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已经……死了。”
噗嗤!
又一声响动,使者被迟亮硬生生撕成了两半,腥臭的血液和内脏溅了一地,场面极其血腥。
而迟亮身上的西装闪过微微的光辉,浑身脏兮兮的他眨眼间就恢复了一开始那干净的模样。
“喂喂喂,不是吧!”风使者看着面前惊人的场景不禁捂脸长叹“本人居然也有着强大的实力?”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迟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一脸平静的回答“决定人极限的是人的短板,而不是人的长项。”
“拥有这样力量的我,本体就是弱点。只要打败了本体,那么无论我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所以我才把自己最弱的地方变成最强的地方啊。”
“果然是没这么简单。”风使者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道:“那么毒使者的能力也对你无效了是吗?”
“毒……使者?”
就在这个瞬间,迟亮一个琅跄跪倒在了地上,他眼前的世界开始晃来晃去,颠倒旋转,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咳咳!”
没过几秒,他的喉咙开始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难以忍受的麻痒,嘴角,鼻孔,耳朵甚至眼角都开始溢血,原本看起来非常精英帅气的模样也在此时变得无比恐怖狼狈。
“很难受吧,那家伙是收集了多种毒素,擅长使用和施展多种毒药攻击的用毒高手。单论正面战斗力他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配合那无孔不入的毒之流法,他是我们所有人当中最难缠的。”
“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
艰难的推了一下眼镜,迟亮用颤抖的手从自己的口袋拿出一枚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渍,然后随意的丢在了一旁。
“没想到居然还能够使毒……果然对你们抱有警惕是正确的。”
体温开始上升,舌头开始发麻,视线在模糊,耳朵开始耳鸣……各种乱七八糟,说不清道不明的糟糕情况开始在迟亮的身上发生,毒使者作为所有使者中唯一的毒人,成功在最后的最后为他们使者挽回了一个面子。
他把最难缠的敌人给阴了。
“撒,接下来你该怎么办?”风使者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双冰冷的眼眸十分平静“就这么结束了吗?”
“当然……不会。”
轻咳了两声,迟亮开始缓缓的起身,花了大概两三秒的时间便重新站稳了身体。然后他用力的锤击了自己的胸口,口中猛地吐出一口污血。
“这样就轻松多了。”他这么说着,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帕开始擦拭“你居然没有在我中招的时候攻击,真令我意外。”
“少在那里装蒜,我要是在那个时候攻击可不就中了你的计了?”风使者冷笑道:“一般中了那家伙猛毒的人五个呼吸之内必然会失去意识。但是到现在都已经十几个呼吸了,你却只是咳嗽和流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下只是学过气功而已,不值一提。”
非常平淡的将自己的情况掩盖过去,就算面对必然能赢的对手,迟亮也没有透露过多自己情报的打算。
“看来你也没有什么别的招了。”
“是啊,我们输了。”风使者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你们很强,强的令人难以相信。”
“但是只是这样是不够的……我在地狱等着你们。”
说到这里,他平静的被巨人一拳砸成了一滩碎肉,彻底断送了性命。
……
“结束了。”鼠根轻声的说着,将手中的白鼠放在了地上“去吧,鼠神大人。”
“我已经做到我所能做的一切了。”
他这么说着,身体开始逐渐的化作细小的沙粒。
使者与主教共享生命。而当使者全部死亡之际,主教也将迎来自己的终点。
这就是鼠神教团结的根本所在。
“去吧,把一切都传递给那位宿敌。”
“这便是我……对我命运的挣扎。”
第27章 27
今夜是难得一见的满月之夜。
无惨坐在庭院的走廊上,身旁放着酒瓶和已经满上的酒杯,面上满是悠然之色。
近段时间无论是取信于织田信长的行动还是针对尸生人进行的鬼杀队计划都非常顺利,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他经手的情况了。所以无惨才能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赏月。
但这样悠闲的情况还没维持多久,一个能让他清晰感受到联系的陌生存在出现在了他的感知范围,并朝他的位置迅速靠近。
这个世上能与他产生联系的只有鬼,而且数量屈指可数。除了一直跟随着他的医生井隆以外能和他产生联系的仅有借助他的血意外诞生的“尸生人创造者”了。
也就是敌人。
“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敌人这突然的自投罗网并没有让无惨感到开心,相反他从这不同寻常的举动当中嗅到了不妙的气息,心中不免提起几分警惕。
没有让无惨等多久,那只陌生的,通过奇迹般的巧合才诞生的‘鬼’很快就从庭院凸起的泥土里钻了出来,露出了一身纯白的皮毛和纤细的身体。
正是鼠秘教的‘白鼠神’。
“吱吱吱……”
在见到这位铭刻在记忆中的恐惧化身后,白鼠神低头缩身匍匐在地,用行动向无惨表达了自身的臣服之意。
“哦?明明知道自己一旦进入感知范围就极有可能被我察觉杀死,却像是沙地里不顾一切拼命向下伸缩根须获取水分的植物一样冲到我的面前么……”
无惨静静的凝视着匍匐在地的鼠神,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压迫感。
“我对你赌上生命也要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产生了一点兴趣,希望你带来的消息不会让我失望。”
“吱吱……”
对于无惨的质问,鼠神只是轻轻的叫喊了两句便坦然的放开了自己精神上的一切防备。
它要完成鼠根最后的嘱托,将鼠根放在它记忆里的所有东西都交于面前的宿敌,也就是本应该由他们打倒的鬼王。
这便是属于鼠根的最后挣扎!
“无防备的敞开精神,是因为想要告诉我的东西在你的记忆之中是么……有趣。”无惨伸出手将鼠神抓在手里,梅红的眼眸当中波澜不惊“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意念一动,无惨开始读取鼠神脑海之中的记忆。
……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那当然是……因为活着才活着。
在这个遍布战争的乱世时代当中,梦想啊,未来啊,追求啊都比不过一顿饱饭,一场战争来的美好和残酷。
饥不择食,连饱腹都做不到的时代讨论爱和正义,讨论理想未来什么的统统都是暴论。
正因如此,鼠根才对那些武士老爷和大名深痛恶绝。
但是现实是怎么样的呢?现实就是这样的。
对于这波涛齐涌的乱世,一般民众的想法比之一粒米饭都要下贱,没有倾听和了解的必要,一般民众除了面对生活的苦难,还要面对更高权力阶层的压榨。
死亡,自然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了。
对于失去土地,失去粮食面临饿死的鼠根来说,死亡和活着都或许是一样痛苦的,是已经无需再畏惧的东西。
直到他遇到一只白色皮毛的老鼠……
“到此为止吧。”
绵延的记忆洪流瞬间被打断割裂,穿着黑色长袍的瘦弱男人坐在一片空无的虚空之中凝望着面前的无惨,用平淡的语调说道:“这种毫无关系和价值的记忆,不是我想给你看的东西。”
“那真是遗憾。”无惨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鼠根,口中缓缓说道:“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挺喜欢鉴赏他人的经历的。”
“没什么好提的,我之所以创立鼠秘教,开发制造使者的能力都不过是为了回报鼠神大人罢了。”鼠根伸出手轻轻一挥,原本一片空洞虚无的世界变得星光璀璨起来,一片美轮美奂的星河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如果是以往的话,我不介意你好好观赏一下我的过去。但是现在时间有限,没有必要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以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举例。”他话锋一转,用一个特殊的比喻将无惨的注意吸引了过去“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只是这片星河之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星沙,在这片星河之中,有无数甚至更多的星沙存在于我们看不见,甚至离我们极为遥远的地方。”
“而生活在那些星沙上的人,就是异邦人。”
“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些人对于我们来说是无法接受的麻烦,他们的到来对我们的世界来说还太早了。”
“我们所处的这粒星沙相较于那些出生更早,诞生更早的星沙来说太过于年轻也太过于纤弱,他们的出现就像是跟蚂蚁玩闹的孩童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它玩死。”
“我说的这些你能理解吗?”
鼠根说到这里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无惨,希望他能够理解他话语之中的意思。
天见犹怜,若非鼠根接受了来自命运的启示,他肯定会被这些所谓的理论和认识给弄得头晕目眩,根本无法从中读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