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完结+番外 (小狐昔里)
不仅如此,这半块玉佩的绦子上还沾有血迹,绦子下面的流苏还没被火燎了几根,如此铁证面前,即便柳云飞嘴硬不屈,包公亦能定其罪名。
“柳云飞,你隐瞒事情在先,刺伤柳大山、嫁祸柳云龙在后,你可认罪?”
包公无私,审案时于罪犯更是如同钟馗捉鬼一般,这身威严和气势全开,柳云飞又不是心理素质过硬之人,立刻就慌了。
“我没有!大人,我没有做那些事!”
然而即便他万般否认,也是大势已去,顾清风见此,心里难免多了几分快意,可看到跪在那边只字未说的云龙,他的心里又立刻堵得慌。
就在这时,柳如月推着柳大山出现在了公堂之外。
柳云龙见到柳大山,当即也不再沉默了,立刻奔过去道:“爹,你醒啦,你好点了吗?”
柳大山其实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但在听如月说过最近发生的事后,还是撑着身体来了开封府。
他见到原本沉稳的大儿子眼里全是彷徨,伸手拍了拍,虚着声音道:“没事,死不了。”
如果说柳云龙在见到柳大山时,是满脸欣喜,那么柳云飞就是一脸寂灭了,因为柳大山醒着,就说明他无从狡辩了。
“哈哈哈哈哈,老天不公啊!”
柳云飞忽然发疯般冲向柳大山,不过他刚冲了两步,就被站在一旁的五爷给踩住了。
但他即便不能动弹,依旧发出了猖狂的笑声:“你们都是好人,我是坏人,行了吧!”
柳大山看着自己养大的儿子,脸上满是痛惜:“云飞,你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说完,咳得伤口都见血了。
“什么这样的人,我想过更好的生活,这有错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凭什么他柳云龙这么好运,你把全部武功都教给他,如月也更喜欢他,就连亲爹都能找上门来!凭什么!凭什么!”
柳大山苦痛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云飞的性子居然这么偏激,是他没教好孩子啊。
柳云龙却听不得别人指责柳大山,当即道:“云飞,你明明知道爹不是不愿意把武功传授给你,是因为你身体的原因才会……”
“借口!都是借口!他明明就是对你比较好,你得了好处,自然会卖乖!”柳云飞却有自己的一番逻辑,根本不听这些听腻了的理由。
就在开封府公堂快变成柳家争执现场时,黎望受了包公暗示,不得不站了出来。
当然了,论嘴皮子他是完全没在怕的,当即就开了嘲讽:“小生今日可算开了眼见,竟有人能把自私自利说得这般清新脱俗,见识了。”
好家伙,这仇恨立刻就拉满了。
柳云飞当即扭头过来,见又是此人,当即道:“又是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屡屡针对我!你也就是走运会投胎,否则你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小生自幼读圣贤书,自然是为义为理开口。”黎望往前走了两步,才道,“百善孝为先,柳云飞,你连基本的善恶观念都没有,却要求别人对你好,柳大山自小将你抚养长大,他养你已是大恩,若他不养,也无人指责于他,小生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你也就是走运被柳大山收养,否则你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漂亮,不愧是你黎知常,论阴阳怪气还得是你啊。
“你不知感恩,反生怨怼,据小生所知,柳家对你甚至是偏爱,你却恩将仇报刺伤柳大山、嫁祸柳云龙,这世上比你过得苦的人多的是,苦难并不是你行事偏激的理由。”况且,这货根本过得不苦,只是心比天高,“人想过得好,自然没有错处,但路边的小孩子都知道财富需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靠掠夺靠欺骗,是犯法的。”
哪怕犯人深有苦衷,越线了就是越线,黎望最佩服包公的一点,就是秉公执法,不凭义礼赦免行凶犯法之辈。
柳家人满面愁苦,看着柳云飞是痛惜是失望,柳大山其实还想为其求情,但私自毁坏丢弃御赐之物,实乃重罪,并不是他求情就能有用的。
加上弑杀养父、嫁祸兄长的罪名,柳云飞这辈子算是到头了。
柳云飞被定罪判刑,顾清风却没有半分的高兴,因为云龙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满心满眼都是柳大山,他心里满是失落和难过,可他……却没有任何的力气挽留。
为什么会这样?他人生中第一次徇私,竟要付出这般惨烈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黎爹:你小子又去开封府了!【掏出藤条.jpg】
第126章 看透
顾清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开封府的了,等他再次有意识,是在旧友叶青士的府邸。
“你都听说了?”见叶青士点头,顾清风躺在病床上又默默流下了眼泪,“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倘若云飞真是我的孩子,他是我唯一的骨血,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啊!”
叶青士闻言,说得却很直白:“人做错了事,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顾清风,你是在宫里被阿谀久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了吗?”
顾清风刚想反驳,就想起来老友的儿子叶云似乎因为过失杀人已经被行刑了,他完全无法理解叶青士的选择:“我当然懂,可我做不到啊!当初叶云出事,以你在官家面前的体面,为何不进宫求情?”
明明从前看着不是糊涂的人啊,怎么老了思想这般冥顽,叶青士也没了好好说话的口气,直言道:“官家仁慈,是官家体恤万民,而不是你想方设法逃脱罪罚的捷径。叶云知法犯法,杀人嫁祸他人,我从前已多次替他周旋,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线,他已无药可救,一条人命摆在面前,你要我袒护?老朽做不到。”
顾清风佩服叶青士的果断,但摆在他自己身上,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况且叶青士还有孙子叶绍裘,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要他看着儿子去坐牢吃苦,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
见顾清风这般情态,叶青士便不再多说废话,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朋友多的是,不缺这一个老家伙。
然而他要走,顾清风却忽然开口:“你家小裘情况特殊,是不是要提前定孙媳?”
听到这话,叶青士气得声音都拔高了:“顾清风,你好了就给老子滚出去!以后别说是我叶青士的朋友!我告诉你,小裘我就没打算给他找媳妇,血脉亲缘是很重要,但小裘是我亲孙子,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人!”
顾清风稍好一些,就被叶青士赶出了叶府。
黎望听说后,忍不住为老先生点了个大大的赞:“叶老,还是您觉悟高啊!不愧是您!”
叶青士一掌拍在人后背,没好气道:“躺好,扎针呢!你小子别嬉皮笑脸的,过段时间入伏后,你就要换药浴方子了,到时候三日来一次就行了。”
“还有好久呢,不急不急。”黎望趴稳了,才又说话,“听说您这里的药膳汤都用在柳大山身上了,明日我让南星再送一份过来吧。”
“行,老夫也不跟你客气,之后的药钱减上三分就行。”
这黎家小子的药膳汤确实厉害,叶青士还没研究透,自然不会舍得就此放下,不过说起柳大山,他倒有话讲:“柳大山的身体亏空得厉害,他从开封府衙回来后,知道老夫这里看病贵,能走动后就立刻搬走了,你知道他们落脚的地方吗?替老夫送一份药方过去吧。”
“老先生医者仁心,小子就是不知道,也得给您送到了。”
叶青士就笑了:“你小子会说话起来,倒是全没了舌战公堂的模样,听说你爹最近又拿着藤条追你了?”
……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好的关起门来教子呢,他好歹也快及冠了,老头子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吗?!
“没有的事,您肯定是听岔了。”
叶青士却道:“昨日你爹亲自上叶府来问你的恢复情况,老夫听他亲口说的,焉能听错?”
……算了,亲爹,这是亲爹。
给自己做了三遍心理疏导,黎望才勉强平心静气地开口:“老先生不知,这是我们黎府独特亲子活动,下次黎晴过来,您不信问问他,一样对待的。”
叶青士:……那你们黎家这亲子活动,还真挺独特。
从叶府心累地出来,黎望坐上马车,却是有那么点儿不想回家。索性天气越来越热,天也黑得越来越晚,这会儿还未到斜阳西坠时刻,他便让马夫往巽羽楼去。
到了巽羽楼,杂烩和拉面依旧卖得非常火热,黎某人算了算下架的时间,约莫就在七日之后了,便让人在店门口试着挂上倒计时的木牌,先给食客们一个心理准备。
白玉堂本是路过并不想进巽羽楼的,却在看到木牌后,脚步忍不住拐进了巽羽楼。要不说黎知常这人头铁呢,这赚钱的营生攥在手里,都能这么直接送走,汴京城第一任性实至名归了。
不过如此一来,这杂烩吃一次少一次,他可不得多吃两次回回本啊。
“白五爷,您来了啊,东家就在楼上,原来是约了您见面啊。”
那倒是没有,白玉堂一愣:“他在楼上啊,还不赶紧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