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给了他那么轻轻的一推，”布鲁斯垂眸看着克拉克的手背，他说道：“蝙蝠侠看着他从工厂连接桥的栏杆边翻进了化学品的加工罐里，等他从管道顺着水流冲出来的时候，化学品浸入那个红头罩里，他的脸被化学品刺激得变的卡白。一个在游乐园逗人开心的小丑变成了如今疯狂又着魔的罪犯‘小丑’。”
克拉克听着布鲁斯叙述事件的声音，克拉克用拇指摩擦着布鲁斯食指第一个关节的硬茧，末了，克拉克说道：“你在自责吗，布鲁斯？”
“不，”布鲁斯抬起头，他盯着克拉克，说道：“我问心无愧，只是……”
“只是？”克拉克重复道。
“只是，小丑因此记恨于我，他可能觉得他曾经所经受的一切折磨，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痛苦，”布鲁斯说道：“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没有追赶他，如果他没有慌不择路掉进化工品加工罐里，不然他不会这么针对蝙蝠侠。”
克拉克有些突兀地笑了笑，他说道：“就是你不跟我将这件事的原因，”布鲁斯愣怔一下，克拉克说道：“所以我是你的男朋友，你的工具人，但是不能当你的心灵垃圾桶？”
从任何角度来说，蝙蝠侠之于小丑的事情都没有错，成为小丑前的“红头罩”是罪犯，成为小丑之后小丑是更疯狂的罪犯，蝙蝠侠之所以隐瞒下这件事情，他只是不愿意让克拉克和他一起烦恼罢了。
这两人不论是之前作为挚友的关系，还是现在作为情侣的羁绊，布鲁斯都不愿将这种纯粹的负能量的沮丧与消极感倾倒给克拉克，克拉克手紧了紧，克拉克抬起空着的手，握住了布鲁斯与他十指交叠的手，他说道：“说出来好些了吗？”
“老实说，”布鲁斯低下头，额头抵在交叠的手上，他说道：“并没有。”
“我不管你有没有计划解决问题，B，我是说，”克拉克说道：“说出来之后，你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好了那么一点点。”布鲁斯回答。
“那就好。”克拉克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B，你认为就算是朋友，就算是情侣，也不能总将自己心里负面的情绪倾倒给对方，但是我不仅是你的朋友，你的伴侣，我还是超人。”
“超人？”布鲁斯把握了克拉克的观点。
“我们从来不是割裂开来的两个孤立的存在，你不希望我插手哥谭的事情，是因为哥谭的情况太过复杂，而我又存在被药剂或者是魔法洗脑的风险，”克拉克继续说道：“但是，B，我除了是你的朋友，你的伴侣，我还是你的战友，全世界最了解你的人。”
“我不管你这个控制狂是怎么想的，”克拉克非常认真地说道：“我绝不希望有一日你成了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骆驼，哪怕这种可能性小之又小，作为你的战友，我有需要了解的精神状态。”
“ok？”克拉克挑挑眉。
“好。”布鲁斯说道：“不也就你能忍得了我。”
不说别的，就布鲁斯这种说话说一半，心里藏的事比说出来的事多上几倍的行事风格，也就是克拉克能够明白他包容他。
并不是说克拉克处于弱势，而是因为克拉克了解布鲁斯这种行事风格的由来——起源于八岁是那次无法控制的犯罪事件，克拉克因为了解，也因为布鲁斯对他的特殊性，他并没有把这种行事风格所产生的疏离感的错觉放在心上。
“不是因为我忍得了你，B，”克拉克说道：“曾经我觉得是因为我在乎你，现在我知道了，是我喜欢你。如果我认为有必要的，我会开口问你。”
“嗯。”布鲁斯展颜。
“虽然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不希望你什么都憋在心里，说出来哪怕解决不了问题，起码心情会好那么一点。”
布鲁斯老爷尤是乖巧地点点头，特别的别扭和突兀的那种乖巧，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他表示他听进去了，克拉克还特别配合地拍了拍自己男朋友的手。
“好，”克拉克也点点头，他凑过去亲了亲自家故作乖巧的男朋友的脸颊——这人这样子简直和玛莎妮娜装乖的时候一模一样。克拉克说道：“走吧，回家吧，凯特和小崽儿醒了。”
“克拉克，”布鲁斯眸光沉了下来，他说道：“明天就是周末了，你把玛莎妮娜送到托尼那去，我怀疑小丑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
克拉克没有质疑，他说：“好。”
第52章 礼物
电梯门刚一打开, 布鲁斯和克拉克就听到自家宝贝女儿热情地推销声：“凯特姨姨，你吃，小甜饼, 这是阿福做的小甜饼, 超……超级好吃！”
布鲁斯手里抱着那个黑色盒子，一步跨进了自己的公寓里, 凯特听到声音, 转头看了过来。
“爸爸！papa！”玛莎妮娜跳下凳子, 撒欢地跑了过来，克拉克按着小公主的肩膀，看着自家那坨毛茸茸在他的克拉克爸爸和布鲁斯爸爸之间选择了狗饭，撅着屁股吃得头都不抬。
“早上好, 妮娜，早上好，凯特。”
“早上好, 克拉克，布鲁斯，”作为客人在韦恩家过得十分愉悦的凯特回答道。
此时, 阿尔弗雷德端着狗碗走到小氪身边, 大白狗抬起头嗅了嗅, 盯着阿尔弗雷德手上端着的羊奶，掸子一样的尾巴都摇出了虚影, 盯着超可爱的狗看得入迷的凯特十分有胃口地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牛奶。
布鲁斯把手里的盒子塞给克拉克, 克拉克把手里捏着的报纸放在黑盒子上。布鲁斯快步朝着阿尔弗雷德走了过去, 他接过阿尔弗雷德手里的羊奶狗碗, 蹲下去放在小氪嘴边, 顺手撸了把狗头——阿尔弗雷德腰受了凉, 最近几天他的腰有些酸痛。
“早上好，阿福。”布鲁斯说道。
“布鲁斯老爷，早上好，”阿尔弗雷德关心地问道：“吃过了吗？”布鲁斯点点头。
布鲁斯站起身，他回过头，就看到他男朋友手压在玛莎妮娜的脑袋顶上，小公主张牙舞爪地双手刨拉着却怎么也够不到自家papa的衣服，这种幼稚的样子和刚刚说教自己的那个人简直是两个人。
“papa，啊啊啊！”
布鲁斯扫了眼放在餐桌一角的黑盒子和报纸，克拉克一只手镇压着玛莎妮娜，一只手虚虚握着拳头抵在鼻尖上，好笑地看着总是套路颇多的布鲁西宝贝小幅度地吸了一口气，观察力颇为敏锐的凯特左看看右看看，茫然地眨眨眼。
很明显，SSA探员对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克拉克松开手，已经开启小氪模式的小公主“嗷呜”一声扑进了克拉克怀里，然后就被克拉克略一侧身减缓了冲击的力道，然后小公主就看着自己的视线陡然拔高，被抱在了克拉克怀里。
“切。”嚣张跋扈的韦恩小姐哼唧了一声，小脑袋往旁边撇去，气鼓鼓地就是不看她papa——超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克拉克亲了亲撇过头去小公主的婴儿肥脸蛋，抛出关键诱饵：“明天带你去托尼尼那里去玩好不好？”
玛莎妮娜转过头，眼睛亮了，嘴里说道：“好。我要凯特姨姨和狗陪我！”
凯特跟小公主玩熟了，她有两个女儿对小孩子特别有耐心，凯特有些好奇，她问道：“你怎么不要布鲁斯呢？”
克拉克闻言稍微有些紧张，他有点担心玛莎妮娜说出什么能让凯特察觉到他们两人身份的话——比如说布鲁斯要工作之类的话，结果玛莎妮娜愣住了，她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记得，爸爸总是不到托尼尼家里去，但是我不记得为什么。”
布鲁斯清了清嗓子，两大一小转头看了过来，他说道：“妮娜，爸爸身体有些不舒服，明天就papa陪你去纽约玩，好吗？”
凯特此时心里动了动，她虽然很想带着自家两个大小公主出去玩一趟，但现在很明显……等等，她突然有了个想法。
克拉克跟布鲁斯的眼神钩来钩去——快道歉啊，布鲁斯。
无聊的玛莎妮娜靠在克拉克的怀里，小公主小指头玩起了克拉克耳垂，直到狗吃完了自己香喷喷的阿福特调狗饭，一大只毛茸茸在墙边趴了下来开始了狗的回笼觉。克拉克揉着小公主肉手手的五个凸凸，被哄好了的小公主开始跟自家papa描述她上次去纽约游乐园游玩的经历，她小人家年纪虽小但记忆力超级好，一大一小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凯特回过神，就看着一米九的搭档被布鲁斯的女儿抱着脸亲亲蹭蹭。
“克拉克。”凯特唤了一声。
“诶，”克拉克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凯特说道：“我们能私下聊聊吗？”放下你手中的崽儿，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克拉克自然听得懂凯特的言下之意，他点点头。
但是，紧接着，克拉克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布鲁斯需要跟你道个歉。”
“道歉，怎么了？”凯特一愣就反应了过来，她说道：“你是说那些小报的无良报道吗，早就说了，没事的……”
老实说，除了对克拉克，布鲁斯还从来没有过这么正儿八经道歉的准备，他伸出手，拿起放在黑色盒子上的报纸，递给凯特，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落在凯特身上，他说道：“第九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