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超人的超级听力也让他无比清晰地听到，他足下的东西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蝙蝠侠心知不好，他在超人的足边蹲了下来，动作轻缓地刨开超人红靴子边上的积雪。
“滴，滴，滴，滴，滴！”倒数五声之后，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一阵绿色薄雾喷射开来，超人腿一软，摔倒在地上。超人虚弱地喊道：“B，小心！”
这是一喷稀薄的氪石粉末——很明显，幕后之人也没有那么多的氪石存货，但即使是这么稀薄的氪石粉末，也足够让超人失去活动能力至少十分钟。
只听“砰砰”两声，两枚闪亮的反物质弹就朝着蝙蝠侠射了过来，蝙蝠侠没有犹豫，他手一抬，朝着天空发射出一枚信号弹，然后他手朝着后腰摸去，他抓起超人的手臂，拖着超人往悬崖上石头躲去。
镜面大师消去了伪装，隐蔽在山崖间的玩具人的小型机台带着死射和镜面大师从崖下升起，就在此时，蝙蝠侠背着失去活动能力的超人一个闪身就直直往崖下跃起。
……
钢铁侠和瓦坎达护卫赶到的时候，在那个鲜艳的红色披风边已经看不到蝙蝠侠的身影，死射和镜面大师瘫倒在上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而超人，单手掐住了玩具人的脖子——
血红色的披风由他的生物能鼓动起来，钢铁侠落在地上，当他看清超人的表情的时候，连他的心都颤了颤。
超人永远露出一副和煦又温和笑容的那张脸此时每一丝面部神经都是绷紧的，如同暴风之中的汪洋一样充满了一夕便会爆发的愤怒，那双往日如大海般透亮地湛蓝色眼睛此时红光闪烁，好似下一秒如同岩浆般炽热的热视线就会从眼中射出，射穿玩具人的脑袋。
超人掐着玩具人的脖子将这个超级反派提了起来，玩具人发出“赫赫”的粗喘的声音，他近乎窒息，而超人一点没有松开他的意思，他开口说话了：“告诉我，蝙蝠侠去了哪。”
超人微微用力的手放松了一些，玩具人能够发生，他声音里带着哀求，这句话带着浓浓地恐惧，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被我的炮弹打中，蝙蝠侠会去哪！”
而下一句玩具人声音颤抖地说道，但眼睛微妙地看向别处，真假难辨：“他肯定还活着，肯定还活着！”
“他最好还活着，”超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点嘶哑，他按捺着心头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的愤怒，他问道：“告诉我，谁指使的你们？”
玩具人大喊着：“莱克斯·卢瑟，卢瑟！莱克斯集团的老板，是他雇佣了我们！”
超人的眸子红光炽热了一些，玩具人的恐惧也到了巅峰，他毫无保留地交代问题：“他给了我们每人两百万，只要我们杀了蝙蝠侠！”
钢铁侠看得清楚，超人几乎要被愤怒的浪涛所淹没，钢铁侠覆盖着钛合金战甲的手按在了超人的手腕上，他叫了声：“卡尔？”
“你还好吗，卡尔？”钢铁侠听着超人刚刚的话，哪里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他本打算安抚一下超人濒临崩溃的情绪：“卡尔……”
钢铁侠只见眼前的人微微闭了闭眼，眼中的红光褪去，但超人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愤怒，他对玩具人说道：“这里不是美利坚，这里是瓦坎达，我如果想成为你们死刑的刽子手，国王陛下是不会不允许的，你最好有一些对我有价值的消息，玩具人……”
超人压低了几分声音，他说道：“否则，你就是这世上第一个直面我的愤怒的人。”
“我有，我有，”玩具人哀求道：“饶了我，饶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托尼的手动了动，他看着超人愤怒却极其冷静的眸子，与其说超人在发脾气，不如说他在逼供——蝙蝠侠的手段。
超人掐着玩具人脖子的手送了开来，玩具人摔在了地上被冲过来的瓦坎达士兵捆得结实，钢铁侠打了个时候，示意赶紧带人走。超人没有看被瓦坎达士兵抬走的三个超级反派，他走近玩具人的小型机台，单手提了起来，超人扫了眼钢铁侠，说道：“走吧。”
“你还好吗？”钢铁侠问道。
超人蓝色的眸子沉了下去，说道：“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你知道吗托尼，我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想要剥夺一个人性命的冲动！”
“最糟糕的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B消失。”
他想用热视线洞穿玩具人的颅骨，他想一寸寸捏碎玩具人的骨骼，他想一刀刀扎在玩具人的神经上，他想让玩具人痛苦地哀嚎。
他想做的一切，都为他与他所爱的人原则所禁止。
超人亲眼看见蝙蝠侠消失在他面前而产生的痛苦，就好比有一双手将他的心一丝丝地撕扯下来，而强捺愤怒保持冷静，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往他的胃上一下下扎着，腐蚀性极强的胃酸从他胃上伤口涌出来，腐蚀灼烧着他的血肉。
仇恨与理智，是最折磨的矛盾。
第108章 寻踪觅迹
超人没有看被瓦坎达士兵抬走的三个超级反派, 他走进玩具人的小型机台，单手提了起来，钢铁侠走在超人的身边, 他看着瓦坎达的护卫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他的余光扫过绷着脸的超人，托尼心里叹了口气。
托尼第一次在克拉克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那张英俊的脸上不露出一点微笑, 愤怒至极却又强捺之后的冷静, 总是带着笑的湛蓝眸子涌动着岩浆般的红光，有那么一种压抑至极的气势，不要说被超人制服的玩具人，就算是托尼——
托尼看到超人这般姿态的时候, 他的心都仿佛被一只手捏住了。
超人单手拎着玩具人的小型机台，钢铁侠的面罩盖在脸上，有那么点遮掩的意思, 超人有些突兀地笑了一声，钢铁侠猛地侧过头看向超人，他听见超人带着点自嘲地说道：“吓到了？”
刚刚超人嘴角的那一抹笑容, 带着冰冷至极的意味, 他虽然笑着, 笑容却好冷，而现在超人脸上收敛起多余的表情, 托尼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一脸的不高兴。
也是应该的, 托尼清楚超人有多在意蝙蝠侠, 克拉克有多在意布鲁斯, 而且他也能够想到, 吸入了氪石粉末的超人怎么样才能毫发无损。
托尼低着头, 嘴角勾了勾。
托尼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沉默了许久，他说道：“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蝙蝠侠把你发在他高度关注名单的首位，”两个都能飞的超级英雄慢慢顺着山崖下的小径往上走去，托尼直白地说道：“限制你的接近于神的力量，除了氪石和魔法，只是你自己的道德感。”
“多么可怕。”托尼轻声呢喃了一句。
“别担心，钢铁侠，”超人说道：“蝙蝠侠学过的我都学过，阿尔弗雷德最初教我们的，就是适当发泄控制脾气，愤怒在任何时候都无济于事，只有冷静地处理事情，才能解决问题。”
“假如，”托尼的面罩弹了起来，他脸上带着关切，他问道：“我是说假如，蝙蝠侠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做？”
“我刚刚的那些话，可不全是威胁，”超人瞧着自己好友的表情，他手提了提手中玩具人的小型机台，他说道：“我绝不会蓄意而剥夺他人的生命，但我不介意再一次法律裁决后的死刑执行里充当刽子手，你可以把这成为虚伪，我赞同一切为法律所支持的死亡。”
“事实上，”超人脚步停了下来，两人已经走出了树枝弥叉的树林，超人突兀地转移了话题，他说道：“我现在对你反氪石的项目有些兴趣了。”
“走吧，”超人说道：“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早点完成反物质衰减波段数据和混合高频离子波段数据的计算，早点找到B。”
“假如……”托尼说道。
“你非要撩拨我是吧，托尼，我还不了解你，你要不是计算出了什么结果，你能可劲地摩擦我的小情绪？”超人白了托尼一眼，继续说道：“而且，玩具人的反物质炮打中布鲁斯的时候，空间扭曲连接中断后，我闻到了空气里多了一点带着腥味的空气味道，这一点证明通道间席卷入的氧气是正常的。”
“空间分子能够正常发生位移，”超人慢吞吞地说道：“人类在通过两点间的空间位移发生扭曲的可能性就很小，这是正义联盟爆音通道实验数据的统计结果。”
托尼嘴巴张大了那么一点，复又闭上，说了一句：“我觉得你挺冷静的，但没有想到你有这么冷静。你还有空看我的表情？”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超人空着的左手拍了拍托尼的肩膀，说道：“你要是跟布鲁斯一起长大，你也能做到，”超人问道：“说说吧，你计算之后得出了什么结果，通道是稳定的？”
“嗯，我得出的实验数据不能完全证明通道是稳定的，”托尼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但我可以确定，之前检测到的高速离子波段是因为时间频率的单维度紊乱产生的，反物质振动形成的空间通道的数据是正常衰减的，据此推断，空间应该是稳定的，但可能存在位移。”
托尼说着话，就看见超人绽开一个笑容，如同阳光穿过云层冰雪融化的充满暖意的笑容，托尼瞧着超人这个笑容，嘴里憋出了一句和心里想的完全不同的话，他说道：“你别一副听懂了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