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假失忆（五）
坐上龙啸云给他们安排好的马车，叶柯单手撑着下颚，挑开车帘，静静看着热闹的长安城。
“哥哥，龙啸云没这么好心。”伸手把玩了一会叶柯垂放在一旁的手，宫九忍不住拧起眉，“虽然我确实好奇，飘香楼到底有没有哥哥宠幸过的人，但里面若是很危险……”
“不会有事的。”放下车帘，叶柯回握了一下宫九的手指，试图让他放心，“有我在，我们都不会出事。”
宫九嘴唇动了动，想到叶柯可以空手接住暗器，并不需要他担心，便不再开口。
见宫九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叶柯轻抿了一下唇，只觉这人又多想了。他刚想再安抚几句，就听到坐在前面拉缰绳的车夫，突然尖叫了一声。
马儿受到惊吓，撞到了一侧的木桩上。感觉到马车发生倾斜，叶柯反手拉住宫九的手，用掌心拍开一侧的挡板，两个人平稳落在了地上。
车夫因为没能反应过来，被马车压在了下面。看到车夫腹部插着一把飞刀，叶柯轻轻皱了皱眉。
“血……他身下有血，死人了啊！”看到车夫身下有一滩血，周围的人瞬间恐慌起来。
不到一刻钟，几个穿着捕快衣裳的人就走了过来。看到叶柯和宫九被人围在中间，为首的捕快半眯着眼打量了一会，缓缓道：“你们两个是凶手？”
“你们没有证据，就可以随便指认吗？”见捕快准备把他和宫九拿下，叶柯轻声笑了一下。
“既然你们不是凶手，那为何会被人围住？”捕快冷笑了一声，走到车夫身旁。见车夫身上插着飞刀，又继续说，“给我搜，一旦他们身上有飞刀，就把他们带回衙门。”
“正因为我们不是凶手，他们才会围住我们。害怕一个人，想到的只有快一点逃开，而不是站在他面前。”看到捕快腰间挂着一个钱囊，叶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倒是你们很可疑。”
龙小云找梅二先生求医时，腰间别着的钱囊和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想到这一切有可能是兴云庄的人特地做的，叶柯又道：“我在兴云庄见过你们。”
他并没有在兴云庄见过面前的几人，说出这些也只是试探一下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受了指引。
看到面前的几个捕快神色慌张了一瞬，叶柯轻声笑了一下，走到方才说话的人身旁，“你说是钱财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捕快脸色阴沉了一瞬，被当众威胁，他们的脸面总有些挂不住。让围在周围的人散开后，为首的人露齿一笑，“杀了你们，有钱财还能有权。不杀你们，人头和钱财两空。”
“你要是我，你会怎么选？”话音落下，捕快的掌心已经落在了剑柄上。
留意到捕快的动作，叶柯并没有后退，“我不会是你这样的人，你想动手就快点，我和阿九还赶时间。”
捕快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抬手拔剑，后退半步的空儿，将剑尖朝叶柯的脖颈处横扫了一下。
但剑尖还没有触碰到眼前的人，就断了。佩剑落地的脆响声，让捕快回了神。看到叶柯毫发无损，捕快后背冒出了冷汗，“还敢说车夫不是你们杀的，你们身手……”
腹部传来剧痛，捕快僵着脸朝下看了一眼。看到原本折成两半的佩剑，深深刺进他的身体，他被滋养到很红润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其他捕快见状，纷纷后退了几步。担心面前的人会杀了他们灭口，一个胆子小的已经半跪在了地上，“这些……这些都是龙啸云指使的，他说把你们抓捕住会升官得到赏赐。”
“你们相信龙啸云说的话？”想到李寻欢也对龙啸云深信不疑，叶柯轻轻皱了一下眉。
“他在长安城很有名，是个大侠。大侠说的话，我们自然……”想到叶柯刚才杀了人，说话的人又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全信，我们相信你。”
想到他和宫九不死，这几个人以后可能也会被龙啸云解决掉。让这几个人亲眼看到龙啸云的真面目也不错，便决定先放过他们。
想到宫九从被他拉下马车到现在，一句话也未曾说过，叶柯忍不住转身看了过去。
见宫九正低垂着头，叶柯还以为这人是受到了惊吓。他连忙走过去想安抚一下，但他刚碰到宫九的胳膊，就被甩开了。
马车发生倾斜，他虽然被叶柯拉了出来，但在这之前，头部不小心碰到了马车的边缘。宫九轻顺了一口气，甩开叶柯的那只手，紧紧攥了起来。
从前的记忆，他都想起来了。
他是太平王世子，在山崖下的湖水里面打坐，也是因为想凝神静气，不被任何人打扰。至于山崖上面的冰花，是他想摘了送给沙曼。
他很重视他的母亲，自然也会重视长相像她母亲的人。但现在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他计划好的事情被打乱了。
“阿九，你怎么了？”用手挑起宫九的下巴，看到这人脸色阴沉，叶柯忍不住拧起眉，语气带了点关心。
宫九沉默了一阵，才收敛起阴沉的神色。他记得叶柯不戴人/皮/面具的模样，这人长相很趁他心意，既然面前的人玩弄他，那他也玩弄回去。
毕竟，走到最后，吃亏的人肯定不是他。这样想着，宫九握住挑着他下巴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了几下，“没事，刚才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夫君，谢谢你救了我。”宫九说着，俯身靠在叶柯耳边，特地加重了“夫君”二字。
他第一次误会面前的人是“夫君”，叶柯非但没有解释，反而让他误会更深。
想到失忆期间他做出来的傻事，宫九忍着想杀了面前人的心，继续说，“冰花要隔很久才开一次，下一次你替我摘好不好？”
他要让眼前的人摘了，替他送给沙曼。等到冰花到手，他就解决了这个一路上都在利用和欺骗他的人。
“你想要？”叶柯也没有犹豫，面前的人因为他而失忆，他摘一朵冰花也没什么，“开花的时候告诉我就好。”
宫九轻声笑了笑，和叶柯拉开距离，“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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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假失忆（六）
拦下马车到抵达飘香楼，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看到里面的姑娘们正丢着手帕揽客，叶柯微微顿了一下，“飘香楼里面发生命案，里面的人却一点也不担心。”
宫九垂眸扫了眼被姑娘砸到肩头的手帕，轻挑了一下眉，“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砸手帕的姑娘，看到宫九把她丢的手帕放在手心把玩，脸瞬间红了。她不顾其他客人拉拉扯扯，很快走到了宫九身边，“在我们飘香楼，接下哪个姑娘的手帕，都要留下来欢爱一场。”
叶柯闻言，沉思了片刻。想到宫九会因为一些小事就不高兴，他连忙把手帕取走，还给了帕子的主人，“抱歉，我们这次来是有其他事情。”
若是宫九因为他没有表现出独占欲而发脾气，恐怕会影响后面的彻查。
姑娘脸色微微一变，她并没有去接手帕，而是紧紧看着面前的人。从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两个人同时看上一个女子，就会当着女子的面扯出谎话，逼着另一个人先离开。
听着叶柯声音让人酥麻，姑娘也不管这人长相一般。她拿出平时待客的笑容，依偎在了叶柯的肩膀上，“那我就先陪你吧。”
叶柯身体僵硬了一瞬，不等他开口拒绝，一旁的宫九已经笑了出来。
他伸手推开靠在叶柯肩膀上的人，当着她的面，捏住叶柯的下巴，轻轻低下头在唇上亲了两下，“你怎么不直接拒绝？”
故意装成他的夫君，现在还敢当着他的面勾引别人。这人是因为看他“失忆”了，所以故意让他难堪，等恢复记忆后，可以抓住把柄吗？
这样想着，宫九伸出舌尖，在叶柯一脸诧异时，舔了舔对方的薄唇，“这是给夫君的惩罚。”
他说完，就觉叶柯呼吸急促了一些，心里面忍不住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感。但对着现在这张人/皮/面具，他实在没有过多的兴趣继续戏弄。
推开眼前的人，叶柯忍不住攥紧了手。他这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想到周围还有人，他心底又气又无奈。
看宫九没有半点悔意，叶柯伸手揉了揉额角。看到手上还拿着姑娘的手帕，他再次递了出去，“抱歉。”
姑娘没有再说什么，接过手帕甩了几下，就一脸愤怒的离开了。
“阿九，以后别再这样了。”面前的人失去了记忆，做出的一些事情，兴许是遵循从前的习惯。但他和原庄主毕竟不是一个人，想到这儿，叶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宫九垂下头，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在旁人眼中，他是受了委屈的那一个。但只要蹲下/身去看，就能看着冷淡的笑容。
担心看到那一幕的人有很多，叶柯取出两张人/皮/面具，一个给自己戴，另一个给了宫九。
顺着飘香楼走了一圈，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思索了片刻，叶柯走到了还在和姑娘们畅饮的人身旁。
