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被四个男人渣过后 完结+番外 (白银之吻)
伏黑甚尔的眼睛微微下垂,他顿了一下,又改口道:
“两三年后,我的孩子会被卖到禅院家,随你处置吧。”
他想,从天内理子的事可以看出,五条悟这小子看起来人还不错,现在也足够强了。
如果把那孩子托付给他的话,一定能有一个比待在禅院家那种垃圾地方更好的未来吧。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察觉到头顶传来了一阵振翅声,随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胸膛被破开、心脏被捏住了。
伏黑甚尔愣愣地看着面前暗金色头发的少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那双浅金色的重瞳里有一股黑暗像潮水般涨涨落落,精致的面庞上是一种脆弱与疯狂杂糅的昳丽。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捏碎了。
伏黑甚尔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五条悟的六眼早就看到了贺沢诚的接近,对于没见过的黑色羽翼,五条悟的惊讶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收敛起来了。
有秘密又如何,反正他比诚强,诚哪里也别想去。
五条悟走过去,把贺沢诚染血的手掌拿起来,用自己脏兮兮的校服擦了擦。
刚杀了人的贺沢诚这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他赶紧抓着五条悟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番: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五条悟淡淡道,心里却不可遏止地升起了一丝欣喜,那种欣喜近乎怯懦的窥探,五条悟随之又自嘲地将它从脑海中抹去。
自从那个雨夜,或者说更往前的那个甜品店的门口,他的幻想被打破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纯子的位置了。
活人要如何比过死人呢?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五条悟边想边低下头去吻贺沢诚脖颈上的小锁,他已经可以用力量去一遍遍地确认贺沢诚的存在了。
如果今天害怕失去他,那今天便用力量确认他的存在。
如果明天害怕失去他,那明天便用力量确认他的存在。
如果每一天都害怕的话,那每一天便都深深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贺沢诚顺从地闭上眼,仰起头,任他去吻,被吻上那个羞耻的小锁时他竟然有种诡异的安心。
明明之前还那么想要逃离他那彻底的入侵的……
眼看着五条悟由脖颈一路向上,马上又要和他缠吻起来的时候,贺沢诚忽然想起一件事,煞风景地打断了五条悟:
“小理子呢?”
五条悟沉默地看着他,像是想唤醒他的自欺欺人。
贺沢诚在他的目光中渐渐僵硬了,他呼吸困难地看着五条悟,再次问道:
“小理子呢?”
只是这次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似是已经明白了什么。
五条悟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走过去,从地上抱起了那个被白布包裹着的少女,沉默地转头看着他。
贺沢诚的表情像是被击碎了那般,睁大了眼睛。
有人好像因为他的失误死掉了。
因为他没有察觉到天元知道自己的术式时就立刻求见而死掉了。
但贺沢诚还是太天真了,身为结界基石的天元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即使他去求见,得到的也永远只会是拒绝。
然而贺沢诚不知道这件事,他现在难过的就好像有一把刀插在他胸口,只要一呼吸,一震动胸腔,就会痛得浑身抽搐。
五条悟不明白贺沢诚为什么这么难过,他只当贺沢诚是在为这个无辜的少女而难过,于是他安慰道:
“是我搞砸了,你没有错。”
别责怪自己啊,你只需要依赖我,依赖五条大人就好了。
说完五条悟就抱着天内理子往外走去,贺沢诚浑浑噩噩地跟着五条悟的步伐。
五条悟很想抱着他安慰一下,但是他现在腾不出手,还有夜蛾老师他们也需要赶紧联系一下。
他们顺着楼梯往下走,走过曲折的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广场上,一群教众分列两旁,他们看着天内理子的尸体俱是面带笑容,甚至从稀稀落落的鼓掌转而就变成了掌声雷动。
本来精神就濒临极限的贺沢诚一下子崩溃了。
恶,无处不在之恶,任性自我之恶。
贺沢诚从未发现过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如此的扭曲。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高举自己的大义,所行却皆是恶意。
诅咒师集团说他们又自由,所以便通过杀害无辜的少女赢取自己的自由。
盘星教说他们要神保持纯粹,所以便通过杀害无辜的少女保证自己神的纯粹。
咒术界说他们要结界稳定来保护大家,所以便通过杀害无辜的少女来保护世界。
「为恶,是为了守护虚伪的正义。」
贺沢诚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发梗,想要干呕。
贺沢诚感觉自己的口鼻都被无数翻涌的黑泥争先恐后地塞住了。
一个如此理所当然地摧毁着善人的世界,是一个不值得存在的世界,它只值得一个终局
——毁灭。
贺沢诚恍惚地看着这些为自己恶行自鸣得意的教众们,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用一种不高不低的音量说道:
“你们很得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五条悟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虽然他不在乎这些渣滓的死活,但是他在意贺沢诚现在的状态。
在他六眼的视野里,大量浓稠的咒力迅速地从贺沢诚身上喷涌而出,贺沢诚现在看上去比特级咒灵还可怖。
“诚?”
贺沢诚对五条悟的话充耳不闻,他脸上是一种破碎的困惑,他歪着头,看向一个教众,执着地看着他,向是非要求一个答案不可。
那教众正心愿得偿、开心不已,听到贺沢诚的话,自然是挺起胸膛,自我夸赞道: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做到了自奈良时代我教从来没有做到过的事,很厉害吧?”
五条悟厌恶地皱了下眉,为这愚昧感到恶心。
贺沢诚闻言则是诡异地笑了一下,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冷笑,又像是要发疯。
他浅金色的重瞳里流光溢彩,却给人一种在不停流泪的感觉。
“很厉害?”他轻轻地对那教众说到,“那我给你看个更厉害的还不好?”
五条悟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发生了变化,然后他就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地上忽然浮起了一层澄澈的宝蓝色湖水,那湖水冰冷刺骨,像是谁悲伤万分的泪水。
自半空中忽然伸出了一双巨大的玉手,那双手上满是伤痕,甚至是有血液顺着一些还未痊愈的伤口在淅淅沥沥地不断从肌肤上滑落。
周围的天色瞬间一片血红,那双手做出了一个托举的动作,有一轮黑日悄然从那托举的中心诞生了,并顺着那双手的托举升入了高空。
周围的教众们惊慌呼喊了起来,人群躁动着开始往外逃。
五条悟从震惊中醒悟了过来。
是「领域」。
外显型的领域。
就在那轮黑日周围黑色的光开始剧烈地波动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降下烈焰时,贺沢诚的后颈遭到了狠狠一击。
状态不好的贺沢诚被这偷袭给击昏了过去。
终于赶来的夏油杰接住了贺沢诚软倒的身体,他看来疲惫又有些生气:
“悟,你怎么不阻止他?”
“杰,”五条悟扯动嘴角笑了一下,那笑又淡又冷,“你难道不想杀了他们?”
夏油杰瞥了一眼众人逃走后空荡荡的大门,他轻轻道:
“杀了又怎样,没有意义了。”
“意义啊,”五条悟神色冷淡而散漫地慢慢道,“那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啊,”夏油杰垂眸看着怀里昏过去都眉头紧皱的少年,他倦怠地说,“尤其是对术师而言。”
不然就会像贺沢诚这样,迷失在痛苦中,失去了方向,发疯一样地想要毁掉一切。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真有术式啊。”五条悟抱着天内理子往外走,对贺沢诚的疑心也从心里不断增长。
展开领域的前提是拥有术式,对自己的术式领悟到一定程度,便可以展开领域。
贺沢诚是绝对有术式的。
“我早说过这家伙不简单了。”夏油杰抱着贺沢诚往外走,嘴上说着怀疑的话,却不由自主地调整了下抱着他的姿势,想让贺沢诚舒服一点。
“无所谓,反正五条大人足够强。”五条悟看起来满不在乎。
夏油杰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以前的五条悟是真的不在乎,现在的五条悟真的不在乎吗?
等贺沢诚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他身上的衣服被换下来了,身上也很干净,看起来有被好好照料过。
他一扭头,果然看到了正在熟睡的五条悟。
睡着的五条悟像个孩子一样乖巧。
他本来长得就稚嫩可爱,眼睛偏圆像猫咪,鼻梁不长,鼻头微微上翘,像婴孩一样,粉色的薄唇泛着一层釉光,不笑的时候两边嘴角也往上勾着,很无辜的样子。
贺沢诚看着看着就入神了,这样没有攻击性的五条悟真的很少见。
然后五条悟就在他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