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不用提醒你他听得见?”诸伏景光手背抵着唇,忍笑忍得很辛苦。
其他三个人也是一样的动作,松田甚至就差捂着肚子砸发小身上了。
“多信任我的能力一点不行吗?”那月嘟囔着越想越气,干脆扭过脑袋,装作没接收到降谷零的疑问视线。“Hiro君,记得看好他,别让他乱跑最好了。”
景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降谷零无语的注视下答应了。
等开幕式和各种介绍都结束后有各自项目的五人就分开行动了,没报名的那月泰然自若地跟在萩原边上,时不时还越过他和松田拌几句嘴。
“男子一百米是不是还有十分钟检阅?”在休息处帐篷下坐了一会儿后,那月突然出声。
萩原下意识抬起手看了眼:“没错,现在是八点二十。”
“新手表很好看。”
“是啊,都是小阵平把我之前那个拆了,这个是狠狠地宰了他一笔的成果呢。”萩原笑嘻嘻的开玩笑。“好吧,其实只是随便买的。”
还在一边的松田翻着白眼给他一拳:“我还在这听着啊!”
他们打闹的间隙,那月深深地看了萩原研二好几秒。
提到手表后的台词,和上一个周目不一样了。
“今天总觉得头有点晕,可能是昨晚着凉了,”那月放慢声音,“我先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感冒药吧…”
他又掩着唇咳了几声,脸色有点苍白。
两人都停下动作,萩原担忧地试探了一下他额前的温度:“大概没发烧,那快去吧小那月,别拖严重了。”
“好。”生着病的黑发少年弯弯嘴角,声音虚浮。
他走之后,萩原遗憾地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松田刚伸过脑袋要看就被书名震撼到失声。
“《转身成猫娘后和暴躁傲娇王子在一起了》?”
“这是早上向森下同学借的,感觉很适合推荐给小那月来着……居然忘记说了。”
松田撇撇嘴接过书翻了翻:“切,就只是本小说啊,还以为会夹什么东西。”
“什么?”
“情书之类的?”松田想到某些场景,笑得很欢,“是挑战信也说不定。”
那月掐着时间,在还有五分钟八点半的时候站到了医务室外边,明明眼前的门是紧闭的,那月恍神一秒,感觉自己似乎看见了有鲜血从门缝淌出来。
他迅速回过神,伸手直接推开了门。
“打扰啦——”少年插着兜站在门口,红瞳里带着冰冷的锐意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停在拉着帘子的隔间病床上,忽地勾着唇笑起来,“我没走错吧,M同学?”
医务室内一片寂静,那月浑不在意地直接进去,反手落了锁。
——他下一秒就听见了嘶嘶的漏气声,地面上逐渐有烟雾摇曳着升起,那月看见玩家面板上刷新出一条新的debuff。
[催眠瓦斯:对你虽然没有用,但也要打几个哈欠意思意思吧。]
“拙劣到难以置信的程度。用‘告诉他在学校里传播我的谣言的人是谁’这个理由把早上会过去找我的朋友约出来,让毫无防备的他吸入催眠瓦斯后昏睡过去,”少年精致的眉眼一点点冷下来,“然后就可以在我发现并赶来之前用随便什么刀结束掉他的生命,那时候你还能躲在针孔摄像头后面欣赏我的‘绝望’或者‘自责’,是这样吧。”
他一把扯开床帘,居高临下地看着没料到他还没昏迷、坐在床边面戴防毒面具的青年。
那月的语气十分平静:“我说你——谁允许你对他们下手了?”
他看不见那个人在面具下的表情,但投来的怨毒目光都快要把他扎穿了,那月微笑道:“真可惜,你瞧,催眠瓦斯对我无效,是吧。”
男人动作很快地站到地上,他对那月的武力心知肚明,根本没想过能和他打架,所以只是一副警惕恐惧到微微颤抖的样子站在那里。
“别这样,我欺负你了吗,”那月语气困惑,“你在害怕我。那么,为什么还敢计划着在我面前杀了他们,就这点胆子啊?”
“你成功把我惹火了,瞧,目的达成,”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乖巧,说的话却正相反,“听我的,是时候到「报复时间」了。”
还戴着防毒面具的青年终于忍不住朝他怒吼:“全都是你的错,又为什么不允许我报复你了!”
“哎呀,”那月眨眨眼,“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都怪你和你的破推理…明明我只是想收藏第一节 课的子弹做纪念!你居然在那种情况下直接指认我……后来害我吃了一个处分,”青年没有理他,自顾自咬牙切齿地说着,“明明那个老不死的怎么样都没关系吧,你就偏要通过这个展现自己很厉害?!”
“把嘴巴放干净点,要我教你学说话吗?”
那月打断了他,沉下脸一字一句地说:“不会还以为自己能逃吧,白日梦还没醒?”
“我还没杀人呢,”男人停顿一会儿,镇定地开口,“所以,你也没证据抓我。”
“没杀人——可不一定。”
黑发少年往前走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那月装感冒骗M君提前去医务室等着他
*《转生成猫娘后和暴躁傲娇王子在一起了》瞎编的书名,第二十章 那月拿到纸条的那本书,这个周目因为提前知道赤赤要去医务室,M就没放东西进去了。
*所以M并不是特意杀零零,而是刚好零零捡到M丢在赤赤宿舍门口的那张纸条,所以杀了零零,如果是松田他们捡到的话也是一样的。赤赤的作息很规律,所以M掐时间让其他人捡到了。就是这样。
*催眠瓦斯:某位味美思小姐友情赠送,怪盗基德一代出品,不过似乎知道催眠瓦斯对赤赤不起作用的人不止他自己一个哦?
第二十三章
黑发青年低着头靠在栏杆上。
“怎么了,hiro,”降谷零担忧地看向幼驯染,“你今天从起床开始就很不对劲,也感冒了吗?”
诸伏景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又做了噩梦。”
“外守一…会接受法律的制裁的。”降谷零沉默两秒,轻声回答。
“不,不是那个时候的噩梦,”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还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家小伙伴的侧脸,“我才想起来……我好像梦到有人死了。”
“你和那月死在我们面前,”他低声说着,勉强扯扯嘴角,“没关系,都是假的而已,反正梦都是相反的吧。”
降谷零叹了口气,偏头轻轻撞了下幼驯染的脑袋:“别想太多,我们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是啊。”诸伏景光收拾好思绪,也笑了起来,“你们都好好的。”
“小诸伏和小降谷 ,你们在这儿啊!”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声,两人转头就看见萩原研二拉着刚结束比赛的松田走过来,“有看见小那月吗,他说是去医务室拿感冒药了,可是我刚想起来医护老师们今天都在操场上欸。”
“可能是顺便想在那里睡一觉休息,”降谷零思索,“我们一直坐在这里,倒是没看见,可以问问班长,他在教官那边帮忙……”
“他去了医务室,”诸伏景光突然打断对话,焦虑的情绪慢慢浮现,“一个人?”
萩原和松田都愣了愣,对视一眼后齐齐点头:“对啊。”
“没,没什么。”诸伏景光反应过来,带着点尴尬地挠挠脸,“我有点不太好的感觉…可能只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吧。”
刚刚聊天的时候知道噩梦内容的降谷零眨眨眼:“你梦里我们在医务室么?”
“……嗯。”诸伏景光也有点觉得自己想太多,不好意思地承认。
刚过来的两人茫然地看着他们,诸伏这才想起来又解释一遍昨晚的噩梦。
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好站在教学楼下面,从射击馆出来的伊达航脚步自然地往这边走。
“都在这里休息啊,”他看了一圈,下意识问,“赤江不在吗?”
几人刚想说话,头顶就传来几声枪响。
所有人脸色一变,四人毫不犹豫地往楼上冲,刚过来的伊达航也默契地跑去找教官。
诸伏景光只觉得脑袋快要炸成浆糊,明明他们都不知道传来枪响的是哪一楼层,他却第一时间凭直觉大喊:“去三楼的医务室!”
那月还在那里!
时间往前拨二十分钟,玩家不过是说完话后往前走了一步,对面的男人就像是被吓到走投无路一样颤着手下意识摁在病床的被子上。
“……本来还没兴趣问,”那月眯了眯眼睛,“谁给你的枪?”
被发现后男人却松懈了下来,他得意洋洋地干脆掏出被子下的手枪,仿佛之前的恐惧都被这把武器驱散了。
“死人就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了。”他丢下一句狠话,枪口直直指向那月胸口。
原本以为这家伙最多只带着水果刀,那月倒是没想到那个幕后人这么大方,上一周目看着降谷零死亡时那种想要不管不顾地送凶手下地狱的想法还在他的胸口滚烫地烧起来,可那月却强行把它压了下来。
不想压也不行,他虽然看不见对面凶手的阵营,但光凭警察职业也知道他们阵营相同……这就没办法直接开仇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