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能挺到太宰治来救我。
那时的我,没考虑到我真的能有这么抉择的一天。
眼睛上好像被蒙了布,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在意识回笼的一瞬间,试图抬起手,却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一样,动弹不得。
我,被人绑架了?
本来调查一切顺利,抓住了哈克,得到了幕后主使,菲利普的信息,我秉着一切顺利的,庆祝一下,就约了太宰治约定了一家高档餐厅。
顺便吐槽了一下他乱写剧本让我接戏的行径。
太宰治说他和国木田独步的剧本是“死灵师”的侦探朋友,被另外的侦探先生救了的剧本。
真是.....
上次和秘书先生那演的包养戏我还没和他算账呢。
然后......然后我就莫名其妙没有记忆了,醒过来,就这样四肢无力的,什么都看不见,躺在床上?或者是地上?
可能是被放在片面上的,因为我无法判断身上也没有铁索、绳子,连动都动不了一下,皱皱鼻子抬抬手指眨眨眼这样的举动都不行。
换句话来说,我没有触感。
我的眼前黑漆漆一片,我所在的地方也安静的不像话,我尝试发出声音,却连喉咙深处发出呜咽都做不到。
好像,我只剩下鼻子和大脑了。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的让人恶心,却也是我还活着的唯一实感。
怎么回事......
这种无力感,只在我异能失控的时候体验过一次,且比那次更加绝望。
我连自己在哪,发生了什么都无从得知。
所以我是怎么被抓的呢。
我开始回忆。
怎么想,都是莫名其妙走着路,就失去了意识,好像记忆被删除了一部分似的。
穿过虫洞,一眨眼就来到了这里。
我去了便利店,在街头看了会电视,还去自动售卖机买了饮料,还给太宰治打了电话,但是没打通,没打通,打通了吗......
我想不起来了,但我觉得应该打通了,因为太宰治的电话从来不会打不通的。
异能,对,异能。
我召出异能,却不知道它是否发动了,往常我使用异能,都是用视觉来确定他在的,或者是指尖触碰了丝线的触感。
但现在,无论我怎么下达命令,都没有一点实感,我的异能,发动了吗?
那些傀儡,有听从我的指令行动吗。
我不知道。
这种空洞感,让我第一次对异能产生了怀疑。
我的异能还在吗?
我从觉醒了异能之后,就一直像用口袋里的手术刀一样,随心所欲的使用异能,【千丝戏】也很听话,像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我以为我对异能掌控的很好,但这时,在无尽的黑暗与孤寂中,产生了怀疑。
异能到底是什么。
它是神明赐予人的才能。
还是恶魔施舍出的毒饵。
人在无事可做的时候,是真的会胡思乱想,尤其在这种,被恐惧和黑暗包围的无力的时候,想的都是悲观的。
我以前不知道自己能记住这么多东西。
我以为我早就忘记了。
从我还上学的时候,一直到杀死第一个人,在刑讯室面对血淋淋的人,第一个龙头战争时的清缴任务,在噼里啪啦的枪声,人的惨叫声中结束,看着遍地尸体。
这些我没在意过的往事,接二连三的从我脑海里跳出来,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
我想起我的父母和妹妹,他们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我想起拿起枪,杀死神奈川福一郎时,鲜血溅到脸上,是温热的。
我父亲是个军警,这件事是太宰治告诉我的,据说我的父亲为了证实我的无害,让引起了骚乱的我不被关起来,辞去了前途无量的工作,成了最普通的一名拉面店的老板。
我的父亲,会原谅他的儿子,成了个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的恶魔吗。
我发觉自己想到那么血淋淋的过往,没有悔恨,也没有书籍里描述的,踏入黑暗之人,回顾过去时,发现自己陌生的可怕的恐惧。
因为我还记得,那天,风中飘着关东煮的香气,太宰治说,无论如何,我都是我。
人这一生,删除任何一段经历,都不能是现在的自己。
真是的.....
太宰,你怎么还没来救我啊。
我觉得自己要患上黑暗恐惧症了。
鼻翼间萦绕的气味,浓厚到好像把我整个人浸到消毒水里了一样。
浸泡......
脑子里一旦出现这个念头,就止不住的完善,我真的是平躺着的吗。
我现在,连动一下手指,睁开眼都做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如果被吊在墙上,绑在架子上,我也不知道。
在想多一点。
我会不会真的被浸泡在消毒水里了吧。
越这么想,我越觉得消毒水的气息,仿佛凝结成水珠一样,要钻进我的呼吸道。
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太宰.....
你怎么,还没找到我啊。
我手腕上戴着的,有定位器的项圈,被人摘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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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开始虐了,不,还没,虐了,但没完全虐。
找细节了找细节
第110章 有人来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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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疯了。
漫长的黑暗,除了呼吸,思考,我什么都做不了,屏住呼吸都做不到。
我还活着吗?
这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黑泥一样将我包围。
太宰.....
我快要昏厥了,好无聊,这种环境简直太适合睡一觉了.....
不行,想点什么,不能睡。
我隐约感觉到,如果我在这里失去了意识,就真的会一睡不起了。
想点什么。
我在脑海里,疯狂唤醒自己的意识,交易记录,格斗要领,甚至想到最后,乱七八糟的,连便利店的关东煮的萝卜多少钱一块我都在想。
躲闪.....五日元......交易额......78%......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连想出连贯的句子都做不到,七扭八歪的把毫不相干的东西拼到一起,让自己保持清醒时,寂静的令人发疯的世界,终于有了一丝声音。
是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噗通声。
那细微的声响,放在平时,人可能都听不见,却在我脑海里炸出惊天火花。
绝对不是错觉,因为在这黑暗中,我连错觉都没有,我切切实实的知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太宰,他来救我了吗?
我感觉到了眼下的凉意,是泪水的温度,几秒之后,我尝到了泪珠的味道。
我被人从低处抱起,倒在一片温暖之中。
冷.....
浑身湿漉漉的,好像裹满了冰凉的黏液,身上的衣服吸饱了水,贴在身上,我下意识缩进那怀抱之中。
即便睁开眼睛好像溺水了一样痛苦,看不清,眼睛看到的景象模糊成抽象画,但我真的不想在看见黑色了。
我现在,对眨眼那一瞬的黑暗都恐惧。
“薄叶君,还好吗?”
不是太宰。
我心一凉,恢复了冷静。
这个称呼,这个声音。
是......条野采菊?
我伸出手,使劲揉着眼睛,有滑腻的流体从我眼睛上被拨下,那是粘在睫毛上的,视野清晰了,我发现自己靠在半蹲着的条野采菊身上,白色的军警正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薄叶君?”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有异物,我推开条野采菊,手支撑着地面疯狂的咳了起来,吐出来的,是些浅绿的,黏糊糊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的气息。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喉咙的痛处,我抬起头,打量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实验室?
一个巨型玻璃罐子在房间正中,破碎了一个大口,里面乘着半罐浅绿色的液体,顺着被打碎的口子往地上流。
我有些苦中作乐的,我还真被人塞到仪器里浸泡了啊。
原来影视剧里,能在培养液里呼吸半真半假,说它不行,我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没淹死,说它行,我差点让呼吸道里的液体噎死。
我看向条野采菊:“这是什么地方?”
条野采菊身后还站着一个棕发的军警少年,在实验台上翻找,那应该是猎犬的成员吧。
“横滨的某个地下实验室。”条野采菊说:“薄叶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从自己身上撕下一条凝结成固体的培养液,应该是刚才抱我的身后沾到的,条野采菊语气里充满困惑:“还是以实验体的身份?”
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衣服。
什么手腕上的项圈,脖颈上的choker,全都不见了,褪去这层宽松的衣服,我□□。
“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啊,我和条野采菊说了自己的记忆断层:“一眨眼,我就出现在这里了。”
条野采菊点点头。
我松了口气,和自带测谎功能的人说话就是方便。
“两天前,我们检测到,有东西被运到这个实验室,应该就是薄叶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