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终究还是属于他们年轻人的。”
楚书的这句有感而发被正坐在他肩膀上喝茶的风听见了,长相清秀的孩童垂眸看了眼自家爱徒,稚嫩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温柔。
“阿书你今年不过二十出头,正处于年轻人的范畴,怎么会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来。”
“跟这些孩子比起来我可不就是老年人了嘛。”
楚书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在病房里闹成一团的几名少年。
在破除彩虹之子的诅咒之前,还发生了一场彩虹之子的代理战,七名彩虹之子各自选定代理他们出战的人选,这些代理人之间互相发生了数场争斗,当然在那之后又出现了一些意外。
总之,最后诅咒虽然是解决了,但是这些代理人们纷纷挂了彩,此刻都在医院病床上躺着。
可想而知,这群之前就有过争端的人此刻在同一家医院,自然不会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等待治疗,楚书刚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打成一片了,原本应该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早就被吓跑了。
“不过话说回来,师傅你的代理人竟然没找我,而是找了云雀那个家伙。”
想到这件事,楚书颇为不满地撅了撅嘴,“难不成在师傅心里,我还比不过那个别扭的小屁孩?”
他甚至连代理战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等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彩虹之子身上的诅咒都解除了,从头到尾,他的这位好师傅连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他。
想起云雀那张酷似自家师傅的脸,楚书有些吃味地低声嘟囔道,“他该不会真的是师傅您的私生子吧。”
“胡闹。”
风伸手在楚书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记,“我看你这些年是在外头待的时间太长,都把尊师重道全给抛在脑后了。”
兴许是风说话的语气中染上了几分严肃的味道,楚书立马举双手做投降姿态。
“绝对没有这回事,您得相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尊敬您的人。”
说完,他又不自觉地瘪了瘪嘴,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您都不通知我一声,只喊了云雀那小子……”
“云雀他不喜群聚。”风淡淡道。
当初他为了让云雀同意当他的代理人,特意提出了两个条件,一个是等事情结束后陪云雀打一架,另一个就是他的代理人只有云雀一个。
因着这两个条件,云雀才会同意当他的代理人。
“所以在云雀跟我之间,您还是选择了云雀,放弃了我……”
楚书的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了,似乎下一秒就能流下眼泪哭诉自家师傅薄情寡性有了新人忘旧人。
深知自家徒弟戏精本质的风自然不会被他的这副苦情戏给骗到,他只是淡定地从自家徒弟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跟个老年人似的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后。
“就算没有云雀,为师也不会选你的。”
嘎?
听到这句话,眼泪都快从眼眶里滚下来的楚书立马把眼泪给憋了回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敬爱的师傅,“所以在您心里,我连个备胎都算不上了吗?”
然后他就被亲爱的师傅给跳起来打了一爆栗。
“好好说话。”
“嘿嘿嘿。”
被揍了一顿,楚书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笑呵呵地伸手把自家师傅圈在怀里,以前跟着师傅修行的时候,师傅每次揍他他都会像这样抱着自家师傅跟他撒娇。
师傅小小软软的一只,抱在怀里可舒服了。
“我这不是在吃醋嘛,你明明知道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找解除您身上诅咒的方法。但是您这次连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阿书心里很难受的。”
楚书此刻的这副模样,要是被认识他的人看到了,肯定都会以为自己见到鬼了。
不过这些人此刻都在忙着在病房里干架,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表现。
被他圈在怀里的风叹了口气,“正是因为为师太了解你了,所以才更不能让你参加。”
风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楚书对他身上彩虹之子的诅咒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看重,先前伽卡菲斯所说的在代理战中获胜的彩虹之子就能够解除诅咒一事,他跟里包恩一样,完全不相信伽卡菲斯的说辞。
但是这件事一旦被楚书知道了,以他对自家徒弟的了解,他肯定不会管这件事的真实度有多高,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成为这场代理战中的胜者。
正是考虑到了这点,所以他才从头到尾都没有联系自己的这位徒弟。
现在看来,他当初做的那个决定还是很正确的,如果彩虹之子最终的胜者是他,那之后他们身上的诅咒也不一定能成功被解除。
楚书来这里之前,早就在电话里听迪诺解说了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当然明白自家师傅心里头的那点顾虑。
“我是不介意再多个师弟啦。”
楚书笑眯眯地将下巴顶在师傅的小脑袋上,漂亮的脸上哪还看得出半点委屈的影子。
“就是不知道恭弥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师兄,哦,对了,还有一平那个师姐。”
“你这话最好不要当着云雀的面说。”
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
风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建国先生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你打算成亲了?还是和一名尚未成年的男子?”
风想起几天前那通长达一个小时的跨国长途,眉头轻轻蹙起。
“他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不该拿这件事跟他开玩笑。”
他以为楚书又在电话里跟那位建国先生开玩笑,然后对方当了真,一个劲地在电话里用标准的四川方言向风诉苦,并让他见到楚书之后把他狠狠地教训一顿,最好是能把他的性取向给打直了。
“我可不是跟他开玩笑。”
楚书低头玩着自家师傅的小辫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胖娃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打算成亲了,结婚对象是个未成年。当然我不会现在就成亲,我会等到他成年,到合法的结婚年龄。”
说完他对着自家师傅甜甜一笑,“到时候就得劳烦师傅您来做个证婚人了。如果能叫上您的小伙伴们一起来当个花童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这个小伙伴指的自然是其余六位彩虹之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风依旧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是等他抬头看到自家徒弟脸上的表情时,他就明白他是认真的。
或许让彩虹之子当他的花童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前面的那句成亲和成亲的对象是个未成年的男子,却是真话。
风活了这么些年,不是没见过性别相同的恋人,只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还是头一遭。
不过他到底不是建国先生那种老古板,在思索了片刻后,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为师相信你的判断,建国先生那边我会去劝导。”
“不用,胖娃不接受就由着他不接受去,我以后又不跟他过,不用担心他这个恶婆婆会折磨我家宰宰。”
楚书毫不在意。
这个时候,病房的大门从外面被人推开,脸上被黑色签字笔画了无数不知名图案的迪诺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楚书,两只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跌跌撞撞地朝着楚书这边奔过来,手里还拿着几张扑克牌。
“咻咻,你得帮我报仇!”
所谓的报仇,其实就是抽鬼牌。
这边病房的彭格列守护者们打成了一团,隔壁病房的瓦利亚正在热火朝天地玩着抽鬼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把路过的迪诺也给叫上了。
几轮下来,几乎把把都抽到鬼牌的迪诺脸上被画得都没地方下手了。于是瓦利亚的这群家伙就商量着要把他衣服扒掉在他身上画。
迪诺好歹也是一个家族的首领,要是真被人扒光了在身上进行人体彩绘,传出去他指定都没脸见人了,所以他才会跑到这里来向楚书求救。
楚书到了隔壁房间后,环顾了一圈,最后才看向对面的这群瓦利亚,“怎么没看到Xanxus?”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人突然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片刻后,全场唯一没有输过一次的斯库瓦罗冷哼一声,“废话,那个辣鸡boss要是在场,你觉得这家医院现在还能好好地待在这里吗?”
“也是。”
楚书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便坐下来跟他们一起玩起了抽鬼牌。
几分钟后,楚书看着自己手中的鬼牌,突然陷入了沉默。
看着对面一众瓦利亚严重不怀好意的目光,楚书将视线转向一旁围观的迪诺,“要不我帮你们把他扒光了,你们在他身上画?”
迪诺:“?”
最终楚书还是没逃过被惩罚的命运,他玩这类抽鬼牌的游戏一般运气都还不错,这次绝对是被迪诺那家伙传染了非气。
瓦利亚的人轮流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个不知名的图案。
最后在他脸上涂鸦的是一个戴着苹果头套的男孩,男孩看上去才七八岁,正是喜欢调皮捣蛋的年纪,他在楚书脸上涂鸦的时间最长,一分钟过去了还在画。
楚书终于没忍住开口询问,“你在我脸上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