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在的时候不是合法的么?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我这证已经过了有效期好多年了,再办需要审查,我当时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影响,就没办……”
季晨离知道陶源向来心大,没想到她心这么大,眼看着下个星期这里就要被拆了,现在一院子小孩连个能安置的地方也没有,总不可能睡大街上吧?
户口问题还没解决,这下连孩子们住的地方都成问题了,季晨离急得干瞪眼,每天来来回回跑,上访、找媒体、找关系,各个地方跑遍了,愣是没人敢帮忙,急得季晨离嘴角起了好几个水泡,到后来还是她的一个记者朋友看不过去,才悄悄地提点她:“晨离,这事你找我们没用,我今天给你把报道发出去,明天就得被主编炒鱿鱼,大家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季晨离看记者一脸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心提了起来,问他:“你什么意思?”
“话都说到这份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记者瞧瞧四周,藏藏掖掖地凑到季晨离边上耳语,“晨离,你现在是明家的夫人,还有什么事是你枕边的那位摆不平的?”
季晨离一听,蹭的一下就火起了,拧着眉毛问:“你是说拆迁的事是明家的阴谋?”
“阴不阴不知道,毕竟人家是合法程序,不过我们主编说了,上头发话,关于孤儿院的事一律不准报道,你说这除了明家之外还有谁动这么大的手笔非得针对你啊?”
季晨离脸上沉得滴水,咬着牙不说话,只听那记者又劝,“晨离,你和明家的大女儿结婚,人家替你本来就顶了多少压力了,我做这一行的我最清楚,当时各大主流媒体上都传疯了,骂你的骂明家的,都被人家明总给压了下来,结婚后对你也不错吧?人家毕竟是千金小姐,脾气坏了点也正常,你是高攀,有什么事能忍就忍……”
季晨离一言不发地站起来直接走了,一路过去空气里都带着火,记者看她离开的背影,轻蔑地笑了笑。
难怪城西这块地那么多年都没动,现在不声不响地就要开发了,季晨离以为明烺真的那么大慈大悲放自己一条生路了,没想到在这等着她呢。
难怪离婚答应得那么爽快,难怪让自己过了这么久清净日子,难怪一直不露面!这是等着自己去求她!
当初那么斩钉截铁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又巴巴地跑去求她,这事多有成就感?季晨离咬牙切齿地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明烺不愧比自己多活了二十年,手段真是高明,做事滴水不漏,她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只要有意无意地给出那么点暗示,就有大把的人抢着替她踩死自己这只蚂蚁!
季晨离真的绝望了,她才知道自己活了两辈子,原来还是这么天真,明烺那样的人,她不想让你走的时候自然有千百万种方法折腾你,这不,她都还没露面呢,就已经让季晨离走投无路无计可施。
季晨离想起明烺从前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威胁人,总要把别人的软肋攥在手里才有用。明烺倒是了解自己,把她的软肋掐的准准的。
第42章 治疗失眠的偏方
明烺一而再再而三地苦苦相逼,这一次又竟然真的扯上了陶源和那些孩子们作要挟,季晨离忍无可忍,告辞了记者之后也没跟陶源商量,坐在地铁上就直接拨通了明烺的手机号码。
要说刻入骨髓的东西,真的已经成了本能,明烺的电话季晨离按出来的时候不假思索,连犹豫一下也是没有的,按了通话键,在等待接听的过程中季晨离一直暗骂自己真贱,说要忘了忘了,结果什么都记着,难怪谁都能笑话自己,连那个还勉强算个普通朋友的记者话语间明嘲暗讽都是自己攀上了明烺的高枝,麻雀变凤凰。
季晨离上一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明烺一人,她没关注过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大抵能猜到一些,可这一世赤裸裸直面这些闲言碎语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外人眼里是什么样。也是,莫说外人,就连季晨离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要让外人怎么想?
季晨离等了一会儿,那头接通了电话,还没等那边反应,她先劈头盖脸把自己积攒在肚子里的火气喷了出去,“明烺你有毛病吧?你堂堂一个明家家主老惦记着不让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好过你有意思么?我是挖了你家祖坟了你这么不肯放过我?你……”
季晨离那嘴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还没扫射完,电话那头弱弱地传来一个打断的声音,“那个……季小姐……我是许璐洋……”
季晨离的火顿时哑了,甚于的火气噎在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半天没有声响。
“季小姐你有急事找明总么?您稍等。”说着,电话那边一阵老长时间窸窣,好像是换了人接电话了,果然,明烺熟悉的冰凉嗓音传进季晨离的耳朵,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惊喜,“晨离?你……你找我?”
季晨离此时已经冷静下来,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扶着额头靠在地铁长椅上,“明烺,城西那片你晚点拆行么?好歹给我们一点搬家的时间,我替那些孩子谢谢你了。”
“城西?”明烺咳嗽了几声,很是意外,“晨离你先别急,慢慢说。”
季晨离对明烺声音的每一个变调都铭记于心,所以虽然明烺故意压着嗓子说话,季晨离也听出了明烺声音里的沙哑,犹豫着问:“你生病了?”
“有点感冒。”明烺低声道,“我现在不在国内,这件事会马上派人去调查,你别担心。”她说完,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一通火气发错了人,之后的兴师问罪又像软软地打在一团棉花上,明烺看起来真的不知情,并且表现得进退有度,仿佛她们两个只是彼此认识但交情不深的陌生人,让季晨离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尴尬地回道:“哦,好。”
“晨离,你……你还有事么?”明烺其实想问季晨离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她其实每天都在关注季晨离的情况,不过是想多听听季晨离的声音,可直接问季晨离的身体,似乎又表现得亲呢太过,明烺觉得自己现在和季晨离相处就像在过一条结了薄冰的河,冰层不厚,随时都有裂开的风险,于是明烺只好小心翼翼,以免自己真的掉进深渊万劫不复。
“没事了,那不打扰了,谢谢你。”季晨离道。
“好。”明烺低垂着眼,眼睛缝儿里泄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失望。
可季晨离随后又补了一句,“感冒别硬挺着,按时吃药,作息规律点,还有多喝热水。”
明烺的眼睛立刻亮了,忙不迭答好,语气里的喜悦连许璐洋都听得出来。
许璐洋从前很少见明烺失态的时候,可自从明烺跟季晨离结了婚,她失态的时候简直太多了,多得许璐洋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的老板,早知如此当初对人家那么爱答不理的,都是作的,活该。
明烺把手机递给许璐洋,又重新躺回床上睡觉,这会儿巴黎时间是半夜,明烺跟那些外国鬼佬扯皮扯了一天,刚睡下,被季晨离一个电话扰了,八成这晚上是再也睡不着了。
许璐洋拿着电话出了明烺的房间,趁着那头的电话还没挂断,赶紧道:“季小姐您还在么?”
“嗯。”季晨离之前不问青红皂白吼了许璐洋一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我刚才……”
“没事,我能理解的。”许璐洋好脾气地笑笑,又道,“对了季小姐,听您刚才的话,我想您对明总八成有什么误会,她这几天跑了好几个国家,每天晚上回酒店累得倒头就睡,无暇顾及国内的事。”
季晨离知道许璐洋这是说话委婉呢,这话要明着说,那就是“明总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专门腾出空来去找你的麻烦,没事别老被害妄想症。”季晨离听得一阵窘迫,脸上又红又白,只好接连道歉:“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好,真对不起。”
许璐洋又叹了口气,“这话季小姐不该跟我说,明总低烧已经好几天了,刚睡下就被您叫醒了,她的睡觉习惯你是知道的,恐怕后半夜都没法睡了。”
季晨离当然知道,上辈子明烺偶尔在明家本宅住的时候,季晨离经常溜进去偷看明烺睡觉,可她不管等到多晚,每次只要一进去,明烺躺在床上,眼睛必然是睁开的,而且眼底清明,好像压根没睡过觉,刚开始季晨离以为明烺专等着抓自己现行,后来讨好了管家一个多星期,才旁敲侧击地打听出来,原来明烺从小跟着她师父修行,耳朵灵敏度比寻常人高很多,周围只要有一点声响就睡不着觉,被半途吵醒之后那一晚都睡不着了,所以她的房间都是特殊定做的隔音材质,连个床头钟都没有。
季晨离那时只顾心疼明烺,再也没干过半夜去偷看人家的事,又到处找偏方,拿自己做实验,竟然真的给她调配出一个方子来,季晨离自己做的东西明烺是从来不吃的,于是她把方子给了明家的厨子,让他每晚给明烺按着这个方子做一杯喝的,后来据管家的反应,明烺的失眠症果真好了不少,季晨离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升起满满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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