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不来的话,有些人反而会感到不安,甚至因此想些不该想的——我想琴酒先生应该不会这样吧?”所以下次他能不能不来?心中哭唧唧的太宰治喝完杯中的威士忌,确认没有浪费一滴酒,这才试探地看向芥川龙之介,“那么走吧?”
芥川龙之介点点头,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解脱了解脱了——
如果可以跑,太宰治已经跑起来了,但是身后有芥川龙之介盯着,他只能保持着前脚落实后脚才起、不慌不忙的稳重步调。
等回到车里,太宰治看见已经坐在了后座上的中岛敦才反应过来,原来监督着他的人不止一个。
也对,芥川龙之介在的话,与其形影不离的中岛敦必然也在三十米以内可寻,而同理,中岛敦在也就意味着芥川龙之介就在附近。
“敦敦……”太宰治感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
“毕竟很难对太宰先生放心,所以芥川老师自荐后,作为芥川老师的搭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跟随而来。”毕竟不管是太宰治还是芥川龙之介都不擅长战斗。中岛敦说着,表情肃穆地点了点头。
“不过已经结束了,辛苦了太宰先生,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回家好好的补个眠吧。”芥川龙之介欣欣然接着中岛敦的话说道。
也是,这次也是顺利结束了……
太宰治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他伸了个懒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对着自家双黑撒娇地说道:“那我要睡到大中午——”
“当然可以,到了饭点,在下会叫太宰先生起来的。”
等琴酒和伏特加离开房间,发现文豪组织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伏特加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真的是连呼吸不敢出一口重气。
向他们无形间施加压力的不仅仅是那个代号为太宰治的干部,还有其身后不知代号的长发干部,虽眉眼神情平和,但也给人以与太宰治感觉不同却同样令人倍感压力的压迫感。
而且他们进来的时候,因每一次出手都宛如收割生命的死神而被行内人冠以‘白色死神’之名、代号为中岛敦的白发少女正守在门口,那双眼神阴冷沉寂的紫金色眸子就如同猛兽的竖瞳注视着他们走进去。
白色死神衣领下的半张脸好似隐藏着一副随时可以将他们撕咬殆尽的獠牙。
“不会因为他不来的话而会感到不安,甚至而想些不该想的……吗。”戴上帽子,琴酒嗤笑着眯起眼。
如果会因为这个男人的缺场而感到不安甚至东想西想——那么就说明已经逐渐在那个男人扭曲而粘稠的恶意之下被驯服了,见不到这个男人才是最好,为什么要心怀着恐惧和忌惮,却又期待于再见到这个男人呢。
琴酒坚信自己不会因那个男人有丝毫的意志动摇,却也会面对太宰治这个可怕的男人时感到无比的兴奋,就好像是面对着无底深渊,反而更加兴致高昂的无畏冒险者。
干他们这一行的,可以说就是在硝烟鲜血中踩着钢丝而走,脚下就是稍有不慎便会跌入的无尽深渊,而琴酒却是个享受这一点刺激的疯子,亦或者说,他原本就是个会因为感觉挑战神明权能有趣而加入如今这个组织的疯子,而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绝对的理智。
暂且不提之所作为控制那些政府官员诱饵的‘长生不老’这一研究——
【我们是神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者复生。】
真是让人热血澎湃不是吗?
然而追根溯源,琴酒却如何也想不起自己会因此感到无比亢奋的原因来,模糊不清的记忆像是被无形的壁障所阻隔,让他无法触碰也无法回想而起,或许是因为曾经接受过实验的缘故,琴酒对此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伏特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刚刚就仿佛感觉到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掐着他的脖子,攥着他的心脏,随着对面文豪组织二人的一言一行而时松时紧,说实话那种感觉并不好受,作为被着重关照的琴酒却在结束后露出了那样的笑容……就好像是被对面的狂乱与阴鸷所感染了一般。
尽管琴酒有时候也会露出相当狰狞满怀杀意的笑,但是伏特加分辨得出,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大哥……?”伏特加发出了一声不解的喊声。
“走了。”琴酒收起合约,直径往外走。
23个干部,但他现在已经清楚其对应代号的却只有四人——
只会听从文豪组织行动的顶级杀手,‘白色死神’中岛敦。
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能和死神抢人,拒绝死亡的与谢野晶子。
能够轻易操纵人心,可将人当作棋子随意摆动的操心师太宰治。
从杀手转职成保镖后直接成为了最令杀手头疼的保护者,织田作之助。
除了这四人,不确定身份和地位的,琴酒还记得三个:一个就如同被大师精雕细琢而出的金发蓝眸女人;一个东方人长相的、有着紫红色眼睛的黑发男人;一个头发一半黑一半白,抱着玩偶,笑得特别瘆人的女孩。
说起来那个女孩怀里抱着努努玩偶的原型,琴酒算是知道了。
就是今天初次照面的那个长发青年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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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启时蒙蒙亮,忙了一晚上的降谷零精神略有些颓靡,不过在走进十字侦探事务所后还是立刻打起了精神,他先将从信箱里取出的那些信件放在十字侦探事务所的办公桌上,然后打开窗帘和窗户通风,装修风格典雅复古的侦探事务所内部亮了彻夜的暖色灯光悄悄然与微冷的晨光交融在一起。
然后是照常的一系列日常打理,屋内的绿植花材由降谷零之手恢复到了最完美漂亮的状态,就连每一根枝条的延伸弧度都被把握得恰到好处,就好似插花大家的精心作品,一本本已经塞不下书柜只能被堆叠着放在桌上甚至是地上的书籍也被摆放出一种十足的氛围感。
随着轻轻的一声‘嗒’,悬挂在门上的营业牌子从Close被翻转到Open,给人以复古东洋感的侦探事务所开启了今日的营业。
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走到事务所建立的时候特意安排出来的吧台区,降谷零从酒柜里取出一瓶Four Roses SB Bourbon(四玫瑰小批量波本),将两个古典杯从陈列酒杯的柜台中拿出来放在吧台上,取出一块冻好的冰便开始从雕琢冰球步骤开始了,雕刻这种需要集中注意力的工作能够让他清醒一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养成了一切从精的习惯,任何的事情都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做到最好。
将冰球放进酒杯的时候,降谷零基本也感觉不到困意了,差不多醒了神。
“你有一天猝死我也不会意外,但是请不要死在我的事务所里,毕竟如果你的猝死必定有我的一份功劳,‘阿尔法’。”
他唯一需要如此谨慎入微照顾的客人来了。
这是一位按照能力来说应当在整个京都府、乃至整个日本都鼎鼎有名的名侦探,却因为‘故步自封’只接重大杀人犯案件,就算是杀人案件也对其极其挑剔任性的挑三拣四,所以只有内行人以及圈内人对其的存在略知一二。
即便如此,十字侦探事务所的威望和能力也深得知情人的信赖,京都府的警官更是对这位才华横溢却任性自我的侦探又爱又恨,同时对其也十分忌惮惧怕。
因为——‘杀人侦探’这个称号并非空穴来风。
金发红眸侦探嘴上说着毫不留情的话语,她披着红领的灰褐色外套,戴着一副茶色镜片的眼镜,有167cm高,如同金子般的金色长发给予这位纯粹东方面孔的美人一股别样的异域风情,玫瑰般明艳瑰丽的红眸藏在那镜片后,捉摸不清其神情。
降谷零无奈对她笑了笑,算是对面前这位侦探话语的肯定,他用毛巾包裹着酒瓶,将酒液倒进酒杯中,金琥珀色的酒液透过冰球越发的剔透,就如同流动的宝石一般在灯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又是Bourbon吗?”一只手抱着自己心爱的黑发人偶,拿起酒杯轻轻摇晃酒液,看着那挂在杯壁的酒泪,嗅着那股甜甜的酒香,金发侦探不需要多加观察就知道了这是什么酒,不是通过品酒,而是一点简单的推理,毕竟她是侦探而不是专业的品酒师,“Four Roses。”
“正是如此。”每日一次的猜谜环节结束,正确答案已经被说出来,降谷零微笑着将遮盖着瓶身的毛巾放下去,“如果您想喝别的酒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那你可真是个小吃货。”
降谷零一时语结,最后哑然失笑。
侦探的思维总是天马行空的捉摸不透,降谷零总是无法猜到面前自己所跟随的这位组织干部究竟在想些什么。
嫌弃与警察沟通麻烦,嫌弃那些根本不想去插手却被多次拜托的案件,嫌弃那些必要的人际关系交流,却也因为侦探事务所的职责所在,最后将他派去了警视厅与那些警察、甚至是公安沟通,去解决那些她不想插手的事件。
每次去完成她丢过来的工作,在和那些警官一同行动时,降谷零偶尔能碰巧遇到那漫无目的地出现在或繁闹或寂静的地方的绫辻侦探,她允许他在遇到短时间无法解开的问题时向她求援,允许他支配工作时间外的所有自由时间且不会被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