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废话,U盘。”琴酒将那杯肮脏的酒水推远,监控不到黑泽秀明这点让他有种事态脱离掌控的不安,以前黑泽秀明至少会留下走廊里的监控,但这次拆得一个不剩。
“别这么着急。”贝尔摩德点燃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在酒吧破碎迷人的光影中深吸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缓缓吐出,等这些烟雾成为她和琴酒之间的屏障,才饶有兴致地开口。
“我今天白天碰到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小警官,你知道吗?他竟然在明知道我有嫌疑的情况下还保护我。”
贝尔摩德抬起眼,对上琴酒的视线,“他可真甜,GIN。”
“与我没有关系,U盘,三秒钟。”琴酒拿起放在桌上的伯莱塔,对准对面女人的脸,然后开始倒数:“3、2——”
“好的,你对我还是这么没耐心。”贝尔摩德将U盘推向琴酒,她无所谓的耸肩,“看来你不认识他。”
琴酒嗤笑一声,“别用这种无聊的事打扰我。”
他拿着U盘起身就走,离开贝尔摩德视线的第一时间拨通了马德拉的电话,“我要今天你接到他之后的所有监控,立刻。”
“大哥?交易时间和地点我已经和那位社长说过了,周日在多罗碧加乐园,一个人去。”
“是吗?”琴酒顿了顿,“那就等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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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湫——”
黑泽秀明对着空荡荡的餐桌打了个喷嚏。他忘记要在超市里买即食便当,没饭吃了!
叮,门铃响了一声。
开门后,那位正在搞卧底工作的便利店店员站在门外,手上还端着一小碟饼干。
“没想到我们是邻居。”安室透笑着将饼干往前递了递,“请多指教,这是见面礼。”
好、好人!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所以擅自做了牛乳味,可以和咖啡一起吃,不让我进去吗?”安室透再次释放出友好的信号。
黑泽秀明接过那盘宝贵的小饼干,然后让开了位置,“我知道你送这碟饼干的目的就是进来查看我的房子。”
安室透刚踏进玄关的脚步顿住了。
“你的穿衣风格和白天明显不同,更偏向于黑色,甚至还打了一个波洛领结,这是你卧底组织的统一服装吗?”
黑泽秀明拿起小饼干咔嚓咬了一口,然后眼睛噌地亮起,好吃!
他十分友好地为安室透找了一双拖鞋,“因为周围有你卧底组织的眼线,所以你想借由小饼干,顺便探查我房间有没有窃听器和监视器,看过之后顺便还想打个报告问一问我职位的真实性对吗?没关系,请进,监视器和监听器我刚刚都已经拆掉了。”
“作为小饼干的谢礼,那些已经拆掉的监听设备可以送给你,装上去还能用。”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室透:谢谢,但是被人看透的感觉不太好:)
琴酒:监控!!!给我监控!!!!
黑泽秀明:哥,你等着,我这就把你变成卧底,这是为了你好。
第7章 云霄飞车杀人事件
气氛凝滞而尴尬,但这不妨碍安室透把另一只还在门外的脚踩进玄关。
他若无其事地夸赞,“您真好客。”
黑泽秀明耸了下肩,“您也很敬业。”
敬业到都进门了还在演。
“来都来了,请问您能为我做一杯咖啡吗?”黑泽秀明指向放在厨房的咖啡机,并给出足够充足的理由,“这样就算你离开我这里的时间稍微晚了点,也有合格体面的借口。”
确实如此。
安室透从善如流地走向厨房,他仔细观察四周的模样落入黑泽秀明的眼里。这个观察已经足够隐蔽和专业,但这些动作在他眼里却充满了破绽。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黑泽秀明一块接着一块啃小饼干,刚才的思考让他有些饥饿,急需补充能量和糖分。
“目前没有。”安室透将泡好的咖啡放到桌上,桌上没有糖罐,也没有方糖盘子,这说明黑泽秀明嗜甜但却不喜欢喝加了糖的咖啡,不喜欢相互对立的味道。
黑泽秀明在安室透审视的目光中悠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在观察我?看出什么来了?”
“你不喜欢喝加糖的咖啡。”
黑泽秀明等了一会儿,半天没能听到下一句,他从小饼干里抬起头看向安室透,却看见对方紧抿着唇,似乎不准备再多说一个字。
他震惊地瞪圆眼睛,“没了?”
“接下来的推论你可能不会那么喜欢听。”
穿上这身衣服的安室透似乎比白天那个更具攻击性,在性格上简直换了一个人,他将多个身份分得很开,却不是多重人格,那为什么能做到这么入戏?
“恕我冒昧。”黑泽秀明叼着最后一块小饼干,嘴巴里的奶香味让他对于接下来的提问内容有些犹豫,“你身边……是不是有对你影响极大的亲人或者朋友去世了?”
确实是。
安室透骤然变化的神色让黑泽秀明得到了答案。
有时,朝夕相处的亲人和朋友去世后,身边的人为了怀念和不忘记对方,会不自觉的扮演他们,并进行自我对话以营造一种心理上的假象。
安室透能够像换衣服一样切换性格就是因为这一点。
让对方亲口说出肯定挚友去世的回答未免太过残忍,黑泽秀明紧急开口,“说说你观察后的结论,我没有不喜欢听。”
安室透将双手交握,放于桌面:“你以自我为中心,通常十分自信,不太顾及他人感受,对人缺乏共情,但情商不低。没有犯罪倾向,但道德底线较低。”
他说着,抬起下颚看向被放在桌上的监视器和监听器。
“你竟然还想把他们送给我用?”
“为什么不行?他们完好无损,没有追踪器,只要改下信号接收就可以使用。”黑泽秀明看向安室透双手交握放置于桌面的手势,这个姿势通常意味着自信以及放松。
“看来你已经很信任我了,别在我家这么放松,你可是个卧底。”
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十分自然地站起身,“来访时间结束了,卧底先生,我送您出门。”
“我有名字。”安室透站起身,扣好因为落座而解开的上衣扣子。
“反正也是假名,对吗?”黑泽秀明带着假笑,十分热情地替他拉开房门。
安室透走出门,他的笑容更真诚,“你说过没有不喜欢听,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黑泽秀明伸出手,十分友好地和安室透握了握,远看就像两个一见如故,邻里关系良好的朋友,“我只是提醒你,你的工作时间要到了。”
黑泽秀明说完,没给安室透回答的机会,将门“砰”地关上,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谁会生气,我才没有生气,反正你没有看出来我接下来要干什么,我却知道你等会儿要去多罗碧加游乐园发传单,哈!卧底居然还要通过发传单传递消息。”
黑泽秀明嘟囔完,将只剩下饼干渣的白色瓷盘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直到那些饼干渣全部溜进下水道后,青年半阖着眼哼了一声,“谁稀罕小饼干!”
第二天一早,黑泽秀明端着昨天购买的两个芝士蛋糕坐到桌前。
早餐当然是要吃芝士蛋糕了!
他打开电视,企图通过新闻了解一下日本。
“欢迎收看朝日新闻,今天是周日,今天的主要新闻有:冲野洋子夺得日本最具潜力艺人奖项,新一轮的民众幸福指数和日本安全指数已经统计完毕……”
“……去年,日本的安全指数为31,相比前年上升2点,这是全人民一起不懈努力的结果!去年一年一共发生了3894场恶性案件,相比前年减少78场,安全指数得到惊人的提升。”
这也能吹?
黑泽秀明难以置信地看向电视上画着精美妆容的主持人姐姐。
全年有3894场恶性案件都能被称为进步,难道虚拟世界的日本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要知道一年也就365天,就算这个世界的日本遍地都是黑手党,也做不到一天犯十多次案吧?
能被定义为恶性案件的犯罪,必须拥有一个及以上被害人,也就是说没死的不算,小偷小摸也不算。
黑泽秀明甚至怀疑自己看了假电视,这说不定是在当黑手党的哥哥弄的恶作剧。
抱着怀疑的心态换了几次台后,他打消了疑虑,几乎所有新闻媒体都在真心实意地庆祝恶性案件减少和安全指数上升。
日本人民真的在为只有31的安全指数高兴。
但31的指数绝不合理,他原来的世界,日本的安全指数有78,这已经很低了,属于十二点点之后不能出门的程度。
这哪里是日本,这是哥谭。
黑泽秀明木着脸吃光芝士蛋糕,对今天晚上能在多罗碧加和哥哥安全完成第一次见面表示怀疑。
31这么低的安全指数,别说游乐园,东京塔被扫射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算了,来都来了。至少那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是真的。
本来不打算每天保养枪支的黑泽秀明开始保养伯莱塔。
这把枪能给的信息远比想象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