼,接着缓缓说道:“奴家本名朱玉,是桐安堂当家童青阳的第三房妻妾,昨夜戌时的时候,相公他出了奴家的房间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憩,奴家便再没见过相公了,谁知今早竟……”
说完后,那女子只是叹了口气,却并不见脸上有何愁容。
展昭道:“你们既然是夫妻,却不睡在一间房里么?”
朱玉摇摇头,说道:“大人有所不知,相公在老家还有好几位娘子,当初相公为了表示对大家一视同仁,也为了避免争风吃醋,所以定了不在任何一位姐妹处过完整夜,每晚都回自己的房间安寝的规矩……虽说,他只带了奴家一人来京城,但是,这不过夜的传统却依然秉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