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发现,红方威士忌几乎定点每晚出现在某便利店,于是就去套近乎,按理来说他作为被识破的卧底应该离红方威士忌远点,但一想到红方威士忌年幼的外表,苏格兰还是去了。
结果他说啥红方威士忌都放进购物袋,说啥红方威士忌都“好好好”。
鬼使神差,苏格兰问了句能不能去你家做客,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吃便利店对身体不好。
红方威士忌拆开金枪鱼蛋黄酱饭团的包装,咬了一口,漏出餍足的神情,他说:好啊。
随口一问的苏格兰满脑子问号。
他想起遇到红方威士忌以来的异常,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然后苏格兰就莫名其妙进了组织神秘主义者红方威士忌的安全屋,还用三明治和甜点,换取了组织的重要情报,红方威士忌给的,说是晚餐的报酬。
红方威士忌拿着造价低廉的三明治当宝贝,窝在沙发上,像无害的猫,他把价值连城的情报随手推到苏格兰怀里,说:等价交换。
画风如此清奇的组织成员让警视厅卧底苏格兰:大为震惊。
他心情复杂的收了那份重要情报,问红方威士忌,他是不是有无法拒绝他人的精神疾病,红方威士忌没正面回答,而是问苏格兰,想利用这个做什么。
苏格兰沉默了几秒,揉了揉这只不傻的傻狍子的脑瓜子,叮嘱他不要暴露给其他人,然后去厨房给他做早餐了。
被留在沙发上的红方威士忌慢吞吞的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小声说了句:我要不愿意,谁抓得住我啊。
后来,被投喂的愉快的红方威士忌成了警视厅的半个线人,组织的任务烧杀抢掠一个没少干,提供情报救人也没少给。
苏格兰问红方要不要当污点证人,和警方合作,红方威士忌拒绝了。
他说苏格兰把他当一个公用电脑就行,搜东西可以,浏览秘密小网站就免了,容易被公开处刑。
换句话来说,如果琴酒问了,红方威士忌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暴露出去。
苏格兰是什么反应呢,他沉默着揉了揉红方的脑袋,面露心疼的告诉他,你应该学会拒绝,不应该被黑暗组织当工具一样利用。
红方威士忌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可你们不也是仗着我的弱点在利用我吗?
红方威士忌说,要不是苏格兰做饭太好吃,老是这么麻烦他,他早就把苏格兰扔给琴酒处理了。
苏格兰被这赌气一样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只是沉默,又去厨房做了些三明治,老父亲一样的,关心着红方威士忌的身体。
波本和自家幼驯染说,红方威士忌是一把完美的刀,没有自我,足够锋利,谁都能用。
苏格兰想反驳,但想起红方威士忌毫无感情的说,如果琴酒发问,他就会毫不遮掩的把他们暴露出去,就无法开口。
虽然无法反驳幼驯染,但苏格兰知道,红方威士忌的没有自我,恰巧因为他太有自我了,他把自己变得八面玲珑一样的圆滑不受伤害,但本质却像小孩子一样,喜欢的人会帮助,不喜欢的人会隐瞒。
得出这个观点,是因为苏格兰被警视厅卧底暴露之后,那个废弃天台,本该远在美国做任务的红方威士忌突然出现,给了他血包、易容工具,一副滑翔翼,给他看了一整个天台的炸药。
苏格兰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就像绝对中立的荷官突然帮某一方作弊一样欣喜,他问为什么要冒着这样的风险来帮他。
红方威士忌说: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让你死。
苏格兰知道他在说自己做的饭,但还是很有触动的说了:谢谢。
苏格兰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假死了,琴酒虽然没看见被炸碎的尸骨,但也没怀疑应该远在大洋彼岸,和苏格兰没有交集的红方威士忌。
只有波本知道这一切。
虽然他不清楚红方威士忌是怎么在一夜之间跨越千里,反复横跳来打消自己嫌疑的,但他知道红方威士忌是他幼驯染的救命恩人,红方威士忌本性不坏。
这位公安卧底,借着苏格兰做好的甜点、三明治,带着苏格兰的关心,叫他不要在熬夜通宵,不要在过分贪凉,不要逮着什么咬什么,尤其是吸管和饮料瓶,实在忍不住就吃他做的全麦饼干磨牙。
这些廉价又无价的东西,从红方威士忌那里换取着组织的情报,为打倒这个庞然大物拼着命。
第2章 红方威士忌尸骨无存
后来,时间过了很久,久到黑麦威士忌暴露,爱尔兰威士忌死亡,甚至到了波本威士忌暴露身份,活捉了贝尔摩德和朗姆。
久到琴酒带着红方威士忌,被铺天盖地的警用直升机,防暴部队逼到了海岸悬崖边。
琴酒说:没想到,到最后站在我身边的,是你啊,红方。
伏特加在一周前,为掩护琴酒撤离,被活捉了。
红方威士忌毫不犹豫的击中了来追捕的警察的肩头,说:我也没想到,威士忌全是卧底。
他沉默了两秒,补充了句:还有废物。
琴酒点燃了一支烟,看山崖下,向上包围来的警车,神色复杂,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忠心耿耿的部下问道:你想活下去吗?红方。
红方威士忌摸了摸绑在身上的炸药,浅灰色的眸子也是晦涩不清:如果这个世界是一部少年漫,那我们就是被主角踩在脚下,看太阳升起的反派,反派怎么能在大结局后还活着呢。
琴酒嗤笑道:成年这么久了,还看少年漫,还是那么幼稚。
红方威士忌眨了眨眼,想说自己才成年三年不到,可被悬崖边的风一吹,他便什么都不想说了。
银色长发的男人捂住了腹部的枪伤,他把已经打空了的**装回枪袋子里:我们知道的太多了,不想被各方势力像野狗一样分食掉,就只能死了。
年轻的组织干部犹豫了两秒,看向破晓的云层,已经有光迫不及待的从黑夜中迸发出些许分束:我想看日出。
琴酒嗤笑一声,看向已经逼近的警察,从风衣口袋里摸出炸弹遥控器:下辈子在看吧。
红方威士忌很淡然的点了点头:好。
琴酒是不会被活捉的人,他活的肆意,死的干脆,而红方威士忌,他也不想再活。
苏格兰记得,他终于可以用诸伏景光的身份行走在阳光下的那一天,组织覆灭的那天,他带着警察,抓捕了组织一大批成员,然后得到了琴酒带着红方威士忌逃亡的信息。
诸伏景光记得,当时正黎明,天还漆黑,苍蓝发的温吞青年,他向后仰着,浅灰的眸子里毫无感情,他在琴酒身边,他们一前一后坠下,那青年似乎有些犹豫,但不是怕死,是遗憾,他看了眼尚未升起的太阳,然后一跃而下。
他们尸骨爆炸的火光,把悬崖下的森林都照的清清楚楚。
爆炸的火花,落在树木上,引发了大火,熊熊大火铺天盖地的在烧,噼里啪啦的,就像在怒哄着一曲哀歌。
诸伏景光的同事骂道,琴酒这个祸害,死了还要祸害大自然,急忙调取火警抢救森林。
诸伏景光看着漫天的大火,莫名觉得讽刺,是他没保护好他,让琴酒带着他一起死了。
红方威士忌刚二十三,是人生刚开端的年纪,红方威士忌从小在组织长大,他没上过学,没有过同龄的好友,没去旅过游。
他死在了黎明之前,他甚至没有看到几分钟后的日出。
那天,橙黄的暖光,在漫天的大火之上,黯淡无光,有警用直升机很快赶来,淅沥沥的水浇灭了大火,一如剿灭了盘踞一个世纪的庞然大物的组织一样。
诸伏景光找了很久,才知道了那个青年的名字,他不是红方威士忌,他叫音无弦乐。
虽然不知道为何,连公安庞大的情报网,甚至拜托了FBI的赤井秀一都再查不到多的信息,但诸伏景光想,音无弦乐,在加入组织的十三岁之前,一定有一个完美的家,有爱他的父母,他也曾穿着校服,和伙伴在操场上奔跑打闹。
诸伏景光笑着从降谷零那里接过音无弦乐的情报,和降谷零说:弦乐他,是个音痴,弹贝斯到扰民程度的音痴,竟然会叫这种出自音乐世家的优雅名字。
诸伏景光说:我还以为他逮什么咬什么,两颗小虎牙天天磨的锃光瓦亮的性格,应该叫仓鼠、吸血伯爵一类的名字。
认识了七八年,他第一次叫音无弦乐的名字,而非红方威士忌的代号,竟然是在他死后。
降谷零只能沉默的看着笑着的好友,一言不发,一言不能发。
是公安高层为了一网打尽,不打草惊蛇,争取更多利益,才没能提前保护好红方威士忌,让琴酒带走了他,然后,让琴酒带走了他。
*
被惦记着的红方威士忌,不,音无弦乐,在一出租屋里,睁开了眼。
【‘救世主’系统激活】
【恭喜宿主获得第二人生,新身份,港口黑手党底层成员】
【请确认激活任务系统】
【由于系统不希望宿主因为物质原因耽误了任务,所以为您编造了中巨额六/合/彩的背景,并为您提供无限额的金钱,房屋也是参考了您前世的安全屋,扩充与世界之外的亚空间,不会被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