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大喘了一口气，他在这一瞬间受到了他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大惊吓，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他艰难地看向游艇爆炸的地方，他此时明白了小氪疯狂吠叫的原因，他连声道：“狗！狗啊，救狗，小氪！小氪！”
玛莎妮娜被超人兜着，她昏睡着，在超人的怀里，小公主没有看见轰然炸燃的游艇，她才四岁，她不应该看到这种恐怖的场面，汽油漂浮在海面上，熊熊的烈火裹挟地深灰的浓烟，水汽升起带着海洋的腥气，原本豪华的游艇四分五裂完全看不到船形。
超人的视线穿过燃烧的火焰，看到火中那只悠闲地刨拉着爪子狗刨游泳的狗子，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唤了一声狗的名字：“小氪！”
大白毛狗子骤然冲出火焰，小氪朝着超人飞了过来，它白色的毛被风吹得向身后飞扬着，托尼就看着一朵毛绒绒的白云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他们的身边，然后停了下来，就悬浮在三人的面前。
超人对着大白狗笑了笑，夸奖道：“好男孩！好狗！”
托尼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克拉克跟他说过，他只给家里的好男孩洗过澡。
小氪抬起狗头，高兴地“汪”了一声，大白毛狗子吐舌头，可得意了，它凑过去舔了两口超人的脸。超人说道：“好孩子，乖！飞好！”
狗子飘远了些，尾巴摇得可欢快了。狗子做了好事，克拉克爸爸夸了它，小氪得意坏了！
托尼转过头，就以那个奇怪的姿势盯着超人的脸看，超人脸上挂着微笑——笑容里充满了心虚、无奈和歉意。托尼在如此近距离盯着超人的脸，他能看清超人脸部的所有细节，包括那一双和克拉克一模一样的如同大海一般湛蓝的眸子。
之所以说是克拉克而不是布鲁斯，这是因为虽然这两人的眼睛都是蓝色的，但是布鲁斯眼睛的蓝色更深一些，而克拉克眼睛的蓝色稍微浅一点，仔细看是有区别的。
而且刚刚超人叫了“小氪”的名字，小氪就飞了过来，毫毛无损地飞了过来——这货是超人的狗！啊，不，超狗？
等等，狗为什么也会飞？狗也是变种狗生的？
超人夸奖小氪叫做“好男孩，好狗”，托尼现在要是还不能把克拉克和超人联系在一起，托尼觉得他就是世界第一大蠢蛋。
超人回望着托尼笑都僵住了，托尼转回头，一直扭头看超人他脖子都有点酸了，托尼哼了一声。
“托尼，”超人用克拉克说话时带着堪萨斯州斯默威小镇的口音说道：“你不说点什么什么吗？”
“我说什么，我他妈是对的？”托尼恼火地说道：“我自己从正确答案上走开了？”
超人缩了缩脖子，他慢吞吞地说道：“我要飞了，托尼。”超人兜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加速朝着托尼海滩别墅飞去，他降落在别墅的天台上，别墅的主人在落地的时候腿软了一下，托尼扶住了超人的手，超人挺直了身子，小公主睡得香甜。
托尼定了定神，他强压下直面爆炸之后产生的恐惧，按住小氪挨挨蹭蹭挤过来的狗头，大白狗伸舌头舔了舔托尼的手，想了想，傲慢的斯塔克先生这样说道：“Fuck superman！”托尼停顿了一下，又骂了一句：“Fuck batman！”
托尼拉开天台走进别墅的玻璃门，扫了眼亦步亦趋跟过来的抱着崽儿的超人，小崽子挨着超人的头，睡得迷迷瞪瞪，而超人笑得有点僵硬，又心虚又讨好。大白狗子瞪着黑葡萄般水汪汪的狗狗眼，尤是乖巧的吐着舌头，狗的表情看起了有点像人类的笑容。
托尼觉得他心头烦躁与愤怒的火苗就像是草原上枯草中的火星，被骤然降下的秋雨浇得熄灭得一点不剩，托尼早知道斯塔克工业里有对他有着诸多不满的股东——这些人虽然与外人勾结，但是在今天以前，托尼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人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想要了他的性命。
莱克斯.卢瑟真他妈是个混蛋！
如果不是狗，如果不是超人，他和玛莎妮娜现在或许已经是两具沉入海底的尸体了。
是时候收拾一下公司里那些有野心没实力的蠢货了。
而此时，莱克斯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卢瑟斜倚着身子坐在电脑旁，他的视线落在电脑显示器上，显示器上清楚的显示出一张实时的卫星照片，地点正是托尼马里布别墅的天台，放大到最大的照片虽然有些失真，但仍然能够辨别出照片上几人的身份。
正是超人、玛莎妮娜.韦恩、托尼.斯塔克还有那条大白狗，卢瑟放下手里端着的咖啡杯，陶瓷的杯底和桌面发出轻叩“砰”的一声，安静仿佛不存在莱西颤了一下，她听到卢瑟轻轻地说道：“嗨，克拉克.肯特，我的……超人。”
“真遗憾，”卢瑟自言自语道：“你的女儿和友人没有死，不然，愚蠢的人们就能看到发疯的超人。”
卢瑟办公室的消音设备持续运转着，卢瑟自言自语的说话声带着遗憾与仇恨，他发自心底地仇视着这个把目光从他身上吸引走了的变种人。
“不过是个阿尔法级别的变种人，不过听力好一点，力气大一点，”卢瑟低着头，手撑着额头，他抱怨着：“大都会的人们怎么能迷恋你这么一个蠢货？他们应该……”
爱我。
“莱西？”卢瑟叫了一声。
“是的，boss？”秘书兼保镖的莱西立刻回应道。
“你说，超人除了他的家人、除了他的朋友，还有什么弱点？”卢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出言询问。
“我不知道，boss。”茉西回答。
“白痴！”卢瑟骂道。
不过，卢瑟心里想着，在超人心中发酵的仇恨才有可能是把人推下深渊的手，想到这，卢瑟又笑了，十分愉悦。
第61章 对答案
超人跟着托尼走进了别墅, 被注射了镇定剂的玛莎妮娜蜷在超人的怀里，小崽子嗅闻到超人身上十分熟悉的气味，她睡得更香了。超人深蓝色的制服将他完美的身体表现出来, 红色的披风落在身后, 随着他生物能的鼓动缓缓飘扬。
而托尼一抬头，就看到抱着崽的超人笑得一脸讨好, 托尼离超人这么近, 他甚至能够看到超人胸前金色的S形标志的绣纹的线条。超人一脸表情又心虚又无奈又带着那么一点点歉意——托尼肯定, 超人心生歉意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瞒着自己他的身份，而是因为把他牵扯到危险中来。
托尼斜了超人一眼，他几乎都忍不住要笑了——老实说，托尼本人并不想和超级英雄扯上关系。
托尼很清楚超人要对他隐瞒身份的原因, 他也非常明白，哪怕他是世界上少有的天才，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一个能轻而易举被刀具、子弹或者是炸弹夺走生命的普通人。托尼更了解的是，普通人踏入超级英雄的世界，绝对不是件好事。
霍华德在世的时候, 霍华德和玛利亚都曾经在神盾局工作过, 托尼从自己父母的只言片语里, 他知道了一些普通人所不知道的关于变种人的过去，这些已经被政府掩盖甚至隐瞒下来的往事, 并不是想现在的文字记载的那样, 并不是美好而积极的。
充满了血腥与罪恶。
老实说, 托尼甚至有点感动, 因为超人明知道他这样赶来, 这样救下他, 他的身份必然会暴露在有心人的眼里。甚至托尼认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有心人——也就是卢瑟这一次就是借了斯塔克工业里想要自己命的人的手，以自己和玛莎妮娜为诱饵，让超人暴露于他的眼皮底下。
而超人赶来救援，甚至没有一点犹豫。
于是，托尼转过身，傲慢又自大的斯塔克先生绷着脸叫了一声：“超人。”托尼目光凝滞在超人的身上，他问道：“假如今天是我一个人出海，你会来救我吗？”
超人叹了口气，他说道：“这是个伪命题，托尼，假如今天小氪没有跟着你，而你一个人出海，你十有八九已经死了，除非你在爆炸前至少三十秒的时候，发现了炸弹并且呼唤了我，我才能及时赶到。”
超人看着托尼，他看着托尼微微皱起了眉，超人笑了，他继续说道：“托尼，我知道你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我也可以回答你真正想问的那个问题，假如今天是你一个人出海，在我明知道卢瑟就透过卫星就注视游艇的时候，我也会来救你，毫不犹豫。”
托尼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超人还补充了一句：“你已经是我的弱点了，托尼，以后我会分一点注意力给你的。”
托尼什么话也没说，但超人看得清楚，托尼原本因为受到惊吓而卡白的脸上泛起一点血色，托尼抿着唇朝着超人伸出手，超人颠了颠崽儿，递了过去，托尼接过了超人送过来的熟睡的崽子，崽子靠在了托尼的肩上，无意识地蹭了蹭。
“留下人质，”托尼看了眼吐着舌头晃着尾巴的狗子，说道：“还有狗质，晚上带着你的男朋友过来，我们好好聊聊。现在，我要报警了，超人。游轮爆炸的事情要交给警方来处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我觉得现在是时候把我掌握的那些证据交给警方了。”
超人有些惊讶，他问道：“卢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