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手各一件衣服的太宰治比划了两下,觉得自己还是穿鼠灰色的好了,于是他把深蓝色的衣服塞给了另一位。
作为一个热爱摸鱼的太宰,年长的那位到最后也没有出去工作,只是在家呆着,偶尔给政府当当线人,卖一卖情报。间或把Mafia的人和侦探社的人故意引到一起,然后自己在边上吃瓜看乐子。
接线员安吾表示头很秃。
从Mafia退休的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那种要挑起整个家庭大梁的心态,认认真真地把自己洗白了,然后进入了武装侦探社工作。
他立志要好好工作挣钱养家。
入职大概十天后:
“国木田君~报告放在你桌上了,帮我写一下嘛~”
认真工作是绝、对、不、可、能、的!
国木田彼时正在写如何与搭档相处的一百条小经验,当场就气得往手账上多写了一条小备注:搭档把工作推给我怎么办?
“你自己做。”
“要下班陪老婆。”他的搭档睁着一双无辜的鸢色眼睛,往单身狗心上插了几刀,“国木田君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对吧?你们是不懂我这种人想要急切回家的心思的!而且国木田君,我这是在帮你积攒工作经验哦~工作上进更容易找到女朋友的。”
“真的吗?”
“真的!”太宰治笑眯眯地说,“虽然以国木田君的择偶要求,应该也找不到那种女朋友的啦。”
“啪!”本月第三支钢笔报废了,“太宰治!你给我站住!”
太宰早已经收拾好东西下班去了。
国木田只好留下来解决那些没完成的工作。
乱步叼着糖,若有所思。
“乱步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乱步不太懂人类的感情生活,“我只是好奇,太宰的恋爱关系,到底谁是老婆?”
......
片段二:
都说了不想工作,却总有一堆事情烦着。
昨天是Mafia和武侦掐架,最后闹到两边一起追杀太宰治,今天就是安吾来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搞事。
太宰嗯嗯啊啊地答应了。心想搞事只是为了两家关系更亲密,搞事是必须要搞事的。
安吾大概也知道这位“太宰治哥哥”的性子,当时没说什么,第二天就给他带来了两个大麻烦。
“军警里来了两个新人,异能力都有点凶,我们应付不了。上面希望你能用人间失格教训一下。”
“达咩,达咩达咩。”
“晚了。”安吾无慈悲地说,“人下午就到。”
于是太宰治晚上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他老婆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左边躺了一只红了眼眶的中岛敦,右边瘫了一只头破血流的芥川龙之介。
——不是说中岛敦没受伤,只是这孩子的自愈能力太好了。
“......解释一下?”
“军警要我带学生,我不想带,他们强塞。至于学生之间的关系,你懂的。”
莫名有缘分的两个人,在经历了他们截然不同又十分相似的少年时期后,终于在军警的地盘相遇了。
“搬家吧,我们。”
“我同意。”
......
片段三:
这就是为什么在烟火大会上,又有Mafia和武侦掐架,又有两个少年一边掐架一边找老师。
两个太宰迫不得已躲到了山上,远远地看着烟火在星空下炸开,转瞬即逝但是无比美丽。
也挺好的。
“真好啊......”
“是啊,真好。”
第19章 双宰
“我是说——太宰治这种生物,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不想来上班呢?”
下午茶时间,国木田独步喝着咖啡,语气相当沉痛。
“国木田君,请把可能去掉,他就是不想来上班。”与谢野直接嘲讽,“昨天请假说自己小腿抽筋,前天请假说大腿抽筋,今天又没来,我看他今天是屁.股抽筋,明天保不准脑子抽筋了。”
与谢野磨刀霍霍,一副要把太宰解剖的样子。
到最后连太宰治是否有对象都产生了怀疑——瞧他这躺平样儿,也能找到老婆?
他们气愤填膺,开始吐槽。趴一边的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睛扫了他们一眼,完全不想吃瓜,只觉得他们有点吵闹。
他把脸塞进胳膊弯,心想太宰明明在这件事上没有撒谎。
……
“为什么。”太宰治悲痛,悲愤,悲无可悲地躺在床上,绷带散落,发丝凌乱。
“什么为什么?”年长的太宰同样发丝凌乱,懒得打理自己。他眼里还残留着一点泪光,打哈欠打的,身上却裹着一点新鲜的烟火气,左手端着盘子,右手胡乱切下一块吐司并着一小片培根,也不管大小合不合适就往太宰治嘴里塞。
“黑胡椒放太多了。”他自觉张开嘴被投喂,吧嗒吧嗒嚼了一会儿咽下去,又喝了一口太宰递过来的咖啡。
太宰抬眸,语气极度冷漠:“没得挑。快给我吃,吃完了爬起来上班,我要睡回笼觉。”
“你就知道睡。”太宰治不满极了,“在你这个年纪,能睡得着吗?应该睡觉吗?在家啃小,拿着我的工资过日子,你忍心吗?而且我好痛……我不想动。”
“是是是,您不想动。”太宰叉起剩下的吐司,自己拌着剩下的煎蛋吃了。他做的早餐还算是人能食用的东西,虽然每天制造出来的食物火候都不太一样,吃个饭约等于开盲盒——那毕竟能吃嘛,另一个太宰治制造的东西完全不能吃。
至于煎蛋是不是全熟,吐司有没有烤焦,咖啡的温度又是否正好,谁管它呢。
结果太宰治经常嘲讽他做菜贯彻了“随机性”。
他把用完的碗叠堆在厨房水池,冲了点水泡着,心想该买一个洗碗机了,自己又打了个呵欠,很快半眯着眼睛摸回了卧室,熟练地掀开被子一角爬上床,把自己塞进去。
“喂——不会真的就这样睡了吧——”
太宰翻了个身,拉起被子盖过头顶,声音闷闷的:“不然呢?”
太宰治便去闹他,被子掀开,被窝里的热气散了大半。
“你不是不想动吗……”他最终闭着眼睛靠在太宰治身上,丧丧的,“想要我做什么就快说。”
“想上你。”某太宰治干脆利落地说出了似乎一点脸皮都不要的话来。
“现在是早上。”
“这事一天到晚都合适。”
“你还得上班。你才说完自己不想动。”
“上班什么的不重要。我是不想动,但是你可以动嘛。”
太宰终于睁开眼看向这位口嗨时比谁都兴奋、实践时比谁都不行的爱人,他撑起身在对方嘴角印下一吻,堵住了接下来的骚话。
到底年轻了一些的太宰治登时不吭声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要顺眼许多,至少眉眼看着精致可爱。且没经历每个太宰治都要经历的倒霉事,一直被宠着,虽然今年也不小了,那股子活跃的少年气却被长久地保留下来。到现在织田作和太宰仍旧会宠着他,在不同的方面。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武侦的搭档国木田和织田作具有一定的共通性,安吾日常皱眉但总是在放纵,就连森鸥外,这个早已“断绝关系”的人,对太宰治的态度也很暧昧,随时欢迎回去。
他好像确实挺幸福。
吻很浅,没几秒,有效让人安静下来,太宰伸出手抱住太宰治,两人一起缩进被窝。
两个人都没什么肉,太宰治这两年被养得挺好,较之前几年疯狂拔高个子,胳膊大腿瘦到不像话的模样胖了些,只是锁骨等地方依旧硬得硌人,手腕轻轻松松就可以圈起来。绷带还没缠,他轻而易举地触碰到对方手腕内侧的肌肤,指腹在疤痕、血管经络上摩挲,指尖爬到手心穿过指缝,手掌互相贴合,轻柔并强硬地把这只热爱捉弄的手按在床单上。
“你想干什么?”这富有调情意味的动作让太宰治想起一些昨晚才发生的事,他侧身和太宰面对面躺着,眼神警惕,“现在还是早上。”
他把几分钟前对方的话还回去。
“亲爱的,我没有你那么好的精力。”
“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眼看某人马上就要算起昨天晚上的账了,太宰轻轻叹气:“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说你爱我。”
“我爱你。爱你爱得海枯石烂,天崩地裂,真情实感日月可鉴。”他最后冷漠地总结,“我真是爱死你了。行了吗?”
这可太不行了。
太宰治嗷呜一口啃在他脖子上:“我也、爱、死、你、了。”
啃完他还不满意,非要叼着那块皮肤用牙齿磨,留下红印。太宰觉得有些痛,大概率要破皮了,便拎着他睡衣领子把会咬人的家伙扒拉下来,面对面看着。
“所以能替我去上一天班吗?”刚发泄完的小朋友舔唇,终于说出了那七拐八弯磨了半个早上才吐出来的真实目的。
太宰用惊奇的目光瞧他,上下打量半响,仿佛他们才第一天见面似的。
“我原以为我俩在一起会感到无趣,面对一模一样的自己总是很无聊的。”他说,“你倒好,天天变着花样折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