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于整个族群所在之处非常谨慎，不会像本次的袭击一样大张旗鼓。”罗西认为。
晏青的双目突然看向罗西。
“怎么了？”瑞德问。
“罗西是对的，科沙这次的攻击太过大张旗鼓了。在此前的攻击中，他并没有展现出这样的实力。”
“他甚至是三位攻击者中实力最弱的，否则不会被一个快要消散的怨灵挡住。”安娜解释道，“最强大的应当是袭击瑞德博士的克拉瓦伊人。”
“现在，另外两人都还潜逃在外。而科沙...他的实力提升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又有人成了他的盘中餐。”普兰提斯和瑞德对视一眼，瑞德立刻摁下桌上座机号码按钮和免提键，把电话拨到加西亚的小房间里去。
“加西亚，你有接到宾夕法尼亚州内各个森林巡防局的案件报告吗？或者是相关地点的人员失踪报告？”
“OK，OK，”加西亚那边传来了一阵忙乱的声音，她一边接听瑞德的电话，一边和另一条线上的人道谢再见，“呼，仙女教母在这里，小王子。你的电话打得真及时，刚刚萨斯克汉诺克国家森林的负责人打来电话，说穿过森林东南部的罗宾逊公路附近发现了两句尸体，Well...”
她的语气有些微妙的迟疑，“我看到图片，甚至觉得不能用尸体这个词语来形容他们，这是简直就是两具骨架！说真的，这个世界上存在亡灵法师吗？如果有，我都会怀疑是他们的杰作。”
“你有详细照片吗？”
“当然，小可爱。不过目前只有案发现场的照片，法医检测还没有出，JJ马上把打印稿送到审讯室。”
“我现在到了，谢谢你，加西亚。”JJ推门进来，挥了挥手里的照片吸引大家的目光，接着就把照片分发下去。
“咬痕？”瑞德在一张近距离摄影中看到骨头上有一串清晰的牙印。
“他们是科沙的受害者。”晏青在此时把其中两张照片分了出来，“肋骨和脊椎上有魔力攻击的痕迹，他们的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有。”JJ回答，“当地警方承诺会尽快给出回复。”
“或许可以直接问问他。”晏青望向审讯室内垂着头的科沙。
“你想进去审讯？”罗西抱臂，“这也未尝不可，不过你得带上瑞德一起，审讯时有一些你必须遵照的程序，他会引领你道正确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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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了，十二月大概是很忙，估摸着缘更了，可以偶尔来看看我QAQ，然后一月中旬会松快点，滚回来写文。
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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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青和瑞德在横桌的另一侧落座,科沙被椅子拉开时椅脚在地面上摩擦过的尖锐响声吓得一抖，不过瑞德发觉他的动作比声音迟了一拍，或许他的惊恐并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声音刺激，而是别的什么...
瑞德向身旁的气度自若的晏青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似乎不明白瑞德在问什么,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如果在四年前,奈哲尔还没长这么高的时候，瑞德大概会摸摸他的头,现在，他却思考着对于超自然生物来讲外露的实力威压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瑞德没有直观感受也缺乏客观数据,只能用兽类行为做一些不太恰当的类比。
科沙没有胆量挑战眼前这样一个权威，但他们仍然无法保证他一定会开口回答。
瑞德把一叠现场照片推到科沙的面前，“科沙，你认识他们吗？”
科沙微微抬起脖子,目光迅速扫过照片，双唇紧抿着又低下了头。
愧疚，瑞德抓住了他这一缕闪逝的情绪紧追下去,“你杀了他们，吃了他们的肉。”
“你很饥饿吗？”晏青突然问,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剩下一种无端的好奇，“在出发之前,古密教的大祭司应当给予了你们足够的‘食物’。”
悠然清淡的语气让科沙突然一口气堵在心头，怒意与不甘浮出水面,他握紧了拳，但始终萦绕在这个狭小阴冷的空间中的威压若隐若现,即使眼前坐着一个什么力量都没有的人类小子，科沙也不敢攻击。
“你把每一部分都吞吃殆尽了，血肉、脏腑、头颅......同样喜食腐尸的食尸鬼吞下人脑后能够得到死者的生前记忆，那克拉瓦伊人呢？你在他们的记忆中看到了被同伴所杀的震惊与死亡的恐惧吗？”
晏青冷静的推断让瑞德惊讶，他转头想在晏青的表情上寻找到一些解答，但是无果，只看到一副清淡微冷的面容。科沙却撑不下去了，发红的双目突然抬起来，紧盯着面前的男人，喉咙里发出古怪的赫赫声。
“看来是了，你没给自己留一点退路。”晏青面色不变，“你从不觉得自己能完成任务，或许能杀死一个目标，但一定会在剩下两个人身上失手被杀，你根本不打算回到你的族群中去，因为你们的祭司会问剩下两个人去哪了，你的嘴里又为什么会沾有他们的气息。”
短短几句话，晏青就把精神状态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科沙逼到暴怒与绝望，没有人想到他的口里也会吐出如此尖锐的话语。但这很管用，科沙已经用他的一言一行在探员们心里证实了晏青的每一个猜测的正确性。
科沙的双手突然猛击桌面，一下子站起来，崩断了困住他的手铐铁链，澎湃的深色魔力在他的皮肉之下涌动，浑身的皮肤开始变形，刹那之间，魔力冲破了他的皮肉，向外四溅攻击，头顶的白炽灯管开始刺啦刺啦地闪烁。
审讯室外的罗西等人想要进去帮忙，却被安娜伸手拦住，“全部后退！他会解决事故。”
狠辣的魔力没有张牙舞爪太久，晏青的灵力直接把它捆成了一个圆球，在空气中震动咆哮的魔力球如一个漏气的气球一般开始缩小，最终恢复人形的科沙被摔在座位上，双手被捆成死结的灵锁束缚住。
科沙的惊魂未定里混着茫然，只有满墙满地四溅的碎肉块告诉他他刚才的确尝试过用自爆来和所有人同归于尽，可即使是他最后的选择，在眼前这个人的手上也不过是某种略有些让人心烦的儿戏罢了。
瑞德倒是很快平复了心情，拍了拍晏青的手臂，问：“你能清理一下这里吗？”
他们可以不做记录，不进行录像，但如果把一个血肉四溅的审讯室留给清洁人员，恐怕会立刻被上报动用私刑、虐待罪犯。
晏青点头，施了一个除尘术，把房间连带着科沙的外表也清理干净了。
科沙埋头看着自己连掌纹都干净了的手掌心，张大着眼睛和嘴，喃喃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觉得你的同伴们也和你一样吗？”瑞德抓住他情绪转变的时机开口，减轻晏青之前塑造的压迫感。
“每一个克拉瓦伊人都要活下去。”科沙保持着一种出神的状态喃喃道。
“每一个人也都要活下去，但你们杀死了许多人，你又杀死了你的同伴，他们也都和你一样。”
“不！我们不一样，理什想要杀了韦奇，就因为他没有用了！因为他想要力量！”
“韦奇没有用了，而理什想要力量，对吗？”瑞德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科沙谈到这一点时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些神色，一种痛苦与绝望的神色。
“你杀了他们不是向理什一样寻求力量，但事实是，你做了同样的事。”晏青皱眉。
“但你的目的是不同的。”瑞德在晏青的提醒下发现了逻辑顺序的不同，“你是想要阻止残杀同伴的行为，保护韦奇。”
科沙点着头。
“你们的袭击也是对于死亡同伴的复仇。”瑞德继续，“不过，我以为对你们这些超自然生物来说，灵魂也该是被纳入考虑的因素，可你不在乎同伴死后灵魂会向你痛哭或是复仇，你只在乎活着的生命，这很奇怪。我有一个问题，你们还保有古老宗教的人牲祭祀仪式吗？”
“克拉瓦伊人不能再死去了，没有更多的克拉瓦伊人了。”
“你们的灵魂只属于极北之境，在此处死去后，克拉瓦伊人完全能量形态的灵魂将会消亡不在。”晏青靠着椅背，“没有更多的克拉瓦伊人是指你们很久没有新生儿了？”
“没有了，没有了，所有人都睡了，也没有食物了。”
“你们的故乡还有许多空间和大地储备给你们的食物，为什么不回去呢？”晏青冷淡的语气似乎亲和了一些，但只是一瞬间，让人觉得是一种假象，科沙此时的精神混乱状态却不足以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极北也没有我们的位置了。”
“那里没有人类，只有野兽和冰雪，你们当然可以回去，我的力量也足够为你们找到栖息之处，可是你的族人们在哪里？”
“你真的可以吗？”
普兰提斯听着科沙的提问，突然升起了一种无力感，一个有着强大魔力的超自然袭击者最后这么容易上当受骗，“他们都这么天真吗？”
安娜沉默了一会，就在普兰提斯以为她不打算回答这种听起来像玩笑的问题时，听到安娜开口说：“克拉瓦伊人很少和人类交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