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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完结+番外 (小狐昔里)


  不过如果光是眼神不好使,他觉得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那若是能使老先生恢复眼力呢?”
  老先生一听,饶有兴致道:“小友竟还有针对眼力的药膳方子?”
  “当然不是,只是……三句两句话说不清楚,待小生弄来那东西,与您一观便是了。”黎望心想,等回京他得弄个老花镜出来,看来很有市场啊,如果有需求,可以跟大表哥合作做个生意赚点小钱。
  “很难得?若是很贵重,那便罢了。”
  黎望当即摇头:“不算贵重,就是需要花些精力。”
  叶老一听,其实心里也有些不服老,便道:“若你真能恢复老夫的眼力,即便老夫这手抖了,也能口述让其他人替你施针。”
  这话一出,黎望当即拱手道谢。
  一般来讲,这看诊看到这里,识趣的就该自请离开了,可黎望没有,叶青士便明白这小娃娃这么急巴巴找上门来,恐怕是为了其他的事,便率先开口相询:“小友似还有话说,不妨直说吧。”
  “我怕您听了,会将小生赶出去。”
  叶青士心想,老夫是这么粗鲁的性子吗,会随随便便将朝廷大员的儿子直接赶出去?
  “你且说来听听。”
  黎望在来的路上想过很多套说辞,有曲折的也有不说透的,可在见到老先生的人后,他就不准备搞这些弯弯绕绕了,老先生是个爽利人,他没必要耍那些无用的小花招。
  “实不相瞒,小生有位好友接了一桩案子,与鹤云堂的叶大夫有关。”
  “叶云?什么案子?”
  黎望手上有展昭誊抄的章洛案卷宗,他便直接将案卷递给了老先生。
  叶青士确实眼神不大好,看了好久才放下案卷,眼中有着难掩的震惊和难过:“清儿那孩子,竟就这般没了?”
  他依稀记得儿子那大徒弟周正得很,每次见他都存了好些个医理问题,是个对医术很上心的好苗子。
  “老先生节哀。”
  叶青士也终于明白儿子初见他时的那一刹滞涩从何而来,原来药馆出事了啊。
  他缓了好久,才哑声道:“这章洛,竟拒不认罪?”
  “不错,甚至章洛之妻章云娘不辞辛苦去敲了开封府的登闻鼓,直言请包公做主,道那章洛绝无杀害周清的可能。”
  案卷上,周清被害现场,只有叶云和章洛两人,若章洛不是杀人凶手,那岂不是——
  “小友,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说完这话,老夫很有可能会拒绝与你施针?”叶青士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也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悲喜。
  黎望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但他惯来任性,想说便说了,哪有那么多瞻前顾后的打算。
  “知道,但我答应了朋友。”
  叶青士呼吸一滞,看黎望的眼神愈发微妙起来,当然他心中乱得很,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但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并不讨厌眼前这个病弱的年轻公子。
  若叶云有这孩子的一半心性,他都觉得自己该去祖坟烧个高香了。
  然就是此时,叶云气冲冲地奔进来,即便他知道这姓黎的有个当御史中丞的好爹,脸上也依然难掩怒色:“黎公子,你冒昧登门,我知你病弱之身,算是情有可原,可我那大徒弟死于非命,那章洛至今拒不认罪,你竟将之摆上来告知我父亲,你究竟意欲何为?”
  “还是说,你质疑陈大人的断案能力?黎公子,你是否过于狂妄了些?”
  这就是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多管闲事了,黎望一听,脾气就上来了,直言道:“叶大夫别急,很快陈大人的断案能力就见分晓了。”
  叶云闻言,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黎汪汪:来呀,吵架啊,谁怕谁啊!【嚣张.jpg】


第18章 对峙
  “大宋官话,叶大夫你听不懂,可以请人替你翻译翻译,这般急迫问出来,莫不是心里头发虚?”
  这话说得简直是戳人肺管子,搁一般人绝不会在上门求医时这么怼人儿子,可黎望不仅怼了,脸上还没有丝毫的悔意,大有一种先爽了再说的架势。
  “你——满口胡言乱语,现在竟还敢攀扯陈大人,这里是郑州府!父亲,您可不要随意听信这等小人的谗言。”叶云气得面色憋红,但在老父面前,只得按耐住把人轰出去的火气,据理力争道。
  “小人?”黎望的语气愈发平淡起来,“叶大夫为何如此激动,竟以此等鄙陋之语形容在下?在下虽是不才,也从未受过这等屈辱。”
  叶云心想我呸,老子也没受过这等屈辱,你个小辈冲上门来打他脸,他能给好脸色才怪了:“老夫也是为你好,你父虽然在朝为官,但你一介白身,陈大人磊落清官,你焉能如此污蔑于他!”
  ……你个听璧角的,大道理居然还一套套的,啧。
  黎望看了一眼神情莫测的叶青士老先生,心想叶云这儿子是不是抱养的,不然为甚这般蠢,他都明示得这么明显了,竟还觉得那陈清锐清清白白,况且:“谁同你说小生是白身的,小生不才,十六之龄便中了秀才,那陈大人如此为官,小生不过是做了天下读书人都该做的事情。”
  天下读书人该做什么?那自然是为正义直言,不屈身份地位,只凭胸中意气发声。
  叶青士闻言,心中也是一叹,不愧是蜀中黎家的血脉,即便先天孱弱,也非寻常人能够企及。
  “叶云,黎小友是来拜访老夫的,他想说什么,都是老夫允许他说的,你如此气势汹汹地冲进来,难免失了体面。”
  叶云也是惊得难以相信:“你竟还有功名在身?”
  其实也无怪叶云不相信,实在是这年代读书是很需要体力的,考试特别是院试,就更需要考生有健康的体魄,黎望这么孱弱的身体,估摸着考一场就要被人抬出来了,怎么可能……怕不是舞弊来的吧?
  “这很奇怪吗?”黎望一眼就看穿叶云所想,便也懒了跟人吵架的心,只道,“这所谓污眼看人污,你不信小生也别无他法。”
  说罢,他转身朝老先生稳稳地鞠了一躬,道:“今日冒昧造访,打搅老先生了。待他日天气好些,小生定前来正式拜访。”
  叶青士也没阻黎望离开,只让他把桌上的案卷带走,等人走远了,他才啪地一声砸在旁边的桌上:“叶云,周清是怎么死的,你给老夫老实交代!”
  叶云当然不会傻到就这么承认,直接就来了一招示弱卖惨:“父亲,你竟信外人不信儿子?”
  “你的脾性老夫还不知晓,这案卷上写这章洛身无长物,你会好心给穷人看病?老夫早已不奢求你医德如何如何高尚,你会突然这般好心?”
  要不说知子莫若父呢,叶青士能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品性嘛,一句话就给戳了个对穿。
  “儿子不是看他可怜嘛,还有也是为了小裘。”叶云干巴巴地解释道。
  “为了小裘?”
  叶云猛点头:“不错,父亲您也知道我与小裘那孩子脾性不通,打您走后,他就是宁可出去浪着,也不愿回来喝我开的汤药,那章洛之妻章云娘是个蕙质兰心的,小裘很喜欢她,有她陪伴也愿意喝药吃饭,故而儿子才将人留了下来。”
  这个说头,倒是有几分可信度,叶青士略带狐疑道:“当真如此?”
  “自然,街坊邻里都知道的事,儿子哪敢欺骗您呐。”叶云说完,脸上也生了恼意,只恨恨道,“无奈那章母病情不容乐观,后来恶化竟直接去了,那章洛恐怕是恼我治死了他的母亲,这才上门来与儿子争论,清儿是个好孩子啊,父亲,儿子这心里头……也不好受啊。”
  叶青士脸上也有些动容,他正欲温声同儿子说两句软话时,小裘那孩子忽然不知从哪钻出来,指着亲爹就叫:“我爹杀人!是我爹杀人!”
  叶云一听,那表情竟是比吃人还要可怕。
  叶青士赶紧将孙子护在身后,脸色也阴沉得吓人:“叶云,你嘴里到底还有没有一句实话!”
  “父亲,小裘他是个痴儿,你如何信他的话!”
  叶青士心想稚子童言,绝不会随随便便说我爹杀人这样的话,只问:“叶云,他是你儿子!你也是老夫儿子,若老夫这么对你,你会觉得开心吗!”
  “这怎么能一样!”他是个正常人!
  “这有什么不一样!”叶青士愤愤道,“叶云,你究竟有没有杀清儿?那章洛倘若无罪,岂非替你去死?你若是真男儿,便将真相说出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夫便是拼了这张老脸,也不会让你送了命!”
  叶云脸上终于有了惧意,竟噗通一声抱住了父亲的左腿:“父亲不行!求求您,儿子还想将鹤云堂开下去,绝对不可以的!”
  没想到真是叶云杀人啊!叶青士只觉得心如刀绞,后头的叶绍裘见此,竟凶狠地冲上去将叶云拉到了一边,叶云见此,心中更是恼恨叶绍裘的不知抬举,抄起旁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好家伙,那竟是个半人高的瓷瓶,这若是砸实诚了,叶绍裘的小命起码得送走一半。
  可叶青士已是个耄耋老人,哪里有这等力气跑上前去,而门外的小厮仆人更是没有传唤不敢进来,眼看着亲孙子就要被砸成重伤,他急得都瘫软下去,却见外头忽然飞来一支判官笔,那笔端尖锐得紧,竟是将瓷瓶整个儿击碎,免了孙子受伤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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