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拿出手机,划出通话的界面,刚按下一个数字,握着手机的手就被东西击中,疼痛让我松开手,手机跌在地上。
我看向少年。
他还维持着投掷东西的姿势,嘴角的笑拉的更长,隔得很远,鸢色的眼睛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他用那把刀,砸掉了我报警的手机。
还好刀尖没划到我。
“干什么?”我问他。
话一出口,我就明白哪里有问题了,现在这情况确实奇怪,我在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的人面前报警。
少年歪了歪头,他还在笑,嘴角确实是勾起来的,但离得远,我看不清他的眼睛里有没有笑意,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随意抖了两下抖开,照着上面念起来。
“薄叶千里,男,16岁,就读于东京市立第二高中的高一生,有一个上国小的妹妹,父母合力开了一家拉面馆......对吧。”
我点点头,对于绷带少年拿出我的资料没有如临大敌,因为我的履历实在普通到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我是个普通高中生,考上作为重点高中的第二中学也是擦边分数线的成绩,家里为了房贷没有存款,有什么好利用的呢。
“我是薄叶千里,找我有什么事吗,绷带君。”
少年抬起眼,听到绷带君这个称号,嫌弃的皱了皱眉,甩出他的名字。
“我是太宰治。”
“好的,太宰君。”
我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会有我的资料。
但是,我有什么值得别人特意去查的的价值呢。
我歪了歪头:“你是警察吗?”
“不是。”太宰治托着腮,眸中满是恶意:“作为一个普通高中生,你在面对父母死亡的时候,是不是太淡定了?”
“不冷静,难道要跑来跑去的大喊大叫,才正常吗。”我说:“那样只会破坏现场。”
“很好,我不讨厌你。”太宰治微微侧开身子,他笑着,眯着眼,把我父母的尸体暴露在我的视线中:“生气吗,千里。”
为什么突然叫的这么亲昵?但出乎意料的,这个称呼从太宰治口中说出,我竟然没有难以接受。
“你现在,一无所有了。”他说着会让普通人崩溃的话语。
我想起早上离家之前,母亲抱怨着菜价又涨了,父亲拿着报纸吃早餐,妹妹在家里跑来跑去。
现在他们却是一具尸体了。
我看向太宰治,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挑衅我。
太宰治抖了几下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意有所指,“千里想报仇吗?”
“想。”我看着他:“你能帮我报仇吗。”
亲人惨死还不报仇,我还没淡薄到那个地步。
听了我的回复,太宰治还是笑眯眯的,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视线从那张纸转到我身上,脚踩在我母亲的尸体边上,轻描淡写的说出我父母遇害的真相。
“杀了他们的凶手叫做神奈川福一郎。”
“为什么盯上我们家?”我问:“我父母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太宰治嗤笑一声:“你的父亲可是曾经鼎鼎有名的军警啊。”
我皱了皱眉,军警?
我的记忆里,我父亲一直只是个普通的拉面馆老板而已。
“不过他退役了。”太宰治看着我,语气里充满了探究:“曾经被异能特务科重点关照的异能者苗子,因为异能暴走后失去异能,被提议作为异能实验的成员加入异能特务科,你父亲为了保护你,辞去了军警的职位。”
我歪了歪头:“异能,那是什么?”
“你忘记了吗?”这回轮到太宰治惊讶了,他把我的档案团成一团塞回兜里,几步跨过我母亲的尸体,凑近我身边,鸢色的眼睛探究的盯着我。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
漂亮的鸢色眼睛,外表印着浅淡的情绪,但内里是空洞洞的死寂。
太宰治的眼睛太干净,干净到什么都没有,像一面镜子,倒映着面无表情的我。
“你不知道异能?”
“不知道。”我摇摇头。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太宰治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与我对视着,好像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破绽。
让他失望了,连看到亲人尸体都面无表情的我,能被他看出什么。
我有朋友曾经吐槽过我,说我太过不喜形于色,蓝色的眼球就像波子汽水里的玻璃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一点波动。
“真淡定啊,千里。”太宰治盯着我看了一会,终于放过了我。
“想报仇吗?”他问。
“想,当然想。”我抬起头,听见自己冷淡的声音。
“我为你提供凶手的资料,你跟我走,怎么样。”太宰治勾起唇角。
走?
我脑子短路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孤身一人了,正如太宰治说的,我一无所有了。
“去哪里?”我问道。
“横滨。”太宰治说。
“重新介绍一下。”太宰治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从风衣下抽了一把木仓丢给我:“我是横滨港口黑手党的预备干部,来东京处理冒犯港口黑手党尊严的犯人,神奈川福一郎的太宰治。”
黑手党?
我哇哦一声,摸着手里的木仓有点幻灭。
太宰治这副比我还瘦弱,包了一身绷带的半残废样子,竟然是黑手党预备干部这么霸气的身份。
我没有怀疑他话的真假,生活在东京,我多少对隔壁横滨的港口黑手党有点了解,而且冒充黑手党对太宰治没有好处。
再说太宰治木仓都扔给我了,除了黑手党,哪个身份能这么土豪的送把木仓当见面礼。
“去横滨当黑手党吗?”我摸了摸下巴,觉得好像不错,在男孩子心里,当个帅气的黑西装黑手党是件很酷的事。
“对哦,而且还是被预备干部带回去的,作为我的直系下属,不用跟着底层成员从捡尸体开始的那种。”太宰治笑的特别亲切:“我可是地位仅次于首领和干部的预备干部哦。”
我懂,太宰治的意思是让我抱好他大腿,然后一步升天。
“多高?”我问。
太宰治比了个数。
我心动了。
“帮我报仇,我为你献上忠诚。”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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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老疯了,面瘫吐槽役,性格扭曲,不疯嫖什么太宰治。
第3章 森先生确实品味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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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的忠诚?听上去不错。”太宰治恶劣的拉长语气:“可惜,我讨厌狗。”
我淡定的反驳他暗里骂我是狗的话:“非要不把我当人的话,那我是猫。”
我觉得以我高贵冷艳的性格,怎么着都不能是狗。
“猫,听起来还不错?”太宰治伸出一只手,摸上我的脑袋,随意揉了几下。
我把玩着那把超帅的木仓,自以为很专业的摆出一个持木仓的手势,对准太宰治。
“黑手党的日常是火拼吗?”
太宰治被黑洞洞的木仓口对着,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他抬眼瞥了我一眼,反问道。
“你喜欢捡尸和打扫卫生我可以安排。”
“不用了。”我老实回答,端着木仓的胳膊有点累,我好奇的问他:“你不害怕吗。”
我一不小心手滑,或者木仓走火把他干掉怎么办。
太宰治叹了口气,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手里的木仓就被他夺走了,我揉着被他夺木仓导致疼的手腕,心想怪不得他不害怕。
接下来我听见太宰治的声音。
“你没开保险。”
啊,原来木仓还有保险啊。
怪不得太宰治那么有恃无恐,我没心没肺的想,接下来太宰治的动作就把我吓到了。
太宰治熟练的打开保险栓,然后他重新把木仓塞回我手里,还贴心的帮我摆好姿势,木仓口对着他鼻翼向上的位置。
“打这里,保证一木仓致命。”
这回轮到我手抖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变成这样。
我的手被他把着,动弹不得,只能维持着用木仓抵着他脑门的姿势,但大拇指在扳机上,只要我一扣扳机,太宰治就会死。
这么近的距离,就是白痴都能打死人。
“太宰君?”我颤抖着叫他。
“虽然我的理想是自杀,但是死在千里这么有趣的人手下也不错啊。”
太宰治的眼睛里盛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渴望,他在兴奋。
我的胳膊开始酸了,我努力维持着大拇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结果一条人命。
僵持了一分钟,太宰治先松了手。
“啪嗒”
木仓掉在地上,我哆哆嗦嗦的把他捡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关闭保险,举着它束手无策。
太宰治叹了口气,他从我手里拿走木仓,关上保险,重新放回自己腰侧。
“太让人失望了,千里,我以为你会大胆一点。”太宰治失落的说。
我惊魂未定,刚才那两分钟,我受到的惊吓比看见父母尸体还大。
怎么会有人强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高中生拿木仓杀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