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艾迪家有关系吗?”
“艾迪,让我看看,”加西亚快速地进行搜索,电脑屏幕上的文段如瀑布流般快速划过,“找到了,弗罗拉家和艾迪家是邻居,而且,安西娅.艾迪是紧跟着两位发起人在联名书上签字的人。”
“安西娅.艾迪吗?”吉迪恩喃喃道,很快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叫住了JJ,“JJ,我需要你去联系媒体。告诉他们,我们认为儿童击杀者带走了塞尔玛,然后我需要艾迪夫妇通过媒体发言请求他放走塞尔玛。”
“什么?”瑞德极度疑惑,“我们不是确定儿童...击杀者不会带走塞尔玛吗?”
“对,他不会带走孩子,但这整件事可能是艾迪夫妇的自导自演。”吉迪恩回答,“巴泽尔.艾迪的描述前后矛盾,但他尝试着把我往一个方向上引,把他自己从塞尔玛失踪这件事上摘出去。呃...我还需要一些信息,对的,我需要加西亚查找击杀者的三个受害者的资料,还有塞尔玛的情况。”
“我打给她。”霍齐随即拨通了电话。
“魔法师的魔法棒正在闪烁......”
“我打开了免提。”BAU的大BOSS可不会和加西亚玩她和摩根那一套角色扮演游戏。
“oh,ok,sir。”加西亚一下子收住了跳跃的语气,“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需要之前三起案件受害者的资料,主要是社区记录、儿童机构记录还有医疗资料。”吉迪恩说,“还有塞尔玛的相关资料。”
“好的长官,结果很快就来。”
瑞德听着吉迪恩所需要的信息,快速反应过来,“你认为他们被虐待了?但是unsub没有伤害或是惩罚父母们。”
“但也没有性/侵或者虐待的迹象,作案迅速,”摩根说,“没有尖叫,没有折磨,这在儿童案件中其实很少见,但一般这种案件的目标都是父母,问题是unsub并没有利用孩子的尖叫来折磨父母。”
“I got it,”在吉迪恩给出答案之前,加西亚率先传来了消息,“前三起案件中,克莱夫和塞西的医疗记录显示他们常常因为外伤住院,儿童保护组织有上门调查过,他们怀疑这两家有家暴现象,但始终没有证据。”
而嘉利这个小姑娘,她的父亲因为酗酒驾车车祸造成一死两伤,三年前入狱了,现在还没有放出来,那之后嘉利的母亲一个人抚养她,不过她自己的精神状态堪忧,当地有考虑过收回她的抚养权,但是在考察期结束之前,嘉利就被射杀了。”
至于塞尔玛...艾迪夫妇一年前从弗吉尼亚丹威尔福利院领养了她,这之后她的医疗记录一直空白,或许没有怎么生病,福利院回访记录显示一切正常。”
“空白?她的例行体检记录呢?”
“她的这项记录也是空白。”
“塞尔玛或许不像回访记录中所写的那么幸福。”吉迪恩抿唇,“我原以为只是艾迪夫妇涉及塞尔玛失踪这件事。”
家庭之中的犯罪往往更加隐蔽,又因为更加容易共情而更让大众难于接受,但血缘与否从不成为判定犯罪与否的标志,罪恶总在每一个可能之处滋生。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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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诺克手术后还需要在医院观察三天,但布兰诺没法一直守着他,只能让玛利亚有时间就过来陪着伊诺克,充满消毒水味和闪光针头的医院总是会让孩子畏惧又孤独。
白天大部分孩子都去上学的时候,还没挑学校的晏青习惯在后院一个人下棋,布兰诺说等到他身上的伤再好些就要把上学的事提上日程了。
晏青感觉他对学校这种东西很陌生,但倒也不抵触。
不过今天,晏青在后院坐着就能听见前院的吵闹。
“我说了不要!我今年十五了,我再在这里待三年成年,我自己会收拾铺盖走人,用不着你操心!也用不着谁来领养我!”
刚刚度过变声期的女孩的声音太具有穿透力了,晏青看着梧桐树光秃秃的枝干上停着的几只乌鸦被这声音惊得扑腾翅膀飞高了,漆黑的羽毛在秋冬浅灰色的天空下留下寒冷的气息。
晏青呼了口气,面前漫上一片白雾,他的呼吸常常像他的皮肤一样凉,只是天气更冷,水分总会在面前凝聚成雾,像个火团的吉米比他更早玩上了呼白气的游戏。
那个女孩似乎摔门进了屋,但前院的两人还在聊天。
“格瑞斯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她平时会好些,”布兰诺皱眉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瓦伦先生,如果不是你非要报告失踪让警察把她带回来,她或许还能和你正常交流。”
“那我该和警察说什么?她离家出走吗?”
“你我都知道她不是,我也知道她会去哪里,这不是失踪,也不是离家出走。”布兰诺严肃道,甚至对瓦伦有些不耐烦。
“好吧,好吧,布兰诺院长,我来还是为了这件事,坎特伯雷夫妇想要领养格瑞斯,他们非常喜欢格瑞斯。”
瓦伦是当地儿童保护机构的成员,福利院的大部分领养手续和后续事宜都是由他办理,他和布兰诺院长算是老朋友了。
“你听见格瑞斯说的话了,”布兰诺头疼地按着额角,“她不愿意离开,而且她的年纪确实不小了,没这个必要。”
“如果你是担心格瑞斯遇到以前的那种事,这完全不必,坎特伯雷夫妇家的年收入在百万以上,他们能够给格瑞斯提供更好的教育和生活。”
“这不是钱的问题,瓦伦。”
“好吧,我知道你固执。”瓦伦不服气,但也只能叹气。
布兰诺拍了拍朋友的肩,“我想问问谢里尔的情况怎么样?匹兹堡太远了,我没时间过去看他。”
如果被领养的孩子还弗吉尼亚州,布兰诺一定会赶过去看望他们,但是匹兹堡位于宾夕法尼亚,跨州旅行所需的时间对于院长来说太过奢侈。
“别担心,有专业人员会回访,我也更着去了,一切都好,他的养父会和他一起下棋。”瓦伦的脸上又挂起了笑容。
晏青在后院听不清他们的对话,而他的心思也很快离开了两人的对话。
格瑞斯从正厅冲到了后院来,她漠然地扫了一眼坐在长廊上的晏青,独自走到围栏的角落里,倚着栏杆站着,她努力地呼吸,像是要把肺里堵住的气都呼到冰冷的空气中去。
晏青在福利院见过格瑞斯几次,但格瑞斯总是来去匆匆,又经常不出现在餐桌上。这倒是他第一次有这么长的时间可以观察这个女孩。
冷风里,她只穿着丝袜短裙,上半身是衬衫夹克,故意成熟的装扮让她比真实年纪再大几岁,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漂亮精致的女孩,就连脸上的倔强叛逆也只为她增添了独特的光彩,明艳动人。
下一刻,她在自己的衣兜里摸了一会,翻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她点燃香烟,靠着柱子时侧过头来,正对上晏青的双眼。
“盯着我看做什么?”格瑞斯下意识地想移开烟,但又很快冷静下来,她根本没必要掩饰。
“你冷吗?”
“呵,”她冷笑一声,吸了口烟,“你穿的也不多,男孩,别让风把你吹感冒了。”
“我不冷。”晏青有灵气护体,只穿了一件毛衣,却不觉寒冷,他只是把椅背上挂着的羊毛毯递给了格瑞斯,她有些不情愿地接过来披在身上,但终于愿意正眼看看晏青了。
“我记得你叫...奈哲尔?刚来一个月?”
“对。”
格瑞斯抽着烟,盯着晏青的脸沉默了一会,“......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他们就把我送来了。”
“那怎么不把你送去精神病院呢?”格瑞斯嗤笑一声,“不记得了?连父母都忘了?”
“忘了。”晏青浅薄的印象中全然没有父母的存在。
“噢,看来你比我还可怜,我至少还记得我妈是谁,虽然她就是个烂人。”格瑞斯的表情在谈到她的母亲时有些扭曲,“她最爱打人......”
格瑞斯又沉默了一会,这阵沉默却成了打开她的话匣子的一把钥匙,她开始和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孩说起她的过往,“我常常从家里逃跑出去,她抓不住我,邻居们总会看到她发疯还有我身上的伤,之后她就被剥夺了抚养权,没多久就被车撞死了。”
我在别的福利院待过,以前有人领养我,但那也是一对衣冠禽兽,那个男人强/奸了自己的女儿,还想打我的主意,”她看似轻描淡写地说,可加上之前的情绪积累,格瑞斯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了,“他的女人是个懦弱的性子,最后是我报的警。然后我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烟。
“这里很好。”晏青说。
“如果布兰诺不要总是像一个老太太一样教训我就更好了。”格瑞斯耸了耸肩,像是一下子抛去了刚才的阴郁情绪,“我劝你最好别同意领养。”
“为什么?”
“你长得又瘦又漂亮,谁知道有没有变态会...算了,不和你说这些。”格瑞斯不清楚自己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趣和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剖析自己的过往,虽然这事她也不是没做过——每次警察认为她失踪了,在街上找到她之后,总要一遍一遍地让她重复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