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开启了病弱主公路线[三国] 完结+番外 (醉酒花间)
帐篷外面,士兵走来走去的巡逻,阎象和杨弘对视一眼,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况,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猛然睁大眼睛,都看到了对方眼中自己那骇然的表情。
中山太守原焕原安亭,极有可能、不、他就是那死在董卓屠刀下的太仆袁基。
两个人震惊失声,一时间,帐篷外面只剩下他们家主公的嚎啕大哭。
袁术把帐篷里的人全都赶出去,手里攥着竹简,哭的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此时距董卓入京祸乱朝堂不过两年,袁氏满门被屠更只是去年之事,可是即便只过了一年,天下人都好似忘了袁氏那些死在董卓屠刀下的族人,只能看到他和袁绍两个袁氏子弟。
明明在不久前,袁氏最负盛名的还是他们二人的长兄,人走茶凉,才过了一年,就已经没人记得大哥的存在。
他和袁绍官职虽高,却也称不上袁氏在朝中的顶梁柱,兄长年纪轻轻位列九卿,叔父更是三公之一,是加录尚书事的当朝太傅,汝南袁氏人才济济,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能跟他和袁绍一样独当一面。
袁氏之强盛,并不只是四世三公之名,而是几代人在朝中打拼的结果,大汉十三州,除了几个偏远荒僻的地方,绝大部分都有袁氏子弟或者袁氏门生。
汝南袁氏,从来不是简单的一个名。
关东联盟时那么多人举兵响应,后来加入的人中不少打着为他和袁绍报家仇的旗号,没有一个人流露过董卓屠戮袁氏满门是他和袁绍的错的意思。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董卓这么做,他们两个都难逃其咎。
如果不是他们毫不留情的驳回董卓的求和,董卓也不会恼羞成怒的杀掉他们留在京城的族人来泄愤。
他不知道袁绍后来是什么反应,只说他自己,在消息刚传过来的时候便陷入梦魇不可自拔,那些天,他几乎夜夜都能梦到惨死的族人徘徊在黄泉路上不肯离去,痛骂他们二人好勇斗狠祸及满门。
董卓是叔父袁隗的门生,他们都以为不管外面闹成什么样,董卓都不敢对叔父和袁氏一族做什么,只要不是谋逆造反等诛九族的大罪,其余党派之争,皆是一人之行为,祸不及亲朋,这已经是朝堂上不成文的规矩。
谁都没想到董卓会如此的丧心病狂,竟真的不顾袁氏的提拔之情,恩将仇报来屠杀袁氏满门。
袁术抱着书案旁边的灯架泣不成声,不是装模作样给别人看,而是真的伤心到只有大哭才能发泄出来的地步。
他承认他有自己的小心思,当时觉得袁氏家大业大,长兄已经占了大头,不该挡着他们出将入相封妻荫子。
袁绍那个婢生子都能呼朋唤友养出名声,他的身份比袁绍更高,为什么非得依着家族的安排按部就班往上走,他也能美名远扬,让朝廷为他开特例来征召加封。
董卓老贼祸乱朝堂惹得民怨沸腾,讨董联盟正是他们令天下人刮目相看的大好时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显然,袁绍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都觉得即便关东联盟逼近洛阳,董卓也不会对朝堂上的大臣太过分,叔父长兄还有其他族人最多就是日子难过了点,其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他们不留情面的驳回董卓的求和,但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因此害了族人的性命。
大哥呜呜呜呜呜~
他们兄弟一母所出,就算袁绍会不顾大哥的安危,他也不可能置大哥于不顾,当初驳回激怒董卓,分明是袁本初别有用心把他骗了过去。
他后来已经在努力揍袁绍给大哥报仇了,当初导致家门惨案,他有错,但是袁绍错的更多,只要他灭了袁绍,大哥和族人的在天之灵就能有所慰藉。
董卓老贼惨无人道丧尽天良,杀害袁氏族人之后连尸身都不放过,生怕有人偷偷收敛,甚至将他们族人的尸身运到郿坞藏匿。
他曾想过要为族人收敛尸身,只是郿坞是董卓的老巢,他真的过不去。
大哥逃出生天后没有来找他,而是去了冀州,肯定是要亲自问罪,不然大哥才不会先去见哪个婢生子。
大哥啊!
巡逻的士兵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任那呜呜咽咽的哭声传遍大营。
*
安国,袁府。
原焕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悠哉悠哉的享受着清晨的阳光。
旁边,袁璟和郭奕坐在毯子上玩耍,两个小家伙拿着复杂的九连环,两脸严肃的不断摆弄,铆足了劲儿非要把环解开不可。
小家伙们在一起玩了几天,很快就熟悉了起来,有小伙伴陪着一起玩,除了吃饭睡觉能想起来找大人,其余时间亲密的分都分不开。
原焕让奶娘盯紧一点,别让两个孩子碰危险的东西,忽然间没有儿子时不时的抱腿袭击,竟还有些不习惯。
荀攸荀彧抓到了新的壮丁,他现在几乎不处理公务,除了郡县的人员任免以及提拔黜落由他亲自过问,其他方面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们商量着来,最后挑重点的说给他听。
高顺坐镇卢奴官署,同时训练郡县兵丁,青州徐州有黄巾余孽作乱,几十万百姓背井离乡,去哪儿避难的都有,中山郡也经常出现成群结队的流民。
这些流民能长途跋涉跑那么远,身体素质比寻常百姓更好,只要把精神气休养回来再加以训练,很快就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兵。
高顺在练兵的同时招揽流民,能当兵的编入军籍,不适合当兵的就送去兖州,那边缺人缺的厉害,曹操缺粮缺怕了,趁着现在有粮食,屯田种粮、挖渠引水、开山铺路、翻修城墙等各种事情恨不得一下子全部办完。
整个府上那么多人,最清闲的就是他这个主公。
没办法,毕竟他身体虚弱,不能过度耗费心神,更干不了重活。
隔壁院子,挂了议政厅牌匾的房间里已经多了两个席位,同样身体虚弱的戏志才和郭嘉手边都放着大摞大摞的竹简,一大早就开始埋头处理公务。
论起官职,中山太守不算低,但在这各州州牧各自为政的情况下也算不上高,所有的地方都在招纳良才,中山郡在其中并不显眼。
士人前来冀州投奔的是冀州牧袁本初,没有人会注意中山郡这位寒门出身没有一点后台的新太守。
或许有几个人会留意,大概率也是在想这人什么时候会被袁绍弄下去换成他自己的人。
戏志才刚来那几天没有接触政务,休养身体的同时评估着这里的情况,他相信荀彧的眼光,但是留还是不留,还要他亲自看过才行。
寒门子弟出头不易,他不像郭嘉荀彧那样有家族支撑,走错一步都不行。
他留意观察的这些天,袁府和外面很少有联系,各地的公文也是先送去卢奴官署,然后再由高顺转送而来,府邸周围建了几座大营,方圆几十里都是士兵巡逻的范围,整个田庄被保护的极其严密。
府邸的主人身体不好,甚至比他还要差,孱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中山郡的内务几乎都由荀氏叔侄来处理,那些厚重笨拙的竹简很少会送到主院。
他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荀氏叔侄对政务把持的太紧,似乎有架空上官的可能,还曾隐晦的和荀彧提了几句,免得他们将来生出嫌隙。
后来确定要留下来,被任命了一个职位开始处理政务,这才发现之前的担忧根本没必要。
先不说荀氏叔侄不会做那等蒙蔽主公的事情,那位温润如玉的主公也不是看上去那般无害。
他们那位主公看似不问世事,仿佛误入凡尘的仙人,对那些繁杂的琐事丝毫不关心,真正接触了才知道,胸中有丘壑,并非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他们家主公的谋略之深,堪称料事如神。
只恨天妒英才,那多谋善断、心存河山的救世之才困在病弱残躯之中,如何能不让人心生惋惜?
戏志才珍惜的抿了口酒水,活动活动手腕继续批阅公文。
主公哪儿哪儿都好,唯独这闻不得酒气的毛病不怎么好,不光自己不饮酒,还见不得他们饮酒。
荀文若和他们说主公体弱时他们没怎么在意,不说主公,他和郭奉孝两个也是时常被疾医造访的体弱之人,对这两个字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若不是亲眼见到那人被满身酒气的郭奉孝近身后面白如雪几欲昏死过去的骇人场面,他甚至以为这是荀彧为了让他们戒酒想出的新点子。
没办法,为了主公好受点,他们也只能忍痛少喝些酒。
第34章 流离不平
*
郭嘉眼馋的看着戏志才桌上的半樽美酒,扭扭捏捏挪过来,“志才尚在病中,疾医说了不能饮酒过多,一天半樽足够,不如……”
戏志才眸光微凝,仰头将那原本准备慢慢品尝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似笑非笑看向目光呆滞的郭嘉,“奉孝刚才说什么?”
郭嘉:!!!
美酒!!!
戏志才微笑的将酒樽放下,拿起另一卷竹简慢条斯理的展开,提笔落墨,动作格外的赏心悦目。
“误交损友,实乃人生之大不幸,嘉心甚痛矣!”郭嘉回到自己的席位,捶胸顿足痛斥好友的狠心,那么大一樽酒,分他两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