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无法被内部安置手脚的塑封饼干,我不能吃吃别的食物。
解了渴,我把水往柜台上一放,拜托售货员帮我看一下,打算去便利店进购一些味道好的饼干。
在转身的一瞬,我捂嘴打了个哈欠,把刚才喝的水里带的幼虫吐出来,藏到手心里。
虽然没有味道,但是一想到被我含在嘴里的玩意是虫,就难掩恶心。
根据太宰治提供的资料,幼虫在人体内扎根需要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神奈川福一郎才能催动【百行僵】,而且本人需要在离我二十米的范围内发动异能。
我给我精心挑选的各色味道的饼干、一大杯关东煮,薯片和饮料都结了账,然后面色如常的把那半瓶水装进袋子里。
出了便利店,我往家的方向走去。
家啊。
现在我家还能被称之为家吗,我有点好笑。
走在东京居民区的小道上,我就像个普通的学生一样,神情忧虑的散心,我走的不算快,偶尔会停下了抿一口水。
实在符合被灭门的悲惨少年的崩溃。
走过拐角,我借着反光镜瞥了一眼,形形色色的路人做着各自的事情。
我知道条野采菊就在离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神奈川福一郎也在,估计太宰治所说的杀手也在,但凭我的本事实在看不出他们在哪里跟着我。
跟踪者知道他被跟踪了吗,被跟踪者知道他被跟踪了吗。
第14章 想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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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在一条河边,背过河流,双手搭在栏杆边上,购物袋丢在地上。
那个夹着公文包的大叔恐怕昨天也夹着公文包路过这里吧,那个摆摊的老奶奶也天天如此在那买着苹果吗。
人的生活就是这样,不停的重复着。
像我这样仅一夜就天翻地覆的能有多少呢。
昨天的公文包大叔和今天的他没有区别,是同一个人,昨天的买苹果的奶奶今天也在买苹果,也是同一个人。
但是昨天在教室上课的我和今天在地牢里杀人的我,是同一个人吗。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我离开便利店已经十一分钟了。
时间过得可真慢。
我没打算回家,干脆依靠着栅栏,原地坐下了,反正我只是个被灭门又被绑架的可怜孩子,在河边坐一会舒缓心情怎么了。
“你还好吗?”一个穿着碎花小裙,背着画板的女孩向我搭话,她看上去在上大学,估计是出来写生的。
是看我一个国中生长相的孩子蹲在这里太可怜了吗。
“啊,我没事。”我实在笑不出来,只能放轻语气,希望她能看出我是个不喜欢笑的高冷面瘫这件事吧。
现在的社会还有这么关心路人的好人吗。
“我看你在这里坐着,还以为你不舒服呢,是跟家人吵架或者翘课了吗?”女孩的语气让人觉得舒服,我觉得,她一定是个沐浴在家人宠爱和阳光下的孩子吧。
我对长得好看的人没有抵御,偏生不知道该怎么和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说话,只能呆愣的点头。
“地上太凉了,你先起来,有什么想不开的去警视厅调节。”
女孩又靠近了我一点,她看上去想扶我起来,她穿的碎花裙是长宽袖子,在风中摆动。
她伸出的手细腻白嫩,有银光从她袖间闪烁。
银光?
我的笑容一僵。
迅速起身,推开女孩,捡起购物袋,拔腿狂奔。
杀手这么内卷吗,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都来做杀手。
好在我对香香软软的小姐姐有倒持距离尊重对方的习惯,没有去握人家手的想法,而是借了个力,想自己起来,恰好躲过了这一刀。
那个杀手被我推那一下,估计头着地了,一时没爬的起来,跑了两分钟,确认甩掉了杀手后,我跑到一个拐角,停下了脚步,不管饼干会不会碎掉,关东煮会不会洒,正喘着粗气,然后我听见了条野采菊的声音。
“薄叶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我僵硬的抬起头,条野采菊蹲在一户人家的围栏上,举起左手,笑眯眯的向我打了个招呼。
“别开玩笑了条野先生,那个女孩是来杀我的。”
条野采菊跳下围栏,拍了拍褶皱的军装。
“杀你的那个是东京小有名气的杀手“合欢”。”
“你在黑市被悬赏了五十万。”条野采菊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合欢会接这种小数额的单子是因为发出悬赏的是明光集团,她想借此和明光集团背后的港口黑手党搭线。”
我就值五十万吗?
妈的太宰治。
我愤愤不平。
“你在乎的是自己只值五十万而不是被追杀吗?”条野采菊沉默了几秒,吐槽道。
我诧异的看了眼条野采菊,我最近遇到的人怎么都跟有读心术一样?
他下一句是不是该说自己没有读心术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条野采菊说。
“我不想说我没有读心术这种话,太幼稚了。”
你隔着给我预判我的预判呢?
我不想争辩,手揣在风衣兜里,我想起了神奈川福一郎给我下的幼虫。
这是目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情报,为了打探军警的进度,我装作不注意的问条野采菊。
“你找到神奈川福一郎了吗?”
条野采菊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
“如果抓到了,你想怎么处理神奈川福一郎?”
“见到他然后杀了他?”条野采菊轻轻歪了歪头,耳朵上装饰的流苏垂到板正的军装肩膀上,艳红的发尾衬托的少年出尘绝色。
眼前这个军警,刚十六岁吧。
话说太宰治看上去还不过十六吧,政府和黑手党都喜欢用童工吗,大人都去干嘛了。
但是,条野采菊说我想杀了神奈川福一郎,是无意的,还是察觉到我的意图了?
我僵硬的摇摇头:“条野先生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所以,神奈川福一郎会被怎么处置?”
条野采菊摇摇头,他虽然闭着眼看我,但我莫名有种被他看透的惊悚感,他说。
“神奈川福一郎会被送进监狱。”
进监狱?我有点想笑。
神奈川福一郎就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吧。
日本没有死刑,神奈川福一郎这样的异能者估计更没有吧。
但是那些被神奈川福一郎杀死的人可是且是死亡了。
我不是嫉恶如仇的人,我觉得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不是我认定的,在我面前死去,我眼都不会眨一下,可神奈川福一郎杀了快三十人,结局只是回去蹲监狱就太离谱了。
“觉得不公平吗?”
我没说话,我觉得神奈川福一郎蹲大牢这惩罚不公,不用我装,自然而然的就能摆出来。
“这种事情确实没办法呢。”
条野采菊的声音在我耳边仿佛惊雷炸开一样。
“如果薄叶君想杀了他,那就去杀吧,我不会阻拦的。”
是试探吗?
我震惊的看向他。
“不是试探。”条野采菊靠近我,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我有朋友的家属,也死在神奈川福一郎手下了,可惜我作为军警不能随便动手呢。”
我揉了揉被打的湿热的耳垂。
“你不是特殊部队吗?”
“但是我收到的命令是把他活着带回去啊。”条野采菊无奈了摊开手,说着大逆不道的话:“政府就是麻烦,随便杀人会被警告。”
兄弟你这发言很黑手党。
如果军警都是这种思想那我也能当军警。
“我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要怎么杀了一个曾经是雇佣兵的异能者啊,别开玩笑了。”
“你有异能。”条野采菊很确定的说:“而且,杀过人吧,是昨天被掳走的时候,还是今天?”
我心跳漏了一拍,条野采菊的恰定跟太宰治给我的感觉差不多,但面上还是用疑惑的表情一言不发。
“异能是操控尸体?不,不止是。”条野采菊继续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异能的,一直都知道?还是知道不久?是这两天刚知道的吗?”
我面如死灰的听着他分析,面上是我一贯的面无表情,可心里平静不下来。
条野采菊自顾自的说完一系列猜测,然后漏出一个笑。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你怎么就知道了?
我很想开口问他。
我跟这样大佬到底差在哪,我觉得我也不笨,为什么每次聊天都跨次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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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拒绝一个腹黑白毛眯眯眼的愉悦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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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来做军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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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我离开便利店,已经过去十六分钟了,再有四分钟,神奈川福一郎就会出现在我二十米之内催动他的异能。
而我,现在在被军警先生扒马甲。
“你是自愿跟劫持你的人走的吗?你知道他的身份?他帮你开发了异能?答应帮你报仇?”条野采菊的每一个问题都精准踩雷,虽然我没回答,但他好像得到了确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